第79章 079犯了錯得罰

發佈時間: 2022-08-07 15:5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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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崢和班樂汐走後,一眾宮妃才緩慢起身,眼望楚崢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眾宮妃由心底發出一聲嘆息。

皇上變了,以前的皇上雖然板着臉,也很少對她們有過笑容,但至少人是溫柔的,她們從未見過皇上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今天他發脾氣是為了皇后,因為皇後進宮不過四五天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明天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朝臣向他諫言,讓他換了皇后呢!

成功彈劾皇后,將皇后拉下馬,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而是日積月累下才可以完成,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德妃季清婉嘆了口氣,「都散了吧,本宮先走一步了。」

眾宮妃恭送德妃,又按位份高低的排序很快離開了池邊。

在她們走後,涼亭外又來了一個小宮女,她左右瞅了瞅,又看了眼眾宮妃離開的背影,挑唇一笑,很快消失在花叢中。

就在她走後,一個身穿宮女服的女童一扭一扭地從涼亭下費力地爬了出來,她仔細瞅著宮女離開的背影,瞅了半天後歪了歪頭,轉身向一座恢宏的宮殿走去。

楚崢和班樂汐相攜回到坤寧宮,兩人剛坐定,高梅保和六月、一月便跪到了兩人面前。

楚崢沒搭理他們,班樂汐挑了挑唇,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卻也不說話。

過了半晌還是高梅保先開的口。

「奴才有話要說,請兩位主子允許。」

楚崢瞥了眼高梅保,「你這不是都開口了,還讓朕允許?」

高梅保笑了笑,「皇上,奴才這不是向您請示呢嗎?那,要是主子不讓說,那奴才就不說了。」

楚崢微微挑眉,無所謂道:「那就別說了。」

都做好說的準備了,現在楚崢又不讓說了,高梅保只好將話又憋了回去,一臉難受地看向楚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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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崢瞪了他一眼,拉起班樂汐的手道:「先用膳,朕餓了。」

聽到楚崢餓了,高梅保趕忙就要起身伺候。

「朕讓你起來了嗎?」

高梅保一聽,趕緊又重新跪好,恭敬地趴在了地上。

楚崢冷哼一聲,邁著方步拉着班樂汐的手走出了內室,在餐桌前坐定。

高梅保都沒讓起身,六月和一月也不敢隨意動,只得和高梅保一起趴在地上不動。

趴在地上的三人互視一眼,一臉的苦笑。

主子難伺候,做奴才的可就更難了。

兩人在榆嬤嬤和二月、三月的伺候下用了晚膳,剛用完,班樂汐便見四月趴在門口瞅着她和楚崢,眼中有害怕,也有恭敬。

班樂汐笑着沖四月招了招手,四月歪著頭想了想,邁著小胖腿走了進去。

「給娘娘請安。」

歪歪斜斜地跪下磕了個頭,說完后又看了眼楚崢,再次磕頭。

「給皇上請安。」

班樂汐笑着將四月拉了起來,指著楚崢道:「下次先給皇上請安,別弄亂了順序,在咱們家裏,皇上是最大的,知道了嗎?」

四月站在班樂汐身前,回頭瞅了眼楚崢,乖巧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

班樂汐幫四月理了理身上的宮女裙,往後靠了靠,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四月兩眼。

「嗯,是個漂亮的小仙女,我那裏還有一對銀制的蝴蝶釵,回頭讓二月找出來給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四月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上面光禿禿的,只有一對昨天班樂汐賞的銀釵,其中一個還是一月給她的。

四月太小了,宮女戴的宮花之類的她根本戴不了,平時也就梳個雙丫鬢,上面纏上兩條絲帶,絲帶上再墜兩個鈴鐺,走起路來叮噹亂響,很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女童。

四月甜甜地笑了笑,「嗯,謝謝娘娘。」

班樂汐也跟着笑了,順手在桌子上拿了塊棗糕塞到了她的手裏,「平時想吃什麼就和本宮說,本宮如果也想吃了,那就讓榆嬤嬤多做點,把你的那份也帶出來,不過,你可不能因為小,就光吃不幹活,想想有什麼是你能為本宮做的?」

四月歪著頭想了想,突然點了點頭,「有。」

班樂汐眼睛突然一亮,「哦,說來聽聽。」

四月眨了眨眼,「有一個姐姐一直在看着娘娘,娘娘走了,那些女的也走了,那個姐姐看了一眼就走了,去了哪裏四月不知道,天太黑了,四月害怕。」

班樂汐和楚崢聞言對視一眼,隨即兩人同時眯起了眼。

有戲啊!

