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齊以翔眸光掃視向她,語氣低沉而略帶了迷人性感的沙啞。
寧美麗猶豫了一下,裝作滿不在乎的說:“我也不是很餓……如果你還能再吃點,我們就去先吃點晚餐。如果你吃飽了,我也沒關係。”
“你可以直接說你沒吃晚飯。”齊以翔深邃的眼底,夾帶了隱隱戲虐的笑意,爲她的故作掩飾感到好笑。
寧美麗有點囧,立即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朝前走。
竟然被他看出來她有意空着肚子,等他一起吃晚餐,再像普通情侶一樣一起逛街?
她覺得自己真是丟臉,爲什麼要等他一起吃?!
他們明明就不是情侶,只是情人而已。
沒走出兩步,寧美麗的手臂就被齊以翔拉住了。
齊以翔剛毅的俊臉,平靜而沉穩地看着她問:“去哪,不吃了?”
寧美麗頭也不回,賭氣道:“不想吃!”
氣都氣飽了!
齊以翔低低的嗓音響在她耳後:“我想吃,我餓了,還沒吃飯。”
寧美麗怔住,猛地回頭:“那你剛剛還——”
“我怎麼?”齊以翔微微一笑,風輕雲淡的勾脣,無辜的反問她。
是,他的確是沒有說他吃過了!那他爲什麼就不直接說他沒吃過呢?!可惡的男人!
齊以翔又是勾了勾嘴角,淡淡的笑了——他就是喜歡逗她,而她也很容易被他逗弄。他就是喜歡看她被他逗得生氣的樣子,就像當年的寧美麗……
他的眸光又是一暗,心口扯痛了一下。
不敢再深想,齊以翔斂了斂眉,掩去眼底的傷痛情緒,快速走上前,牽住“梅香”的手,朝附近的餐廳走去。
因爲人行道里人流太多,而“梅香”又不會好好跟在他身邊走路,他才順勢牽了她的手。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牽她手的動作那麼自然。
可是對寧美麗來說,她的心卻不平靜了。
以前就算她跟齊以翔關係很好的時候,也是不會隨便讓他牽自己的手的。
因爲對她來說,讓男人牽自己的手,就意味着交往,而那時候她已經有莫佑銘了,她不想給齊以翔錯誤的暗示。
今晚算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牽手。
她的纖手被他矜貴修長的大掌緊緊地裹着,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熱度,她的心彷彿也被裹在那隻大掌裏,熱熱的。
她可以感受到行人裏不斷射來的羨慕目光,在他們眼裏,他們儼然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吧……
只可惜她心裏知道,他們其實並不是那樣的關係。
就在這時,一個賣花的小女孩走上前,擋在他們面前。
“大哥哥,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要有鮮花襯會更美哦!”說着,她把一籃子的紅玫瑰奉上前:“買一支送給姐姐吧!紅玫瑰代表最熱情的真愛!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小女孩一看就是經常出來兜賣的,說話又溜又穏,一點也不害臊。
齊以翔皺眉看了花籃一眼,深黑眼睛轉頭看向她時,漆黑如淵沉穩的眸子,深沉如海:“你想要?”
是想要,哪有女人不喜歡花的,她當然想要!
可是,如果是齊以翔直接買了送給她,她會接着,但她絕不會主動索要!
寧美麗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聳了聳肩道:“謝謝,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纔不要!”
齊以翔勾脣淡淡一笑,英俊的面容染上淡淡笑意,他從錢包裏抽出幾張百元鈔票遞給她:“這一籃,夠不夠?”
小女孩連連點頭:“夠了夠了!我還要找您錢呢,您等等,我算算有多少支!”
