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番外:身體可以失去,但心不可以!36

發佈時間: 2022-11-26 17: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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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紅還是不肯死心,在家裡翻天覆地找著,慌亂裏淚水接連不斷地滑下來,擦了又落下,她簡直沒有辦法了。

 一開始麗紅還竭力抑制著細微的抽泣,慢慢地,隨著每一個角落都被再次翻找到,壓抑的抽泣變成了不能自製的嚎啕大哭。

 旦旦是她和林峰愛情的唯一見證,是她十月懷胎憧憬來的寶貝,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顧不得再責怪自己的大意,麗紅强忍住哽咽,手指冰涼顫抖地敷在滾燙的眼睛上,逼迫自己回想著每一個可能帶走旦旦的人。

 哥哥不可能的,麗江不想讓孩子受風著凉,每次來都是送她一些必須用品,從沒有把孩子帶出去過恁。

 也不會是莎莎和陳琳,如果是她們帶走孩子,怎麼會不在家裡留下字條?

 更不可能是林峰。

 在腦海裏把交際圈的所有人都過了一遍,麗紅心裡只剩下了一個人選,心臟就像復蘇了一般,劇烈地跳動起來膽。

 只有她!

 她很多次都來自己這裡討要孩子,還無數次地放出狠話,總有一天要把旦旦抱過去養,她甚至威脅過她多少次。

 這時候旦旦不見了,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旦旦,旦旦,一想到是她帶走了旦旦,麗紅就再也鎮靜不下來了。她要去找她,她要去要回自己的孩子,旦旦是她的孩子,她憑什麼就這麼的搶走了她的孩子?

 麗紅死死地咬住嘴唇,雙手抓起梳子,狠狠的梳了幾下,手上沒有輕重,痛得她緊緊的皺起了眉,眼淚奪眶而出。

 然而,卻是沒有一樣比那更讓她痛的了。

 胡亂的紮好頭髮,她的整個人都在不停的發抖,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憤怒還是擔憂。她的雙手是僵硬的,一雙眸子早已盛滿了淚水,她也顧不得眼前的漆黑和疼痛,走到玄關前換鞋。

 可低頭一看,鞋櫃裏只有高跟鞋,麗紅咬咬牙,顧不得高跟鞋的硌痛,就急急忙忙地往樓下跑去。

 跑過大街小巷,跑過車水馬龍;那個晚上幾乎每一個路口的司機都能看到,一個漂亮女人穿著咯脚的高跟鞋,一邊跑一邊哭得不能自已。

 就像一個瘋子。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麗紅。

 今天出門的時候,旦旦就發了燒,所以她特地囑咐她哪兒都別去,要按時吃藥按時喝水。旦旦一向是個聽話的孩子,肯定是不會亂跑出去的。

 她回想起今天早上的情形,不由的一陣後悔,早知道就不去陳琳那裡了。

 早上的時候,她收拾好衣服就去喊旦旦起床,卻發現她賴在床上一直不肯起來。

 旦旦一向乖巧,不是個愛賴床的孩子。麗紅推了她好幾次她都沒醒,不覺得有些惱火:“旦旦,起床了!”

 旦旦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睛,語氣有些虛弱:“媽媽,我頭疼……”

 看旦旦通紅的臉頰,麗紅心裡咯噔了一下,趕緊一直手撫摸上她的額頭,燙的厲害。看樣子是發燒了!