班樂汐笑着摸了摸四月的頭,「告訴本宮,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看到了?」

四月點點頭,「嗯,四月看到了。」

班樂汐給二月使了個眼色,二月趕緊上前給四月倒了杯白開水,抱着四月走向內室。

三月攙扶著班樂汐向內室走去,楚崢跟在她身後,榆嬤嬤瞅了眼放下帘子的內室,又瞥了眼桌上的晚膳,沒再多理,轉身出去將殿門關上了,並且親自守在了門口。

「來,四月說說,你是在哪裏看到的?姐姐可是好奇的很。」

四月啃着手裏的棗糕,抿了口二月手裏的水,奶聲奶氣地說道:「六月哥哥讓我出去玩兒,去哪兒都行,別傷了自己就可以,所以我天天跑出去玩,今天去了池塘那裏,就是有涼亭的那個,我在池塘邊發現了一隻烏龜,它爬的好慢啊!

…….」

四月還小,說話也抓不到重點,說的是亂七八糟,直到吃完了手裏的棗糕也沒把事情說明白,倒是把這一天從早到晚的行動軌跡給說的清清楚楚。

好在屋子裏的人全是大人,又都是有耐心的,竟然沒人出聲打擾她,還覺得聽着四月童言童語的還挺有趣。

「後來來了一個姐姐,她身上也有鈴鐺,我怕她嫉妒我身上的鈴鐺比她的好聽,會打我,就沒出去,趴在地上不敢出聲。

再後來,皇上來了,那姐姐好像在跳舞,跳着跳着皇上生氣了。」

說到這裏四月看向楚崢,眼中有着掩飾不住的驚恐。

楚崢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轉過頭不去看四月。

四月見楚崢沒看她,膽子又大了起來,接着道:「皇上生氣好可怕,他會罵人,那姐姐,不,是娘娘,那位娘娘就被罵哭了,後來又來了一堆的娘娘們,她們不是一起來的,是一個一個來的,來了后就坐在另一個涼亭里。

四月正在聽她們說什麼,這時候又來了位姐姐,她就站在離涼亭不遠的花叢里,她沒說話,也沒動,就一直站着。

四月好奇,想爬出去看看,可是小烏龜不想出去,它往另一個方向爬,我就沒出去了。

再然後,娘娘來了,皇上更生氣了,再後來娘娘和皇上走了,一堆的娘娘們也走了,德妃娘娘離開前說了一句話,『都散了吧,本宮先走一步了』,然後她們就都走了。

她們走了,那個藏在花叢里的姐姐出來了,她在涼亭那裏站了一會兒,好像在看什麼,我露出個頭瞅了一眼,好像在看娘娘們離開的方向,然後那位姐姐就笑了,笑的好可怕,然後,她也走了。」

說了大半天,重點一句沒提,連那位藏身的姐姐長什麼樣都沒說清楚,班樂汐也是無奈了。

二月瞅了眼班樂汐,低下頭笑着問道:「那位姐姐後來去哪兒了?」

四月歪著頭回道:「去後宮了,就是娘娘們住的地方,具體的不知,害怕,沒敢去看。」

二月點了點,「那你看清那姐姐長什麼樣了嗎?穿的是什麼衣服?」

四月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衣服,「和我一樣,是粉色的,頭上戴着粉色的宮花,也是宮女。」

「那她長什麼樣,你要是見到她了,還能認出她嗎?」

四月歪著頭想了想,「不記得了,只記得她在笑。」

得!最重要的到底讓她忘了。

班樂汐一陣好笑。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四月還小,又是在宮外長大,新進宮的孩子能有什麼心機?還得再培養幾年才能得用呢!