“不用找了!”齊以翔矜貴沉穩的拒絕,不緊不慢地道。
在小女孩驚喜的目光中,把花籃提過來,小女孩連聲道謝着離開。
寧美麗正疑惑他買這麼多花幹什麼,就見他把花籃遞給她:“拿着。”
“幹嘛——?”寧美麗驚了一下,似乎很不敢相信。
“你說呢?”齊以翔揚眉,幽深的眸子如迷霧一般,叫人看不出情緒。
寧美麗沉默了一下,想到:他該不會是送她的吧?
應該不會,她都已經說了不要了!
而且他也沒說送她,只是讓她拿着。
她現在只是一個替身情人而已,他又怎麼會送她象徵着愛情的玫瑰?沒聽說過有金主會送情人玫瑰的,除非是上牀的時候,他買這麼多,應該是帶回去送給沈雪莉的!
想到此,寧美麗原本就不好的表情更差了,不快的把花籃推回去:“你自己有手有腳不會拿?!”
“送你的。”見逗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齊以翔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眸定定與她對視着,他的眼眸就像迷人的宇宙,深邃且亙古,讓人一看,就情不自禁淪陷進去。
寧美麗一愣,緊接着別開眼:“我都說過不要了,你爲什麼還買?”
“你不要,那是你的事。我送你,這是我的事。”齊以翔深邃的眼底有點意味深長,聲音低低沉沉,好聽得猶如大提琴上的低音,淡淡而沉穩。
“那你還問我幹什麼?”寧美麗沒好氣的反問,真是多此一舉!
問她當然是爲了逗她,看她臉上那變化多端的複雜表情。
齊以翔淡淡的笑道:“這表示我尊重你。”
“你既然尊重我,那爲什麼我都說不要了,你還是要給呢?”寧美麗據理力爭。
齊以翔面上仍舊寵辱不驚,面色不改,充斥着淡淡的笑意:“你可以不要,我給你它就是你的了。”
寧美麗的心思猛地一動。
齊以翔把花籃遞到她面前,脣角勾勒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要不要?”
寧美麗咬了咬脣,尋思着不要白不要,接過花籃,抱在胸前。
只微微低頭一嗅,頓時滿鼻子都是濃郁的玫瑰花香。
她低下頭看着那些沾着露水的花,悄悄的,脣揚起來,但她極力剋制着,不想讓他看到。
齊以翔的視線恰好掃到她竊喜的表情,儘管一閃而逝,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不知爲何,他的心情竟然變得出奇的滿足跟安慰,彷彿送她玫瑰花就是他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情一樣。
漆黑如淵的眸,沉了又沉,眼底掠過一抹異樣的神素:“真容易滿足,一籃花,也能這麼高興?”
寧美麗的眉頭立即皺起來,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連忙反駁道:“我哪有高興!”
該死,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她努力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瞪着他,表示自己真的沒有高興過。
齊以翔的嘴角又是淡淡一勾,不再逗她,俊臉上恢復了雲淡風輕的倨傲表情:“進去吧,我餓了。”
當他意識到他嘴角帶着笑的時候,他才發現,這短短的時間裏,他已經笑過很多回了。
這竟比他六年時間裏笑的次數還要多!
