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淵和蚩尤分道揚鑣之後,便想前去見自己的老岳父。
不過這一次,怪事又發生了。
他眼前的畫面一改,入眼的景象何其熟悉,竟是回到了靈山之上。
御淵正覺奇怪,心魔已被他封入了扳指中,眼下這一出,又是怎麼回事?
正這時,一個俏皮的女聲在背後響起:
「二哥!」
聽到那聲音的剎那,御淵只覺耳熟,他回頭的瞬間,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
剎那恍惚,他還以為回到了過去。
深淵下時的遲柔柔面朝他跑了過來,她的笑容是那般的靈動美好。
只是瞬息,御淵就回過神!
這人是風無霜,不是他的肉肉!
他神色冷漠,就要阻止風無霜靠近自己時,他的手卻從風無霜的身上一穿而過。
而風無霜也像沒看見他一般,笑銀銀的朝他後方跑去。
御淵面露愕然,忽然想起上次自己觸摸猩紅之氣時曾看到過的關於昊天神木的奇怪幻象。
墨池曾說過,那幻象必有寓意,或是過去,或是未來!
而眼下這一幕……又是幻象?
難道是過去發生過的?
方才風無霜的神貌,讓他都恍惚了一瞬,錯認成了肉肉。
這難道是過去深淵還未出現前時的風無霜?
方才她在叫蚩尤?
御淵看著她的背影,順著她的視線朝前看去,就見前方一棵古木之下,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聞聲轉了過來,那張面容俊美如畫,瀲灧桃花眸似用工筆細心描摹過的,鴉羽長睫輕垂,笑意不動聲色的染上眉眼。
面上的金紋有透著幾分莊嚴與神聖。
那笑色只是在他臉上顯露了瞬息,就收斂了下去,變成嚴肅模樣。
而那雙眼睛……
便是御淵平日再怎麼辱罵蚩尤,此刻也不得不說一句實話。
一個男人的眼睛,怎能生的如此好看?
蚩尤生有一雙金眸,卻是正兒八經的赤金之色,那瞳孔的紋路極為明顯,瑰麗如寶,不似尋常人的眼瞳。
那雙瞳子的中心似有著一道神秘的梵文深藏。
一眼看去,令人神往。
而那張面容……還真是與他生的一模一樣?
御淵微微蹙眉,眼看著風無霜跑到了蚩尤的近前。
這是……過去的蚩尤和風無霜?
古木下,蚩尤垂眸看著風無霜,伸手摘下落在她頭頂的樹葉,沉聲道:
「這般著急來找吾是做什麼?」
風無霜激動的看著他,臉上露出幾分小女兒的嬌羞,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對蚩尤道:
「我父王他……他有意讓風氏與巫族聯姻,二哥……父王他問我……問我願不願意?」
蚩尤神色還是那般,沒太多變化:「那你願意嗎?」
風無霜背負在後的手緊握成拳,低若蚊音的嗯了一聲,囁嚅著:
「自然……自然是願意的啊……」
御淵站在兩人身旁,眸子微眯,表情變得有些譏誚起來。
搞半天,烏眼雞那傢伙過去與風無霜還真有一段情?
他目光挪到蚩尤臉上,又忍不住搖了搖頭,他高估這死雞了!
果不其然,蚩尤開口道:
「願意便好,巫族裡的青年才俊不少,十巫中以巫咸巫彭最為拔尖,你若是喜歡……」
風無霜臉上的血色剎那褪盡,她咬住下唇,抬頭看了蚩尤一眼。
「怎麼了?」蚩尤見她臉色不對,好奇追問,並未察覺自己話中有何不妥。
「沒……沒什麼……」風無霜僵硬的笑了笑,「二哥你……難道就未想過娶妻之事?」
蚩尤聞言,颯然一笑,渾不在意抬頭朝遠方看去。
「娶妻?從未想過。」
風無霜臉上的失望之色越發明顯,她看著蚩尤的側臉,落寞的低下頭,將情緒深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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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聯姻之事……容我再想想吧。」她低聲說著。
蚩尤點了點頭,並未追問,只道了句「好」。
御淵站在邊上,看著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一幕,眉頭漸漸皺緊。
他不明白,若是這一幕是那猩紅之氣讓自己看到的,那它的意義何在?
蚩尤和風無霜的這段過往,又什麼特別之處嗎?
御淵正疑惑之際,卻聽風無霜開口道:
「煉製四禍之事,二哥考慮的如何?」
風無霜的聲音明顯起了些變化,比過去多了幾分冷意,只是蚩尤似未察覺。
他眉頭微皺,像是還在猶豫。
風無霜又悄然看了他一眼,眼裡滿是幽怨與掙扎。
像是天人交戰,風無霜眼中的柔軟之色一點點褪去。
那一剎,御淵再也從這個女人身上瞧不出半點肉肉的影子。
他忽然有點想笑。
所以當初讓風無霜下定決定背叛蚩尤的原因,竟是因為這個烏眼雞的『拒婚』?
「此物是我這次族內比武贏了后得到的獎勵。」
風無霜忽然道,小心翼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木盒,眷戀的在盒子上輕撫。
似將所有的愛戀感情都放於了這木盒中。
「二哥,謝謝你過往對小妹的照顧。」風無霜低聲說著,將木盒塞到了蚩尤的手中。
最後對著他展顏一笑,便扭頭離去。
蚩尤看著她的背影,並未察覺異常,而是疑惑的看著手上的木盒。
他將木盒打開,卻見這木盒裡放著的竟是一顆『心』。
一顆木質的『心』。
蚩尤面上微訝,低喃道:「木心?這是……昊天神木的木心?」
御淵聽到這話,表情一下變得怪異起來。
他仔細看著那木心,竟從那木心上看到了一縷縷刺眼的猩紅之氣!
當年風無霜給了蚩尤一顆木心?
那這木心又去了什麼地方?猩紅之氣想讓他看到的就是這個嗎?
不等御淵再細查,眼前的一切就消失不見,他的意識又歸於了黑暗之中。
等光線重新入眼時,他已出現在了血池。
御淵心下嘆了口氣。
這幻象真是來得莫名其妙,去也去的不給人準備!
他目光在血池邊兜了一圈,不見那老長蟲的身影。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距離他上次過來,已有好一段時間,這邊的時間怕是過去的更久。
也不知那老長蟲這些天在做什麼?
御淵喚起墨池的名字,半晌沒人回答,他倒是不覺得奇怪。
這老長蟲的寶地,一貫都沒什麼踏足。
「那老傢伙又跑哪兒去了?」
御淵揉著眉心,低頭間,餘光落到自己身上,猛地怔住了……
過往他每次上來,自身與血池間都存在著一縷縷血線連接著。
可這一次……
那些血線怎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