 麗紅匆匆的拿了退燒藥給她吃了下去,旦旦吃完之後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她才床邊上看了好一會,發現旦旦的燒漸漸退了下去,這才松了口氣。她本來想打電話給莎莎說她不去了,但看看旦旦又沒有什麼大礙了,想一想這畢竟是哥哥還有陳琳的大事,所以還是將藥和水放在床頭後準備離開,卻被醒來的旦旦一把拽住衣角。

 “媽媽不要走,你陪陪旦旦……”旦旦可憐兮兮的望向麗紅。

 麗紅心一軟,差點就答應了她,但想到之前答應了哥哥,還是狠了狠心說道:“旦旦乖,今天舅舅有些事情要媽媽幫忙,媽媽去去就回。”

 “可是旦旦很難受……”

 “媽媽把藥和水都放在這裡了,你等會睡一覺起來,再把藥吃了,很快就會好的。等媽媽回來,給旦旦說小紅帽的故事好不好?”麗紅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

 旦旦點點頭,手無力的垂下去:“好,那媽媽要快點回來哦。”

 麗紅點點頭,幫旦旦把被角按了按,又關上了燈,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家門。

 可現在,本來該生病休息的旦旦去了哪裡?!

 麗紅不停的自責,早知道就不該放旦旦一個人在家,她只是個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如果有壞人來該怎麼辦……

 就在她慌亂的時候,腦海中突然發現出一個男子的身影。該不會是林峰……

 不對,不會是林峰,如果是林峰來看孩子的話,肯定會提前告知她,而且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把孩子帶走。那麼,既能進的了家門,又能輕易帶走孩子的人,只有……

 麗紅立刻轉身出門,緊張之下連手機都落在了家裡。

 麗紅一路跑著,淚水堵在喉嚨裏酸楚疼痛,不提防右邊的車不打轉向燈就突然拐彎。

 麗紅下意識側身去躲;可高跟鞋偏偏磕到了脚踝邊,鞋跟猛地一崴,她便踉蹌著摔倒在了地上。

 脚腕灼痛得似乎是燒紅的烙鐵,膝蓋和手肘也擦破了皮,鮮血和著砂石滲出來,太陽穴都是火燙的灼痛。

 麗紅肺裏就像著火的風箱,呼吸之間有濃重的血腥。

 她太能感覺到自己從內心發出的慌亂了。路邊不時的開過幾輛車子,迎上路人探尋的目光,她還是咬著牙竭力爬起來,顧不得脚腕的傷痛,拎起高跟鞋,赤著脚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

 她記得和林峰和旦旦的每一分每一秒,因為孩子成長的時時刻刻,都寄託著她所有的希望。

 孩子出生之後,小臉上的甜笑就像她和林峰心裡的太陽;正因如此,才把孩子的名字定成了林旦,就是取朝陽初昇的意思。

 現在她沒有了林峰,就只剩下旦旦了。

 一個女人可以被侮辱、被傷害、被輕視,可她絕不會允許別人威脅到自己的孩子。

 這是一個女人的本能,更是一比特母親的尊嚴。

 十五分鐘後。

 麗紅站在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門口,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一直以為自己再也不會來到這裡,見到那個女人,也不會再和她說任何一句話,可現在,為了旦旦,她必須來找她。

 “咚咚咚。”麗紅敲了敲門,過了半響,保姆才來開了門,看見門口陌生的女子,納悶的問道:“小姐你是?”

 “我叫麗紅,來找林夫人。”麗紅淡淡的說道,但語氣裏的焦急卻是掩蓋不了的。

 一聽說來人叫做麗紅,那保姆的臉色變了變,才硌硌巴巴的開口:“夫人她,她不在家。”

 不在家?依她看,是不想見她吧!麗紅臉色一僵,厲聲開口:“你去告訴她,現在我已經不是她的兒媳婦了,她沒權利對我指指點點,更沒權利帶走我的孩子!”

 從自己趕出林家,破壞她和林峰的感情開始,她麗紅就已經不再是她的兒媳婦了!當初和林峰說好孩子由她來帶,他的母親就三番四次來要人,不禁如此,上次還用難聽的話來辱駡她。這一切,她都默默承受了,但她絕對不會允許她帶走自己的孩子。

 那個孩子,是她的唯一,是她全部的希望!

 她,怎麼可能不在家呢?