自從寧美麗嫁給莫佑銘以後,他以爲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笑了,也再也沒有事情會令他笑得出來。卻沒想到,這個叫“梅香”的女人卻可以輕易牽動他的情緒。
彷彿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嘴角始終是彎着的,心中更是無限的滿足。
坐在豪華的主題餐廳裏,聽着悠揚的音樂,對面坐着生動的她。
他的身心,是從未有過的愜意和放鬆。
而那種日夜都在啃噬他心臟的思念,也驟然消退。彷彿一直陷在深淵裏的他,被這個叫“梅香”的女人伸手拉出,猛然看到了光明……
兩人用完晚餐後,從餐廳裏出來,一陣涼風穿堂而過,寧美麗縮起肩膀,冷的身子瑟瑟發抖。
忽地,她肩膀上一沉,一件寬大的帶着溫暖體溫的西裝外套,罩在她身上。
“我不要緊的,不需要外套……”她剛想拒絕。
“披着,彆着涼。”齊以翔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容她抗拒。
西裝上滿是他的味道,淡淡的清爽的薄荷香味,是她熟悉又迷戀的味道。
齊以翔打電話讓司機把車子開過來,紳士的親自替她打開車門,然後自己也坐進去。
超市其實就在這附近,走路過去大約只需要十多分鐘,但爲了避免她吹了冷風着涼,他還是叫來車子將他們送過去。
只幾分鐘的路程,他們在超市的地下車庫停好車,直接搭乘電梯上去賣場。
在入口處,齊以翔主動去找手推車,殷勤的舉動儼然是一位居家好男人。
寧美麗看在眼裏,脣角悄悄地浮上笑意。
齊以翔對於逛超市並不在行,身爲在豪門家族長大的貴公子,在家有傭人伺候,任何生活瑣事都不必他親自操勞,齊以翔從小到大踏足超市的次數一隻手能數的完;與他相反,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寧美麗卻對此饒有興趣,自踏進超市大門開始,眼神變得亮閃閃,充滿精神。
寧美麗掰着手指數:“一會兒我要買些日用品、還有方便麪、薯片,飲料等一些零食,你家零食太少了,冰箱裏都沒有我喜歡吃的……!”她滿臉興奮,越說越開心,“對了,我還要買一桶冰淇淋!這種天氣吃冰淇淋,又冷又熱的感覺最享受了!”
齊以翔扭頭見她眉飛色舞的愉快模樣,不知不覺也感染上她的好心情,微微蹙起的眉宇跟着舒展開來,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柔和。
對於齊以翔而言,此時此刻,他眼裏心裏只有‘梅香’一個人,周圍移動的人羣都成了佈景,被他徹底忽視。
他們推着車,正走到冰櫃區,寧美麗站在一排冰櫃前,從冒着白氣的冰櫃裏挑選她喜歡口味的冰淇淋。
“是吃香草口味的,還是草莓口味的好呢?”她的眼神在手裏的兩桶冰淇淋面前流轉,猶豫不定。
其實作爲一個女藝人,她實在不適合吃冰淇淋這種容易發胖的食物,不過難得來超市一趟,寧美麗自然抵擋不了冰淇淋的佑惑,再說何天曦也不在,她偶爾偷吃一桶應該沒問題吧。
想了想,吃一桶也是吃,吃兩桶也是吃,反正都是偷吃,不如就多吃一桶好了。
“乾脆兩種都買吧!”寧美麗眼睛發亮,爲自己這個明智的決定暗自得意。
“你很喜歡吃冰淇淋嗎?”齊以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揚起,他深邃的眼底劃過一絲的探究。
“嗯!”寧美麗高興的捧着兩桶她喜歡口味的冰淇淋,放進手推車裏,沒有怎麼多想,就開心的點頭道。
齊以翔眼神暗沉,定定地盯着她離開冰櫃區,走到另一個貨架前,購置其它的東西。
怎麼會這麼巧,她也喜歡吃冰淇淋!
不僅是冰淇淋,購物車裏的食物,大多都是寧美麗喜歡吃的——薯片、可樂、還有方便麪。
以前他還曾嘲笑過寧美麗,居然喜歡吃這種垃圾食品。
不過如今這些東西都是他對寧美麗最直接的懷念。
沒想到這個叫“梅香”的小嫩模,竟然跟寧美麗口味跟喜好相同。
看來她們不僅表情、眼神相似,說話聲音相像,就連愛吃零食的習慣跟口味都一樣。
齊以翔的胸口暗痛,臉色開始瀰漫上了一種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深沉。
這一切,真的是巧合?還是老天看他太悲傷,連老天都憐憫他,派另一個“寧美麗”來解救他脫離火海?
