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發佈時間: 2022-09-17 22: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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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鶴染都要回京了,老太太這頭還沒斷氣呢,白興言着急啊!聽消息再有個一兩天白鶴染就能到家,一旦白鶴染回來,老太太這命就算保住了,他可就又失了一個主宰白家的機會。

 白興言感覺自己活得特別窩囊,明明他是文國公,明明這座國公府就應該聽他的,應該他一把手說了算。可是偏偏他頭頂上還有個親孃,又偏偏這親孃不怎麼待見他,當初這個爵位親孃都是不主張給他的。所以這些年下來,親孃在頭頂上一直壓着他,他說什麼親孃都得唱兩聲反調,他寵哪個女人親孃都看不上。

 想當年他寵紅氏的時候,親孃差點兒把紅氏給處死。他不寵淳于藍,親孃卻把淳于藍當親閨女那麼疼。後來他沒有那麼寵紅氏了,親孃又跟紅氏合好了,等他把淳于藍趕出府的時候,親孃大鬧一場,差點兒沒把他也給趕出去。

 後來大葉氏入府,他總算過了十年當家作主的好日子,卻沒想到白鶴染回來了,老太太又起勢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又跟着沒了。

 他有的時候就在想,這到底是不是他親孃?哪有親孃這麼對親兒子的?明明他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兒子,怎麼在親孃眼裡一文都不值?親孃心裡只有那個伸手要飯的老二。

 真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懷念過去那十年的生活。如果這府裡沒有頭頂上這個娘,他得活得多滋潤,如果老太太就這麼嚥了氣,他得多感謝老天爺。

 白興言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白鶴染即將回京,老夫人奄奄一息,這是最好的也是最後的機會,一旦這個機會錯過,他將再也翻不過來這個身。

 白興言坐在大葉氏的牀榻邊,邊上還站着小妾邵氏。大葉氏迷迷糊糊地咳嗽了兩聲,看樣子很想把眼睛睜開,可惜努力了老半天都沒成功。

 “怎麼病成這樣?大夫怎麼說的?”白興言問邵氏,“大夫來看的時候你們在場嗎?”

 邵氏點頭,“我和李姐姐都在,當時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就是急火攻心,好生將養一陣子就能好了。”她一邊說一邊往大葉氏那兒瞅,越瞅眉就擰得越緊。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大夫都說沒有大礙,可是這怎麼越養越重了?

 “該死的小畜生!”白興言氣得直錘牀板子,“本國公絕不會輕饒了她。”

 邵氏知他說的是白蓁蓁,因爲大葉氏就是讓白蓁蓁給氣的,所以她也不勸,但該有的提醒還是得有的——“老爺息怒,四小姐畢竟是未來的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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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未來!”這一句所謂的提醒果然把白興言給提醒得更暴躁了,“只要她一天未嫁,她就只是本國公的女兒,是國公府的四小姐,庶出的!”

 邵氏立即附和,“是是,老爺說得是。四小姐這次確實是魯莽了,二夫人本來就跟着郭家上了一股子火,誰成想臨回家門口了還讓四小姐給氣了一下,這病才……”

 “郭家最近如何了?你去看過沒有?”他問邵氏,“郭箭那小畜生讓他祖父打死沒呢?”

 邵氏說:“早起那會兒去看了一次,郭府到是讓進了,但箭少爺沒見着,聽說給關到祠堂裡反省去了。”她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下白興言的臉色,又繼續道,“其實這也就是個家中醜聞,說出去是難聽了些,鬧得也難看了點兒,但歸根到底,關起門來還是自己家的事,無傷大雅。二夫人確實心急了些,有點兒太在意了。”

 白興言一邊聽一邊點頭,“你說得沒錯,家中醜聞而已,傷的是臉面,卻傷不及郭家的根,爲了這等小事着急上火犯不上。”他看着大葉氏,看看她頭上罩着的面巾,又看看那條缺失的手臂,心裡又有一陣厭惡升騰起來,要很努力才能給壓下去。好在身邊還有邵氏李氏這樣的小鮮花兒惹人疼,不然他這日子過得可真是要悶死。

 “就是這傷……”邵氏心裡愈發的沒底,“老爹,照理說不應該越養越差呀!”

 白興言也覺得不該越養越差,這裡頭總讓他感覺到不對勁的成份在,於是他又問邵氏:“二夫人吃的藥是誰侍候的?有沒有查驗過?”

 邵氏知他是什麼意思,於是趕緊道:“藥是李姐姐親自看着煎的,絕對沒有問題,且每次藥端到二夫人跟前,李姐姐都會自己先喝一口。問題絕對不是出在藥上,咱們肯定還有沒想到的。”她說着話,往窗戶口看了一眼。時下是冬日裡,窗子都關着,可邵氏這一眼還是引起了白興言的注意。

 “你想說什麼?可是想到何處不妥?”