 林母所在的別墅;只有一旁的美容院燈火輝煌,幾比特打扮不俗的闊家後說笑著,從臺階上走下來。

 麗紅眼尖地看出來,從美容院臺階上走下來的人群裏,正有林峰的母親。

 麗紅看到了她,簡直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踉踉蹌蹌地撲過去,不顧眾人訝異的目光和驚叫聲,死死抱住了她的手臂。

 林峰的母親是從美容院做spa出來,剛跟幾比特家後道了別,就被人不由分說地拉住,先自就有三分不悅,抬眼一看,卻見是面色淒苦的麗紅,她的笑容立蓕鉬刻便淡了下去,露出了尖銳的嘲諷。

 可是,麗紅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瞧瞧,麗紅小姐這是怎麼了?哪家的規矩,教你這麼光著脚在馬路上跑?”林峰的母親的目光投向已經走遠的幾人,又狠狠的瞪了一眼依舊緊緊的抓著自己手臂的麗紅,滿臉的嫌弃之情。

 她就不明白了,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

 瞧瞧她現在的這個樣子,狼狽不堪的瘋女人一個。

 她看著那只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泛著紅色,大大小小的口子。她毫不留情的一把拍掉了她的手,又取出帕子,狠狠的擦了幾下才肯作罷。

 “說吧,有什麼事?”她高傲的抬起了頭,不看麗紅。

 麗紅强忍著被她羞辱的尷尬,噙著淚水扯出一個笑容,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對不起,對不起阿姨,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求求您,把旦旦還給我好不好?”

 她討厭她,就如她討厭她一樣。

 她也很想囂張的用手指著她的鼻尖大罵,像她一樣挑著眉眼用嫌弃尖銳的目光看她,就像看一樣垃圾。

 可是她不能,現在的她沒有這個資本,旦旦還在她的手裡,她所能做的只有唉聲下氣的求她。

 求她把她唯一的光亮還給她。

 聽到孫子的名字,林峰的母親臉上快速的閃過了一絲尷尬,隨即又十分疑惑地皺了皺眉,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樣子,“旦旦?旦旦怎麼了?我孫子不是好好地在你那兒嗎?”

 麗紅以為王愛華只是在假意與她周-旋,强忍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阿姨,旦旦在哪兒,您敢說您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林峰的母親聽不下去了,驀地冷笑一聲,“你把我孫子搞丟了,你還來這兒找我理論?難不成是我偷了你兒子?麗紅,你未免太可笑了吧!”

 眼見麗紅另一手還提著高跟鞋,讓她越發的感到噁心,目光就像在注視著蛆蟲。

 “麗紅,我本來以為你雖然不知道禮義廉恥,好歹還懂得母慈子孝,我看我是太高估你了!居然拿自己的孩子做幌子,來我這兒騙錢!”

 麗紅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不是的……”

 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的想她,難道在她的心裡,她就是一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人嗎?她有她的哥哥,又怎麼會還要貪上他們家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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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作出那副夭夭矯矯的樣子!”她厲聲打斷了她,瞥了麗紅一眼,向前逼近了幾步,“一個女人,不知道相夫教子,就知道坑蒙拐騙!丟了旦旦?可笑!丟了孩子的女人,能穿著高跟鞋出來找?麗紅,你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

 麗紅難以抑制地劇烈抽泣著,說不出話,只能一味地搖著頭。

 見她哭得淒慘,林峰的母親只以為是她演技好,心裡越發不耐煩,“行了!猪鼻子插葱,裝什麼象?不就是要錢嗎?我老林家不缺這幾個錢!”

 說罷,她從那個亮閃閃的手提包裏拿出精緻的卡套,像丟棄垃圾一樣扔到她脚邊,彷彿麗紅身上有什麼傳染病毒。

 “給你我的銀行卡,密碼是我兒子的生日!”王愛華冷笑,“二十萬塊錢,够你用一陣子了吧?”