採購完畢,他們到收銀臺付完款,齊以翔的手上拎着三大袋滿滿的食物和日用品,寧美麗則捧着一桶冰淇淋,大搖大擺的走在他身邊。
“喂,要不要我幫你提一袋?”感覺到他們這樣子不合適,怎麼說他都是出錢的金主,沒道理讓金主幫她拎購物袋,她一個人在旁邊吃得歡快啊,寧美麗連忙不好意思的主動說。
“你別動,重的。”齊以翔捨不得自己的女人受累,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
寧美麗只能跟上。
出了超市大門,齊以翔事先叫來的司機已經停在車門口等他們了。
兩人上了車,車子發動,寧美麗吃完冰淇淋,在車上清點着今天購買的東西。
總覺得少了什麼,可是一時又記不起來。
少了什麼呢?
她歪着頭,看了看齊以翔,希望他想起來然後提醒她,可是他顯然也是一頭霧水地看着她:“怎麼了?”
“好像有一樣重要的東西忘拿了……”是什麼呢?
眼睛看向窗外迷濛的夜色,閃耀的霓虹燈下,馬路兩邊栽種的樹木和花朵閃耀着漂亮的顏色。
寧美麗猛然記起:“花!”
在他們進超市以前,那籃花不能拿進去,所以放在櫃檯裏寄存了。
剛剛買的東西太多,而出來時又太匆忙了,一時忘記了那籃花還留在櫃檯。
經過寧美麗的提醒,齊以翔也記起來,不甚在意地勾勾嘴角,眉宇間的神色淡淡的:“一籃花而已,忘了就算了。”
寧美麗沒說什麼,扭着臉,再也不說話地看着窗外。
是啊,不過就是一籃花,纔多少錢?她有什麼好在意的。
他根本就是隨手送她的,虧她還一直惦記着,居然還脫口而出“有一樣重要的東西忘拿了”,她到底是——
寧美麗扁扁嘴,她努力想要告訴自己沒什麼,心卻沉甸甸的難受。
忽然感覺車子轉了個方向,她回過神,看到車子正在往回路走?
可寧美麗還在生氣,不想說話,也就沒有問爲什麼。
十幾分鍾後,當車停在超市門口時,寧美麗的眼睛瞪大了。
耳後,是齊以翔交代司機去超市拿花的聲音。
直到聽到司機哐門下車,寧美麗下拉的嘴角才朝上抿了抿。
她轉過頭,用不甚在意的口氣說:“你不是說一籃花而已,忘了就算了?”
“我看你很不高興。”齊以翔側頭看着她,英俊的臉龐神色莫測深邃,“如果真的算了,你今晚是不是都不打算再理我?”
還真被他猜對了!她剛剛還在想,今晚絕對不會再理他了!
可是被他猜中心思,寧美麗又有些惱羞成怒:“我哪有不高興——不過是一籃花,我爲什麼要爲那種東西不理你?”
“是嗎。”齊以翔不置可否,抽出一根菸點燃,薄脣吸了一口,車內頓時有尼古丁味蔓延。
他面朝着窗外面,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單單一個背影,就有種尊貴的孤傲感。
不一會兒,從超市回來的司機上了車,把花籃遞給寧美麗,寧美麗懊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了,就會表示她真的很在乎這籃花!
可是不接,她又不想花籃真的被丟掉!
齊以翔突然伸出大掌,接過花籃塞在她懷裏,幽深眼眸溢出深沉的色彩:“怎麼說,也是我送你的,你敢扔掉?”
寧美麗不說話,抱着花籃繼續扭頭看窗外,只是這一次,她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現在的齊以翔,懂得照顧她的自尊心,懂得適時給她臺階下,懂得調節他們之間的關係,避免了情侶之間因爲一件小事就可以發展爲吵架冷戰的局面。
他真的變得很成熟,很瞭解女人的心思了。
等等,她怎麼又把他們倆當作是情侶了?
他們不是,只是情人關係,必須要牢記!
