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伸手一扯,便將顧娉婷扯進懷裡。
他的嘴張了又張,在雙眼緩緩張開的同時,啞聲叫了句:「娉婷……」
顧娉婷被厲斯年扯住的瞬間已經愣住。
待四目相對,伴著這聲充滿無限感情色彩的「娉婷」二字的聲音里,顧娉婷徹底呆住了。
她茫然地盯著厲斯年,嘴唇顫了又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然而,她那雙迷茫的雙眼,卻無形中將心底的震驚泄露得乾乾淨淨。
這時,小貝突然一聲驚呼:
「爹地!」小貝從跪在床邊的姿勢,一下子激動地撲到厲斯年身側,雙手抓著厲斯年的手腕,猛地搖了搖。
驚嘆道:「你想起來了是嗎?你都想起來了是嗎?」
小貝連聲的疑問聲中,雷洛震驚地在床邊看過來,驚詫的目光落在厲斯年被淚水打濕的臉上。
小寶幾下爬到厲斯年另一側,緊挨著顧娉婷坐到厲斯年身旁,抹把激動的淚水,難以置信地盯著厲斯年:
「爹地,你真的想起來了嗎?」
或許所有人都需要問,唯獨顧娉婷,無需多此一舉。
因為厲斯年包含了萬種複雜情緒,以及濃濃深情的聲音,足以說明一切!
她比任何人都要確信,厲斯年的確是想起來了!
不管他是否跟她一樣,記得每個細節,每個畫面,每件事情背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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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她無比確信,厲斯年至少記起了她,還有對她的情感。
顧娉婷緊緊摟住厲斯年的肩膀,把臉埋進他堅實的胸膛。
許久,終於低低地啞聲喚了聲「斯年」,便隱隱啜泣起來。
雷洛望著這場景,心越發沉悶。
在顧娉婷啜泣出聲后,大手默默扣住小寶的後頸。
在小寶朝他看來的時候,朝小寶使了個眼色。
小寶會意地點點頭,而後悄然拽了把小貝,示意小貝跟他出去。
片刻后,雷洛一邊領著一個,出了內艙,反手輕輕帶上房門。
室內,厲斯年一雙乾燥溫暖的大手,終於捧起顧娉婷哭花的臉,兩人鼻尖挨著鼻尖,視線糾纏。
默然相對的視線里,空氣終於從晦澀,漸漸變得甘甜。
相顧無言的注視了許久,兩人不約而同閉上雙眼。
唇瓣相貼的一刻,兩人的身體同時顫慄了下。
瞬間的停頓過後,再次輕輕碰下。
又一下。
再一下。
而後再也沒有分開。
這是個悠長而飽含萬般思念、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唇舌似會說話。
把兩顆心裡所有的話,全都通過這一吻,盡數說給對方。
你終於想起來我來了,是嗎?
我終於想起了一切,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再也不會忘了我了,是嗎?
再也不會讓你苦等,信我……
*
室外。
雷洛沉著臉,跟小寶小貝相對而坐,三人卻誰也沒看誰。
雷洛獃獃地看著窗外的萬里高空。
機身在勻速下降過程中,偶爾的顛簸,雷洛彷彿都感覺不到。
人獃獃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貝垂著眼帘,兩隻小手不停地揉搓,泄露著心底的不安。
小寶則緊繃著小臉,身體坐得筆直,茫然地看著正前方。
在機身又一次顛簸之後,厲家私人空乘小姐,終於走到雷洛身邊,俯身蹲下去彙報:
「雷先生,飛機馬上著陸,請系好安全帶。」
「哦。」雷洛獃獃地應了聲,而後茫然地看著空乘,給兩個孩子將安全帶系好。
雷洛忽然跟空乘吩咐:
「去敲門,也告訴他們一聲!」
空乘先是一愣,繼而微笑點頭:
「是,雷先生!」
雷洛撇撇嘴,低低嘆息了聲,而後苦笑著提醒空乘道:
「在門外提醒就行,別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