 麗紅哭得氣噎喉堵,只是不斷地搖著頭:“我、我不是、不是!我不要你的錢!”

 見她搖頭,她以為是這些錢還不够,眼中的不耐再一次的浮現,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她再次望向她的時候,眼神中帶著可悲。又從皮夾裏拿出一疊不薄的鈔票,“啪”地摔到她脚邊:“這次夠了沒?”

 麗紅不能分辯,抽噎得頭腦昏沉站立不住,只能蹲下身,哭得哽咽難抬。

 林峰的母親冷冷的看了麗紅一眼,冷笑一聲,“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便踩著高跟鞋嗒嗒地離開了,只留下麗紅獨自抱臂哭泣著。

 天邊夜色濃重,沒有星光的陰霾影沉沉地壓下來,湮滅了夕陽最後的餘暉,只留下孤獨無依的灰暗。

 麗紅把臉埋在手臂間,劇烈地抽泣著,雙肩都在發抖。

 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夜色漸深,此時路上沒有一個人,昏暗的燈光照在麗紅的身上顯得無比淒涼。一個巨大的光暈籠罩著她,遠處一片酒綠燈紅,繁華的景象彷彿是與她隔絕了一般。麗紅茫然的抬起頭,淚珠滑落至精緻的下巴上,風吹過,只覺得眼睛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刮過一般的疼。

 淅淅瀝瀝的,讓她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她認定了是林峰的母親帶走了旦旦,可是她卻一點也不肯承認,甚至還用錢想要逼她走。錢這個東西,真的可怕。

 麗紅笑了起來,就算她再窮,也不會用賣兒子、靠別人憐憫得來的錢,髒!

 麗紅站起身,赤著脚站在馬路上,雖然是瀝青的路,仍然十分的咯脚。决然的轉身,離開。

 那一疊刺眼的紅色安靜的躺在馬路上,風一吹,飄向空中。

 麗紅一身頹敗的回了家,既然是林峰的母親帶走的旦旦,那麼她或許不該再擔心旦旦的危險了,畢竟旦旦是她的親生孫子,她不可能傷害他。

 至於怎麼將旦旦要回來,總有辦法的。麗紅的心裡依舊難過,她從來都沒有離開旦旦這麼長的時間過,對於她來說,旦旦就是她的命。

 屋子裏很是安靜,然而裡面的燈卻都是亮著的,麗紅看了眼燈,並不在意,或許是出門前忘記關了的。她有些麻木的手一松,緊緊拽著的高跟鞋就掉落在了地上,發出异常清響的撞擊聲。

 經過廚房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有些餓了,胃部的抽痛讓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用手捂著肚子,使她略微的清醒了些。

 為了去找旦旦,她沒有按時吃飯,然而現在,她也沒有什麼心思再去吃飯了。

 “麗紅?你終於回來了?”就在麗紅晃神的時候,陳琳從臥室裏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她一回家的時候,就發現旦旦和麗紅都不在,她以為是麗紅帶著旦旦出門去了,想著麗紅是有些怕黑的,便一直都為她開著燈。

 麗紅的目光似乎終於有了聚焦點,所有的情緒此刻見到好友陳琳,再也忍不住的全部崩潰了出來。

 麗紅哭的很大聲,撕心裂肺大概就是她那樣的。

 陳琳隱約之間感到有些不對勁,見麗紅大聲哭泣,一下子倒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麗紅緊緊的抱住了自己,在自己的懷裡不停的抽泣、顫抖,感受到她熾熱的心跳的時候,她才有些僵硬著的拍了拍麗紅的背。

 “麗紅……你到底怎麼了?”陳琳輕撫著麗紅,看著麗紅通紅的雙眼,心裡猛地一跳,“是不是和林峰有關?”

 能讓麗紅的情緒波動這麼大的,一定是林峰了。

 陳琳下意識的想到林峰,卻見麗紅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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