兩人回到半島灣的別墅,寧美麗第一件事就是回房翻出買來的花瓶,裝好水,把花籃裏的玫瑰插上去,擺在牀頭櫃邊。
想了想,她又從購物袋裏翻出一盒維生素C,扔了兩片丟進花瓶裏。
齊以翔坐在沙發上,俊朗的臉在光線中變得柔和,漆黑如淵的黑眸,依舊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一籃花而已,至於讓她高興成這樣?
想起自己送沈雪莉跑車、別墅、珠寶、銀行卡時,她都沒有露出這麼開心的笑容過。
又想起……
以前的寧美麗是從不接受他的任何禮物的。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寧美麗對他不是抱有物質上的目的的。
想起“梅香”答應做他情人時,跟他提的條件。
大致內容,跟沈雪莉平時跟他要求的差不多。
齊以翔的眼神是晦澀如深的複雜。
他從內襯裏拿出支票疊,刷刷在上面寫了一排零,簽上名——
寧美麗站在窗頭,花太多,而瓶子又不夠大,但她又捨不得扔掉,只得思忖着,要怎麼處理那些多出來的花好。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低沉的嗓音叫住她。
寧美麗的嘴角還掛着笑,回頭,看到齊以翔高帥的身形站在她面前,手裏捏着一張支票。
他把那張支票遞給她,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給你的!”
寧美麗的臉色立刻變得很尷尬,嘴角的笑容僵住。
“你什麼意思?”
按理說她應該感到高興纔對,齊以翔終於想到給她發“工資”了。
她做他的情人也沒有白做不是嗎?至少在這個金主的身上撈了一筆錢,也不算虧了。
做情婦不就是爲了住大別墅,大把的榨取金主的錢!以防被替換或者滾蛋的時候,淨身出戶。
可是今晚收到齊以翔給她的支票,爲什麼她有一種他用錢砸她的感覺?
難道她在他眼裏就是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女人?
“你應得的。”齊以翔剛毅英體的深邃五官不帶任何情緒,語調平穩而低沉。
“是我應得的服務費嗎?”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寧美麗乾脆把支票拿過來。
錢是個好東西,至少在這個時候清楚的提醒她,她跟齊以翔該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瞄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寧美麗微微有些不滿道:“才五百萬,我以爲齊少爺這麼有錢,做你的情人起碼會得到一張不限額度的附屬卡,讓我隨便刷呢?”
齊以翔臉色倏然冰冷,深沉的眸直盯她,眼眸是不加修飾的暗嘲犀利:“五百萬,還是我高估了你的身價,像你這樣的小嫩模,娛樂圈裏一抓一大把,我能讓你爬上我的牀做她的替身時你的榮幸!你當你是什麼?具有高尚情操的仙女?!”
果然,她也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跟他在一起就是爲了他的錢。
“謝謝齊少爺的大方,真的是很鉅額的一張支票。”寧美麗抖了抖手裏的支票,極爲平靜的接下,嘲諷的笑道。
現在的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爲了錢,爲了走紅,可以隨便爬上男人的牀。
她真的很想把支票撕碎了,摔在他那張冷漠無情的臉上。
可是真要那麼做,寧美麗又覺得自己太清高,太虛僞,太假了。
說到底,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小嫩模,又不是錢很多。
相反,自己缺錢,很缺錢。
雖然被他砸了五百萬,是有損她的尊嚴跟顏面,不過爲了錢,誰他媽的在乎呢?
反正她也不想做他齊以翔的老婆,現在趁着還在情人的崗位上,當然要大撈特撈,不要是白癡。
把支票攥緊在掌心裏,寧美麗回了齊以翔一個勢力拜金的微笑:“本來我還想裝B跟您客氣一會的,沒想到被您英明神武的識破了!五百萬耶,我在你這裏一下子就得到這麼多錢,比我每天在劇組累死累活的辛苦拍攝強多了!以後您還需要什麼樣的服務,記得再找我哦!”
