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萬沒想到,他帶著凌驍大嫂剛回到厲家老宅,就碰上異常糟心的一幕。
老宅正屋一樓大廳,滿家用人,以梁品如跟李姐為首,正滿屋子追著許佳慧。
許佳慧懷裡緊緊抱著襁褓中啼哭的凌憶辰,頭髮散亂,目光驚慌,左躲右閃避著眾人,正試圖往樓上逃。
「快攔住夫人!」梁品如朝樓上喊。
樓上,一個家佣模樣的二十歲左右女人,正從二樓往下沖。
神情慌張遲疑,看著許佳慧的目光帶著畏懼,不太敢上前。
緊跟梁品如身後的李姐見狀,急道:
「快攔著!夫人要給孩子帶屋裡去可就糟了!」
前後五六個人試圖攔住許佳慧搶孩子。
室內吵嚷聲一片,外加嬰兒的嘹亮的哭聲,正亂成一團。
許佳慧顯然被嚇蒙了,越發摟緊懷裡的孩子。
而厲斯年剛好在這時邁步進屋,慌亂中,竟一時沒人聽到他進門的聲音。
倒是站在樓梯上,地勢略微高些的許佳慧,一眼看到進門的厲斯年,求救似地朝他看過去,高聲求道:
「澤成快來幫我!他們要搶走斯年!」
厲斯年心裡猛地揪了一下。
不及他揚聲喝開眾人,所有的人已順著許佳慧的視線,朝他看過來。
這一看倒好,給大家集體嚇了一跳。
全體誤以為這是凌驍因為自己家兒子被搶,而要發怒。
梁品如跟李姐,幾乎同時跟厲斯年解釋。
梁品如:「凌先生,夫人又發病了……」
李姐:「凌先生,孩子不會有事的!」
厲斯年寒著臉,快步朝許佳慧走。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凌驍大嫂的驚呼:
「阿驍!孩子怎麼沒聲了?」
話落,凌驍大嫂疾步便朝許佳慧跑。
到底是厲斯年先一步站到許佳慧面前,望著許佳慧伸出手:
「給我!」
然而許佳慧只是往他身邊一靠,驚恐地四處張望著,跟她慌道:
「快趕走她們!她們都不是好人!她們要搶走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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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驍!你先看眼孩子!孩子沒動靜了!」
凌驍大嫂站在厲斯年身後,企圖上前,卻被厲斯年高大的身形擋住,無法越過。
厲斯年受到催促,卻也看不出著急,只耐心地看著許佳慧,輕喚聲「母親」,然後在許佳慧看過來時,繼續和聲跟她說:
「我才是斯年啊!」
眾人屏息靜氣地望著這一幕,無不替許佳慧懷裡不出聲音的孩子著急。
許佳慧總算鬆開一隻手臂,抬手摸著厲斯年的臉,喃喃地重複厲斯年的話:
「你才是斯年?」
厲斯年忙按住臉上冰涼的手,點頭道:
「是我,母親!」
許佳慧眼中的慌亂跟驚恐,終於漸漸隱去,鬆開另一隻手,雙手去捧厲斯年的臉。
襁褓就在那瞬間從她懷裡掉下去。
在數聲短促的驚叫里,厲斯年大手一伸,跟始終瞄著孩子的凌驍大嫂,同時接住孩子。
轉眼間,孩子便落入凌驍大嫂懷裡。
「憶辰!」
厲斯年則伸出手臂,擁住許佳慧,輕聲哄勸著:「沒事,我在,母親!」
「凌驍!」
身側突然響起凌驍大嫂帶著強烈怨怒的驚呼:
「孩子真的沒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