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這次沒避開目光，而是跟顧娉婷側目對視著。
U盤裡的內容，衛虎搜羅得很詳細。
詳細的照片跟視頻，配上衛虎詳實的解說，縱使他記不起過去，僅憑知道了他曾跟顧娉婷共同經歷的那些事情，便足以令他知道，他們過去的感情，該有多麼堅不可摧。
想想那些，再看著顧娉婷面帶疑惑、又情緒極為複雜的素白小臉，厲斯年不由心生憐惜地伸出手，把顧娉婷的手握進手中。
厲斯年定定地望著顧娉婷，緩緩開口：
「衛虎給我看了你們過去的視頻跟照片，給我講了下你們過去經歷的事……」
顧娉婷跟厲斯年四目相對，聽到這裡，心不由怦怦亂跳——
即使他想不起來，也同樣知道了那些事情！
他……
他是要跟自己坦白身份了嗎？
顧娉婷期待的目光，給厲斯年倍添壓力。
於他而言，現在並不是跟顧娉婷坦誠的最佳時機。
即便是，他也總覺得兩人之間，欠了些什麼。
儘管在飛機上看完那些資料帶來的感動，給他心頭烘得熱乎乎地。
令他剋制不住地想多看顧娉婷幾眼。
但，他還是覺得兩人間，欠缺點兒什麼。
顧娉婷看了厲斯年半晌，卻依舊在那雙日思夜想的鳳眸里，只看猶豫不決，顧娉婷失望地垂下頭。
因著顧娉婷這個動作，厲斯年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身體快過思維，就在那個瞬間，他一把將顧娉婷拉進懷裡，讓顧娉婷靠在他的肩上。
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鎮定自若地補了句：
「睡一下！」
見顧娉婷打懷裡抬頭看他，滿眼驚異，繼而瞬間帶了驚喜，他又忙繼續說：
「好有精力訓孩子。」
顧娉婷好看的杏眼裡依舊含著笑，但他看得出來，她在極力掩飾著失望。
他不懂她在失望什麼，但那感覺令他不舒服。
他很想把那失望，從她靈動的眼中抹去。
終於，顧娉婷垂下兩排彎彎的羽睫，用手抓住他的外衣，在他懷裡輕輕拱了拱了，便尋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真的眯眼睡起來。
這種被她依賴的感覺，令他莫名舒服。
彷彿兩人一向如此。
可突然地，厲斯年也明白了，自己為何總是覺得沒到跟顧娉婷坦誠身份的時候。
——他介意顧娉婷在不知道他是厲斯年的情況下，把他當成凌驍來親熱。
儘管他再清楚不過，顧娉婷是拿凌驍當了他的替身。
可那也不行！
既然心裡想著他，為什麼還要接近別人？
像顧娉婷這種做法，對誰都不公平！
難道不是嗎？
心裡糾結至此，恨不能一把將懷裡的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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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待目光落到懷裡那張素白的小臉上時，心底剛剛那層狠意，又不知去哪兒了。
這一刻，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情感。
他的的確確因為兩人過往的經歷，而再一次對顧娉婷，又有了異樣的感覺。
懷裡柔柔軟軟的一團，令他很難不想到那天在顧娉婷家裡，餐桌邊，他忘情地把她按到餐桌上……
原來從那時起，自己便再次對她動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