寧美麗說完親了一下手裏的支票,繞過他,就打算離開了。
手腕卻猛地被抓住,齊以翔攥她手腕的力道,彷彿要把她捏碎了,深邃銳利的眸子牢牢的盯住她:“我有允許你離開?”
“那你還想怎麼樣?”寧美麗皺眉反問。
齊以翔英俊立體的五官像是覆蓋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霾,暗暗攥緊了拳頭,沉下深邃如淵的眸。心中說不出是一種怎樣奇怪的心情,好看的薄脣抿成一條優美的弧線,深眸諱莫如深。
“是不是……只要我服侍得你滿意了,你還會給我更多錢?”見他不說話,寧美麗彎起一抹美豔的笑容,故意問道。
只爲了,讓他覺得她就是個貪財的女人,對她厭煩。
也是爲了提醒自己,她跟他是情人交易,她只記得在他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就好,不要再對他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了。
“……”齊以翔一愣,皺了皺眉,眼眸果然露出極其鄙夷的神色。
“我要怎麼服侍你纔會令你滿意?”寧美麗妖妹的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一片冰天雪地,勉強地笑了笑,“齊少爺……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做?”
齊以翔繃緊了下頜,眼底深處有股可怕的戾氣散發出來:“你很缺錢?你不是白氏千金?白家不是很有錢?”
“白家是有錢,不過白氏快破產了,我爹很快就要一無所有了,我得在他沒錢之前,多賺一點!我可不想白氏破產以後,淪落成破產千金。”寧美麗努力的微笑:“何況錢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等到齊少爺將我玩膩了,我總要多拿點錢,爲自己的後路着想吧!”
“你的服務那麼差,還有臉收錢?”齊以翔臉色陰沉,一股煩躁的陰霾充斥在他的心扉裏,連語氣也帶着嘲弄的味道。
“我……我的服務怎麼差了?”寧美麗絲毫不以爲意,立即反駁的問。
“你說呢?就算是做情人也該有最起碼的職業操守吧?而你呢?”齊以翔幽深的眼神瞟到她身上,勾起了一個對於她充滿藐視而輕蔑的嘲笑弧度。
寧美麗被他這樣的眼神刺激到了,下意識的叫道:“我?我怎麼了我?”
“你捫心自問,有沒有盡到做情人的義務?”齊以翔臉色黑沉,不太客氣的出聲,冷冽的聲音透着憤怒而刻板的氣勢。
“我……”寧美麗語塞,臉色微滯,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的確,自從住進這棟華麗的別墅後,她好像除了享受,真的沒有怎麼主動服侍過他。
唯一有過的兩次,都是他強制的。
做情人的難道不應該溫順乖巧,主動取悅金主?
“那是因爲你經常不回別墅,我想要盡義務也沒有機會發揮啊!”寧美麗想了想,爲自己找藉口辯解。
“是嗎?”齊以翔低迷暗沉的嗓音緩緩響起,他好聽的聲音裏不帶一絲情緒,這一刻看她的眼神,愈發深邃迷離,像巨大的黑洞要將人吞噬進去:“你這是在抱怨我不回來陪你?”
“沒、沒有!”寧美麗趕緊搖頭,可不想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抿脣想了想,她擡起頭來,狡黠地笑了笑:“是不是我服侍好你,盡到情人的義務,就會得到更多的錢?”
齊以翔漆黑深邃的眸沉斂下去,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眸光漸漸變得有點複雜,從喉嚨裏發出僵硬的聲音:“當然,只要你服侍得令我滿意了。”
“那好吧,今晚我保準讓你滿意了。”寧美麗好看的嘴角翹起一抹隱隱的靚麗弧度,星眸朝他魅惑的一眨。
接着便踮起腳尖,雙手環住齊以翔的頸項,嬌妹而主動地去吻他的脣……
齊以翔眉頭擰了擰,不敢置信她會爲了錢如此出賣自己!