罷了,忘了就忘了吧,要是真記得,說不得她還會有危險,要是為了揪出這個人而犧牲掉四月,那她寧可不抓這個人了,宮裏生活無趣,有這麼個人一直惦記着她,這樣也挺好的,省得她無聊。

楚崢瞅了眼四月,又看了眼地上趴着的六月。

這小子挺有心啊!派出去這麼個小孩子當密探,誰會多留意她?

雖說年紀小,但總有一天會長大,一天兩天她不會有所改變,時間長了再傻的人也會多留意身邊的人和事兒,只要有一件事兒讓她抓住了告訴班樂汐,很有可能就能改變結局。

再一想到今天六月給靜才人安的罪名,不由得又抽了抽嘴角。

這個六月,是個人才!

只是還太嫩了,想法雖好,但太激進,還得再練啊!

班樂汐揮了揮手,「行了,四月今天做的很好,就是裙子都髒了,下次可別往涼亭底上爬了,還有池塘邊也不許去,掉進去怎麼辦?

二月,你去拿上一月手裏的鑰匙,把本宮的嫁妝箱子打開,找一對銀的蝴蝶簪出來,那對蝴蝶簪好像是單獨放着的,還是我小時候戴過的。」

四月眨著大眼瞅了眼班樂汐,又看了看二月,然後爬下椅子給班樂汐跪下了,「奴婢謝娘娘賞賜。」

班樂汐樂了,「這會想起自稱奴婢了?剛才可是一口一個『我』啊!罷了,你還小,就不多要求你了,但你得記得,在外面可不能自稱『我』,要是讓人聽到了要打板子的,就是本宮也救不了你,記住了嗎?」

四月一聽要打板子,臉都白了,趕緊磕頭道:「奴婢記下了,以後不稱『我』了。」

小孩子就是這點好,一聽要挨打立即長記性,從這兒以後四月不管什麼時候都時刻記得自己要稱奴婢,就是和對她最好的榆嬤嬤桂嬤嬤說話也是自稱奴婢,從未改過。

班樂汐不願苛責她,便揮手讓她下去和二月去庫里取蝴蝶簪,而後才看向高梅保和六月、一月三人。

「皇上,差不多得了,他們跪的也夠久了。」

楚崢瞅了眼四月離開的背影,復又低頭看向高梅保等人。

「既然有皇后求情,那朕就放過你們,再有下一次,不管誰說情也沒用,朕定當嚴懲。」

高梅保和六月對視一眼,趕緊謝恩,這才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裏面最無辜的便是一月了,只是主子讓跪,她一個做奴婢的能怎麼樣?當然就得跪着了。

「一月,你是否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楚崢掃了眼揉膝蓋的一月。

一月急忙躬身站好,「奴婢沒有,只是,……」

「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跪?那就說說,你都做了什麼事?然後朕再告訴你為什麼你不並不無辜。」

一月想了想,開口道:「奴婢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在涼亭之時聞到了靜才人身上有一股香氣,奴婢喜愛制香,所以對香氣很敏感,這股香氣聞起來是很香,但它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時間久了,聞者會心情煩燥易怒,此香若沾到皮膚時便會如同解藥,因此施香者都不會受影響。

奴婢將此事告之了高總管,所以,……」

「所以你覺得自己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楚崢將一月想說的話說完,再次看向一月。

一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再辯解。

楚崢抿了口班樂汐遞過來的茶,「那朕就告訴你,你為何也要跪。」

「你既已知曉此香的作用,為何不與朕說?怕靜才人會否認,還是怕她對朕不利?

你可有想過?如果此香對朕身體有礙,朕會在暴怒之下做下什麼錯事?殺人也許都是輕的,讓百姓們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不分是非黑白鬍亂殺人,那些百姓會不會認為朕是個暴君?

此是其一,其二,你當時不說,過後朕如何查找線索?是誰給她用的香?經手人是誰?是誰給她出的主意?目的為何?如果是她自己想的,又是她自己弄出來的香,那麼她又是在哪裏學過?這些事情沒有一一得到查證,朕如何能放心?」

一月聞言便是一驚,隨後便反應過來。

這件事她應該和皇上說的,當面講出來皇上也好當場查證,那時得到的證據,總比過後查找更多更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