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產生明顯的分裂之後,季明軒開始把白麓當成了透明人。
早晨從房間里出來,白麓迎面撞見了也剛從房間里出來的季明軒。
白麓張了張嘴還是不敢開口,男人卻目光平視著前面與白麓擦肩而過。
一點眼神,都不願施捨給她。
孩子被說成是另一個男人的,這打擊換成是誰恐怕都受不了,白麓這兩天都在糾結中度過,但又畏懼於季明軒陰晴不定的脾氣。
到餐廳吃飯,季老夫人看到白麓依舊是那副嫌棄的面孔,頓時就心生不喜。
白麓抿了抿唇,似乎至今都沒有人告訴季老夫人她懷孕的消息。不知道也好,省的到時候又多出一堆麻煩。
早餐廚房做的是海鮮靚粥,端到白麓面前的時候,白麓看到裡面的蟹肉,有些為難的朝僕人看過去。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嗎?」
她還記得醫生的囑託,懷孕初期最好不要吃寒涼的東西。
季老夫人不知情,以為白麓是在挑剔,「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
「你這女人還能再不要點臉嗎?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是什麼身份,竟然還好意思對吃的挑三揀四,不想吃可以,出門滾出去就是,別每天在我面前礙眼!」
說完,季老夫人氣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餐桌上一時之間只剩下了白麓和季明軒二人。
即使被罵已經成了習慣,白麓還是忍不住因為季老夫人的話感到難過。
剛開始是她從監獄里把自己帶出來的,卻如今成了最嫌棄她的人。
天天說讓她走,難道她就不想走嗎?
沒了吃飯的胃口,白麓起身想回房,不料端著新粥的僕人正好過來,與白麓撞了個結實。
熱量驚人的粥澆到自己身上,白麓再能忍也控制不住發出悶哼,僕人看著白麓迅速紅腫的手背嚇壞了,經過別人提醒才知道要去拿濕毛巾過來。
經這麼一折騰,被粥覆蓋的地方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白麓轉身想要自己去處理,卻正好對上男人射過來的視線,眼底的光波瀾未起且涼薄,看這一切,彷彿是在看一場無聲的鬧劇。
這讓白麓死死咬住了下唇,這種忽視,比手背上的痛更要難耐。
不管怎麼樣,他才是她腹中胎兒唯一的爸爸,如今卻硬生生成了兩個陌生人。
許是察覺到白麓情緒的變化,季明軒冷哼一聲從位置上起身,然後轉身離開了別墅。
晚上的時候,季德禮到白麓房間看望她,今天季明軒在董事會議上頻頻出錯,這讓他心情大好。
一眼看到白麓手背上的紗布,季德禮問了一句。
白麓搖頭說沒什麼,雙眼又習慣性的看向了窗外。
這已經成為她每一天做的最多的事了。
季德禮看著這一幕,靠著牆嘆了口氣,畢竟誰也不想面對一個死氣沉沉的女人。
「如果你覺得在季家待著無聊的話,明天我安排你去公司任職吧,反正醫生也說你需要多動動。」
見季德禮也算是一片好心,白麓點頭說好。
第二天,白麓收拾東西準備去公司,雖說現在肚子還沒顯形,但白麓為了方便還是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
生怕時間來不及,白麓比季明軒還要先出門。
準備走路到別墅區大門打車,殊不知後面有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小心翼翼行走的背影。
為了季德禮的孩子,她比想象中還要小心。
是覺得在別墅兩人見不夠嗎?竟然準備再進一次公司。
冷冷看著那道背影,季明軒撥通了一個電話。
待白麓來到公司,怎麼也沒想到派給自己的工作,竟是秘書助理。
而且這秘書還是緹娜,壓根就是把她往季明軒這個火坑裡推。
白麓剛想打電話問季德禮這是不是他的主意,緹娜出現在了她眼前。
她公事公辦的語氣,讓白麓開始相信這件事就是這麼安排的。
不知是不是季德禮有過囑託,一天下來,緹娜給她安排的工作很是輕鬆,處理時的得心應手,讓白麓找到了幾分她存在的價值。
更讓她鬆口氣的是,一天下來,她作為秘書助理,竟然連季明軒一面都沒有見到。
這讓她對這工作更加滿意了。
這種充實的日子過了幾天,緹娜突然在某天午休的時候給她多安排了幾份工作,而且連什麼理由也沒有。
白麓不敢有異議,只好放棄休息時間趕了起來。
就當她在茶水間接水時,餘光看到一道身影朝這邊走來,待距離拉近,白麓這才發現來人是誰。
季明軒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白麓,這幾天他一直在刻意的躲避,為的就是不要在看到這女人的臉時感到心煩意亂。
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原因。
或許把白麓安排到緹娜身邊,是為了防止她在公司和季德禮糾纏到一起吧。
一看到季明軒,白麓本能的慌了慌,眼眸垂下想著快點離開,身後在這時傳來了一道女聲。
「明軒,文件拿到了嗎?」
明軒?
記憶中,似乎從沒聽到有人這樣叫過季明軒。
而且聽起來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忍不住好奇回頭,白麓看到說話的女人長相時,杯中的水都被顫了出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人赫然就是抽屜相框上的女人。
烏黑的發下是一張明艷動人的面孔,是白麓怎麼也擁有不來的風采。
那個時候之所以多看了幾眼,無非就是季明軒對這相框的看重。
白麓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親眼見到她。
解釋不清心底傳來的不適,白麓有些慌亂的別開臉。
倒是這個女人開始觀察起了白麓。
見季明軒一直盯著她不走,她的手搭上男人的肩膀,秀髮撩在腦後,對著白麓說道:「明軒,不介紹一下這位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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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麓聞言身子細微顫了顫,攥緊杯子的手透露了女人緊張的情緒。
他會用怎樣的身份來介紹自己?
曾經暖床的工具?
還是如今懷了自己哥哥孩子的一個女人?
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直到季明軒一聲冷笑扯動白麓的神經,緊接著便是他撇的乾乾淨淨的一句話。
「一個替公司做事的,有什麼好說的?」
指尖的溫度隨著杯里的水逐漸冷下,白麓深知季明軒是個無情的人,卻不料他能這般無情。
她連一個名字,都不配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