前段時間她還拼命抗拒,就算做了他的情人,也堅持不要他幫忙,他還差點以爲,她跟寧美麗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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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看走了眼,她根本就不配跟寧美麗相提並論!
他忽然對這個叫“梅香”的嫩模感到厭煩至極,別開了臉,她的脣滑過他的臉頰。
“你滾吧!”
當這句奢求已久的話從他的脣裏吐出,寧美麗一愣,退後兩步,狠掐了一下大腿,大大的眼睛閃着水光看着他。
她故作委屈的看着他,問道:“爲什麼,我的伺候不好嗎?”
“趕緊滾!趁我在殺了你以前!”
齊以翔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拳頭攥緊,別開眼,冷絕而倨傲的模樣,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不知是氣自己看走了眼,還是生氣她接近自己只是爲了他的錢!
耳邊躥過風聲,然後是她離開房間摔門的聲音。
齊以翔見她沒有絲毫留念,走得乾脆又瀟灑,漆黑的雙眸,急速陰鬱暗沉下去。
他幾步走到沙發前,頹然坐下,點了一根雪茄,還沒抽上兩口,又煩躁地摁滅。
雙手鬱結地耙住頭髮,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貪慕虛榮的女人他見得多了,哪一個不是這樣!
這世上的女人都愛錢。
他的未婚妻沈雪莉就是典型的拜金女。
這麼多年與其說是喜歡他,不如說是喜歡他齊家少爺的身份。
齊以翔很清楚,沈雪莉那樣的女人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麼。
現在的社會多物質,他爲什麼偏偏就是會對“梅香”有所要求?爲什麼會因爲她的貪慕虛榮而失望、惱怒!
他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可是深想一下,他要“梅香”做自己情人的時候,她就明說了她要別墅、珠寶跟金錢的。
他到底在對她期待什麼?
難道還要指望她是真心愛他這個人?
齊以翔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他居然希望“梅香”會愛他?
這世上除了寧美麗,他根本不屑其他任何女人愛他,當然包括“梅香”。
就算她離開了,他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因爲她對他來說僅僅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可是當她真的走了,他的心又忽然空曠得厲害。
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充斥着一股難以抑制的空洞跟低落的感覺,憋悶得讓人幾近窒息。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齊以翔頹然坐在沙發上,身心俱累,彷彿沒有聽到那手機鈴聲,任由它響着。
過了一會,手機鈴聲停止,他卻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停在門口。
寧美麗的手幾次擡起來,又落下去。
該死,他不是說讓她滾的嗎?她已經照他的要求滾了,爲什麼門口的保鏢還攔下她,不給她離開?
他不會突然識破她的想法,又後悔了吧?
不行,剛剛是齊以翔一時惱怒中失去理智,等他恢復理智,肯定能很快看出她的想法。
寧美麗懊惱地轉身,又迅速飛奔下樓。
“真的是你們少爺趕我走的!不信,你們給他打電話問問。”寧美麗對門口那幾個攔着她離開的保鏢說道。
她可不敢敲響齊以翔的門,讓他親自跟這些保鏢說清楚。
如果她再去找他,齊以翔便能很快知道她想要離開!剛剛說那些話不過是爲了激怒他,讓他放她離開這裏。
反正錢她已經拿到了,沈雪莉也被她氣到了,下面的計劃用不着他齊以翔了,寧美麗可不想跟他繼續糾纏不清下去,趁着今晚的機會,她還是趕快閃人的好。
有誰願意一直留下來做自己的替身的,除非她瘋了。
“梅小姐,你就別騙我們了!少爺怎麼可能會趕你走呢?”保鏢們自然是不信的。
要知道他們少爺從來都沒有帶過女人回家,她是第一個。
既然帶她回來了,又怎麼會輕易放她離開呢?何況他們提前並沒有收到任何指使,要讓她走的。
“真的,我剛剛把你們少爺惹怒了,他一氣之下要趕走我!你們趕緊放我走吧,免得被你們少爺再看到我,惹他厭煩!”寧美麗努力讓這些人相信自己。
“這……”保鏢們臉上有難色,心中揣測着:難道是梅小姐跟他們少爺吵架了,或者打架了,激怒了大少爺,然後被掃地出門,失寵了?!
