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上的水盆,夏煙朝著蘇語嫣走了過來。
「小姐,今日可比昨日冷多了,您可要穿厚些衣衫,莫要著了涼。」
一邊扶著蘇語嫣下床,夏煙一邊在她身邊細心地叮囑著。
「嗯,冬日馬上就要來了。」
蘇語嫣穿上衣衫,看了眼窗外在瑟瑟秋風中搖晃的樹枝。
想來,韋夫人的病當是要好了,她應是能參加這次冬日宴的。
冬日宴是歷年來都會在入冬之時舉辦的宴會,每家每戶都會煮上一大鍋餃餌,一家人團聚在一起。
而像在朝廷為官的臣子,便會帶上妻兒一同前往宮中參加宴會,夜裡鴻雀大街上也會擺上各式各樣的小攤販,到時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官家子弟都會出現在那裡。
不過像這樣的節日,在蘇語嫣的外祖父離世后,她便再也沒有享受過了。
「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台一笛風。」
望著外頭蕭瑟的秋景,蘇語嫣情不自禁的低聲喃喃道。
夏煙手上動作一頓,抬眸看了眼面色平淡的蘇語嫣,她笑道:「小姐,您總說些這聽不懂的詩句,奴婢雖是識得幾個大字,對這詩文卻是毫不知曉的。」
蘇語嫣看了她一眼,輕聲的嘆息一口氣道:「這句詩的意思呀,就是深秋時節密密麻麻的雨水,像是給千戶人家掛上了層層簾幕;落日時分,夕陽掩映著的樓台,在晚風中飄出了一曲笛聲。」
「那小姐,這句詩又是為何而作呢?」
整理好蘇語嫣的衣衫,夏煙眨巴眨眼睛疑惑的詢問道。
「這首詩是詩人觸景而發罷了。」
沒有在多說什麼,蘇語嫣留下一句話,便走去桌案旁了。
夏煙點點頭又搖搖頭,仍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樣。
柳棲閣
「母親,蘇語嫣那個小見人莫不是知曉了什麼?她怎麼的會知道我那裙衫內側綉了珍珠的?」
蘇熙皺著眉頭,眼底是滿滿的憤怒之色,她看著柳雲,手上緊緊握著柳雲的手急切的詢問道。
「熙兒,莫怕,就算她知道是你做的又如何?也不是拿你沒有辦法!她這個小見人不過就是以為自己有著聖上護著,就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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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地看了眼蘇熙,柳雲關切的拍了拍她的手,面上滿是不屑。
「也是,她左右不過就是個嫡女罷了!再說了,哥哥也是嫡子呢!」
蘇熙癟癟嘴,這些年蘇語嫣都不過是個任人欺負的草包,她可不信蘇語嫣小見人可以翻出什麼天來,本性就是本性,蘇語嫣那見人就該是天生的蠢貨才對。
「對了,熙兒,你與張家那小姐如何了?」
想到什麼似的,柳雲握緊了蘇熙的手,認真的詢問道。
「管凝姐姐是個傻的,女兒若不是因為您與她母親交好,不然女兒可不願意搭理她。」
蘇熙敷衍似的擺擺手,面上盡顯不悅,想到張管凝那麼傻的模樣,她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和這樣的人走在一起
不過她多次像蘭若蕊示好,但都被蘭若蕊高冷的駁了回來,無奈之下,她才會選擇和張管凝待在一起。
她心裡頭其實厭惡極了蘭若蕊,但因著蘭若蕊的身份才可以更好的接觸到太子哥哥,她看得出來,蘭若蕊想要澱污她的太子哥哥,不過那又怎樣?太子哥哥始終會是她一個人的!
「熙兒,就算你的心中再不喜,也切莫要得罪了那張家小姐。」
聽到這話,柳雲愣了一愣,她以為熙兒與張家那小姐是交好的,沒能想到她家熙兒心中竟是這般想法,安撫地摸了一下蘇熙的額頭,柳雲溫柔的說道。
「母親這話是何意?難道說是那張家在朝中的地位……」
蘇熙蹙了蹙眉頭,疑惑地看著柳雲。
「熙兒,昨日里母親聽你父親說,說是張家那孩子得了皇上的賞識,以後怕是大有作為,你萬不能與那張家小姐起了衝突,你可懂?」
想起昨日里蘇振天特意交代給她的話,柳雲語重心長的叮囑著蘇熙。
「她兄長?倒是像個可有作為的。」
聽到柳雲的話,蘇熙的思緒一下飄到買簪子的那日,想到張弘沛的那張臉,蘇熙認同的點了點頭。
柳雲還想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夫人,小姐的那件衣衫已經被拿去春繡閣改了,那綉娘說是明日便可去取。」
李嬤嬤走到門口收了油紙傘,又拍了拍自己身上落到的雨水,這才走進門來畢恭畢敬的說道。
「行,本夫人知曉了,退下罷。」
仁德藥鋪
因著今日下雨,所以店裡的生意並不如平時那般,只有寥寥幾個病人在此抓藥
池丁百無聊奈的看著門外來來往往的行人,他注視著他們的衣著,嘴裡還叨叨著什麼。
看著越來越大的雨,池丁覺著有些無聊,準備去後院同陸柏文一起熬藥。
此時,一個背著藥箱,一身長白卦,打著油紙傘的男人踏進了門檻。
一看眼前這男人氣質非凡,池丁頓時眼睛一亮,趕緊出了櫃檯迎了過去。
路過桌案時,池丁還特意倒了杯水。
「誒,您請!今日天氣冷了些,您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恭敬地遞上茶盞,池丁一臉笑意地看著面前這個男子。
這位男子看著像是四十齣頭的人,樣貌卻是極出眾的,清朗的眉目下是高挺的鷹鉤鼻。
男人看著眼前熱情的池丁,展顏一笑。
「小兄弟,老…我就是進來避下雨的,你不用太在意我。」
「是是是,您請便。」
池丁不露痕迹地瞟了眼那男人的藥箱,彎腰行了個禮,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櫃檯裡頭。
站在櫃檯裡頭,池丁目光不停地打量著這個男人,眸子里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
這男人渾身都散發出一股不問世事的氣質,他這幅模樣,想著應當也是個大夫,背著的那個箱子也就應該是個藥箱了。
只是,哪家的大夫會到此避雨呢?
正當池丁想得出神之時,那男人出了門去,打開油紙傘后回頭對池丁笑了一笑,之後才繼續走進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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