 “妾身是想到了些事情,但不知當講不當講,更不知自己的猜測是對是錯。”

 “你說,對的本國公就聽,不對不聽就是。”

 “好。”邵氏俯了俯身,“妾身想說的是,大少爺帶着他寵愛的丫頭也住在這院兒裡,近幾日那丫頭總是讓大少爺燃着香繞着院子走,說是爲二夫人祈福。起初妾身也沒覺怎樣,可是後來妾身發現每每大少爺燃那個香時,二夫人的狀態都會起些變化。或是面色變得紅潤,或是神智變得清醒,昨兒甚至能坐起來了。本以爲是好事,可一旦那香味兒散盡,夫人的狀態就會立即回覆到先前,而且一次不如一次,越來越不好。”

 白興言的眉緊緊皺到了一起,白浩宸燃的香?他也看到過白浩宸燃了香繞着院子走,那個香味兒很特殊,不似檀香的味道,可是聞着讓人感覺很舒服,甚至還會想着在院子裡多站一會兒,多聞一會兒。莫非是那香有問題?

 不應該啊,躺在這兒的是他親孃,他……

 想到這裡,白興言想不下去了。親孃又如何,他現在不也是想盡一切辦法想讓自己的親孃魂歸西天嗎?他既能這樣想,白浩宸爲何不能?

 白興言的心思又開始活動起來,正愁沒有好辦法讓老太太歸西呢,如果白浩宸那個香真有如此妙用,他何不借來一用,何不效仿白浩宸這番舉動?又或者,乾脆讓白浩宸上錦榮院兒去燒香,就當爲老太太祈福?

 這個主意打定,白興言立刻起身,自將大葉氏交給邵氏照顧,囑咐她一定照看好二夫人後,自己則是奔着白浩宸住的廂房走了去。

 邵氏還以爲他是去找白浩宸問個清楚明白,卻不知,白興言打的是另一番主意。

 房門拍響時,白浩宸剛從梅果那兒要了糖果,吃完了躺在牀榻上做夢當神仙呢!

 所以房門是梅果開的,她到是很意外白興言的到來。不過意外歸意外,對於白興言這個人,梅果對他的噁心程度那是跟大葉氏等人不相上下的。於是,款款行禮後便開口問道:“不知老爺到奴婢這裡來是有何事?這裡雖然是二夫人的院落,但如今奴婢同大少爺也住在這裡,老爺再進這廂房就不合規矩了。就算老爺從前也進過福喜院兒奴婢的房間,可奴婢是大少爺屋裡的人,老爺您就行行好,放過奴婢吧!”

 白興言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還一句話沒說呢,這丫頭噼裡啪啦說一堆,直接把他給說成進丫鬟屋行苟且之事的惡棍了?別說現在,就是從前他也沒幹過這種事兒啊?一向都是奴婢往他屋裡鑽,他還用得着親自上門?

 當然,這話不能說,他還得據理力爭。於是他拍着門板厲喝道:“大膽刁奴!莫要肆意編排,本國公念你是我兒屋裡人,估且饒你這一回。速速將你家少爺叫出來,本國公有話問。”

 梅果一臉歉意地笑,“喲,真對不住老爺,大少爺剛歇了,這會兒正睡得熟呢!奴婢實在是不方便打擾,要不老爺您明兒再來吧!”

 “大白天的睡覺?”白興言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他的母親還重病在榻,他居然有心思大白天睡覺?他就是這麼爲人子的?”

 “老爺,您這可就冤枉大少爺了。”梅果趕緊替白浩宸辯解,“大少爺爲了給二夫人和老夫人祈福,昨兒繞着這院子燒了一宿的香,那可是實打實的一整夜沒睡,這會兒補個睡不是應該的嗎?請老爺您體諒體諒大少爺,畢竟今晚還得繼續燒香,您要真有事,晚上再來。”

 “我……”白興言真想扇死這個丫鬟,但梅果口中說的燒香二字還是刺到了他的神經。於是他忍下怒氣,儘量用心平氣和的態度問梅果,“你們口口聲聲說燒香是爲了給二夫人和老夫人祈福,那既然是給兩個人祈福,香就不能只在一處燒吧?是不是也應該上老夫人的錦榮院兒燒一燒?二夫人固然重要,可老夫人是本國公的生母,是這國公府真正的當家人啊!”

 梅果微怔,盯着白興言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面上漸露譏諷之色,“老爺的意思是,讓大少爺也上錦榮院兒轉悠一宿去?”

 白興言點頭:“本國公認爲,理應如此。”

 “呵呵。”梅果突然就笑了,“確實當如此,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