“你等一下,我們跟少爺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保鏢想了一下,決定道。
房內,齊以翔聽着“梅香”走遠的腳步聲,心中劃過一抹不小的失落。
可是隔了幾分鐘,他的手機鈴聲又再次響了起來。
齊以翔接起手機,聽到保鏢的稟報聲,忽然啞然失笑——
他怎麼突然變得愚鈍,她這麼明顯的把戲還可以把他騙到,他真是氣瘋了。
如果她愛慕虛榮,如果她真的愛他的錢,又怎麼會捨得就這麼離開?
釣到他,嫁入豪門,才應該是她那樣的小嫩模的目標。
可是她現在只拿了區區的五百萬,就急於離開。
她現在就生怕他不接這個電話,生怕他改變了主意,站在門口徘徊,只等他接電話放行。
危險地眯起眼眸,齊以翔豁然起身,剛硬完美的臉龐,散發出詭異而逼人的氣勢。
——她休想那麼容易逃開!
猛地打開房門,齊以翔朝樓下走去。
“你們少爺怎麼說?是不是說要放我離開?”寧美麗見保鏢打完電話,就忙着急着追問。
“少爺沒說什麼。”保鏢很是無奈的回答。
寧美麗眉頭一皺:“沒說什麼是什麼意思?”
“梅小姐,很抱歉,既然少爺沒有指使,麻煩你還是回去吧。”保鏢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寧美麗當然不願意了,她不甘心的叫道:“你們少爺剛剛都要我滾了,沒說什麼大概就是被我氣得說不出來話了,你們還是趕緊讓我走吧。”
齊以翔下樓,就聽到寧美麗站在別墅的門口,極力的勸服保鏢讓她離開。
這更加印證了他心中的想法。
臉色瀰漫上了黑沉的氣息,眼眸頓時冷冽得可怕,眉宇間充斥着一抹隱隱的戾氣,狹長的眸微微眯了起,邁開修長挺拔的長腿朝她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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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寧美麗背脊一僵,卻沒有回頭。
直到她的胳膊被拉住,她下意識就想要甩開,卻沒有如願。
“你做什麼?”她掙扎着喊道。
“你不是想要更多的錢,不是喜歡住別墅,要無限額的金卡嗎?”齊以翔不怒自威的聲音,有種可怕的意味,像銳利的刀子一般,讓人片刻不敢停滯,說完他拉着她往樓上走,“那麼,就好好服侍我。”
“你——”寧美麗鬱結,“你說過讓我走的——”
突然形勢的轉變讓她再也裝不下去,着急地把心聲說出。
齊以翔眸子一暗,眉頭擰得更深了,目光復雜如淵:“我改變主意了。”
“別碰我,放開我!身爲齊家的接班人,天皇的幕後老闆,齊氏的總裁,你怎麼可以輕易說話不算話,你,啊——”寧美麗怒不可遏的控訴,話還沒有說完,她人已經被凌空抱了起來,雙手雙腳胡亂地掙扎踢動着。
齊以翔緊緊地將她箍在懷裏,也不管大廳裏的傭人和門口的保鏢是什麼眼神,抱着她大步朝樓上的房間走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騙他,讓他的情緒如此大起大伏,他一定不會饒恕她的!
“你想幹什麼,你放開我,放開我!”寧美麗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別天真了。”齊以翔一腳踹開她臥室的門,將她扔在牀上,冷峻深邃的面容染上致命的笑意。
他一邊解着襯衣的鈕釦,一邊朝她步步逼近,那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眸子,有種十分危險的調調:“夜纔剛開始……我怎麼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