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夜晚歌直接上樓,進了臥室的更衣間,脫下外套,拿了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洗澡。
直到她洗完澡,夜晚歌穿着睡裙,從浴室裏走出來,溼發懶懶散散地搭在肩頭上,她一路往前走,直到臨近落地窗前,才瞧見帝御威的身影。
白色的窗簾,隨着夜風起舞。
屋內的燈光映在他的背後,他坐在夜色裏,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盒雪茄。
她曾經聽帝御威說過,雪茄的氣味能幫助他思考。不知道這會兒,他腦海中正在想什麼?
夜晚歌不想驚擾他的沉思,臥房裏雖鋪着厚厚的從中東進口地毯,踩在上面細軟無聲,她仍舊特意提起腳步走路。
還沒走幾步,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緊接着,她的身子落入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
“冷嗎?”帝御威將她摟進懷裏,抱坐在他的腿上,低沉的聲音響起。
“冷?”夜晚歌凝眉不解。
“被那樣冰鎮的紅酒一潑,是人都會冷的,”帝御威眯起眼睛,黑眸裏閃動着心疼與憐惜,“紅酒是最懂人心的,它能沁入心脾。”
“我不冷!”夜晚歌掙扎了一下,想要起身。
帝御威卻按住她的後腦勺,強迫她趴在自己胸口,語氣有些低沉,“以後,有誰敢欺負你,你不用忍。”
“……”他哪隻眼睛看見她忍了?
“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誰都不能欺負你!”
“我知道!”
一股暖流劃過心底。
他這樣的關心,令她很感動。
夜晚歌放鬆身子,倚靠在他的懷裏。
“夜晚歌,你大概是我這輩子都逃不開的劫。”帝御威低嘆,聲音發悶,如露臺外飄過的夜霧一般飄渺難尋。
夜晚歌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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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他搖頭。
夜晚歌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他的短髮上抹了髮蠟,頭髮一如既往又短又硬,就像一根根頑固的銳刺。
“你真像刺蝟。”夜晚歌心裏想什麼,情不自禁說出來。
“你說什麼?”她帶着笑音的話音,不偏不倚傳入帝御威的耳中,他質疑地挑了挑右邊濃黑的眉宇。
“哈哈。”夜晚歌捂着嘴巴繼續笑。
“夜晚歌,你膽子越發大了!”帝御威突然站起身,沒等夜晚歌反應,已經將她打橫一把抱起,大步朝浴室走去。
“喂!帝御威,你要做什麼!?”
進了浴室,帝御威一腳帶上門,直接把她放在浴室洗手檯上,他欺身上前,勾起脣角笑得邪魅:“當然是好好懲罰你這只不乖的小妖精!”
夜晚歌被他抵在臺面上,雙手反撐在冰涼的大理石上,動彈不得:“啊!我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已經晚了!”帝御威說完就朝她撲了過去。
浴室裏,霧氣繚繞,春意叢生。
夜晚歌心裏不由地怨怪起這個體力旺盛說來就來的男人。
唉,她之前泡的澡,算是徹底白洗了!
好不容易結束了浴室的激戰,帝御威抱着夜晚歌回到了臥室。
他將房間的燈光調暗,準備跟她一起入睡。
“等等,你不是這樣子就睡了吧?”夜晚歌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嗯?”帝御威挑了一下眉。
“你等一下。”夜晚歌下牀,徑直走到更衣間。
再次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銀色的吹風機。
“做什麼?”帝御威挑起眉梢。
夜晚歌走過去,讓他坐在牀上,自己則站在地上。
這樣一來,她剛好可以夠到他的頭部。
帝御威輕眯起眼角,感覺到陣陣暖風穿梭在他沾着水珠的發間,連帶着的,還有一雙柔軟而又冰涼的小手。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夜晚歌跪在帝御威的身後,一手握着吹風機,一手幫他順着深棕色的短髮,細心的幫他將每一處吹乾。
這幅場景,日後,帝御威每每回憶起來,都覺得像是陷進他心裏的一根細針,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拔的出來。
這是第一次,有女人給他吹頭髮。
只是單純的,給他吹頭髮。
就像普通恩愛的夫妻一樣。
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很多,各種類型各種味道的都有,但從沒有哪個女人像夜晚歌一樣,真正走進他的心底。
他喜歡她的身體,喜歡她的香味,喜歡她的秀髮,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她的笑容……
喜歡她每次被他壓在牀上,睜着眼睛看着他的模樣。
並且,偏偏她這副倔強如小野貓般的性子,難得溫順起來的時候,每次都能撞擊到他心房上最柔軟的地方。
這女人,真的是越來越對他的胃口了。
耳邊,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響個不停。
帝御威的頭髮短,不像夜晚歌一頭烏黑的長髮每次都要吹很久,不一會兒,便吹乾了。
他的髮質也很好,柔軟卻光亮。
夜晚歌纖細如蔥白般的手指順着他深棕色的髮絲捋了幾下,直到感覺不到溼意,這才關了吹風機,“已經幹了。”
說完,她便直起身體準備去把吹風機放回去。
剛擦過帝御威的肩膀,腰部卻驟然一緊,下一瞬,身體整個跌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我要去放這個……”
她擰起眉,剛揚了下手裏的吹風機,便被帝御威擡手搶了過去,直接隨手扔在了桌上,“就放這。”
夜晚歌不願意被他這麼抱着,待會兒說不定他就直接在牀上要了她……他剛纔在浴室裏已經將她折騰的夠嗆,這會兒她腰痠腿麻,實在經不起他再一次。
想着,她忙撐起身體,“東西用完要放回原來的地方,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哦?是麼?”帝御威輕笑一聲,握着她的手就朝自己身下探去,“那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該把它放到原來在的地方?”
“……”
夜晚歌簡直無語,想也不想就用力拍開他的手,“帝御威,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
“好,說正經的,”帝御威鄭重其事的點下頭,這會兒手倒也老實,單摟在了她的細腰上,“爲什麼要給我吹頭髮?”
“這需要問麼?”夜晚歌扭頭蹬了他一眼,“難道你不知道,溼頭髮不吹乾就坐着,容易頭疼麼?”
“怎麼,你心疼?”
“我是你的私人祕書,這只是在盡我的職責而已。”
心疼?
她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只會……腰痠腿疼。
帝御威見她不語,顛了下腿,讓夜晚歌的後背貼在自己的胸膛上,從後面抱住了她。
“說一句你心疼我,有那麼難嗎?”他附在她的耳邊問。
“……”聞言,夜晚歌垂下眸子,沒有回答。
見她不說話,帝御威劍眉輕擰,扳過她的臉面向自己,“夜晚歌,我在問你話。”
夜晚歌皺了下眉,抗拒性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伸手推着他的手,“疼,你別掐着我。”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是眼裏的那一抹不自然,還是被男人敏銳的捕捉到了。
她眼裏的不自然,只是因爲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爲什麼會主動幫他吹頭髮。
是關心他,還是有其它意思?
可是,這抹不自然看在帝御威的眼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異常刺眼的意思。
他在乎的,是夜晚歌心裏還有誰。
她已經答應嫁給他了,可是還不夠,他想要的不僅是她的身體而已。
“說話。”帝御威並沒有依言放開她,乾脆摟住她的肩頭,將她側抱在懷裏。
這樣,兩人的眼睛正好是對視着的。
“你要我說什麼?”這個姿勢讓夜晚歌有一種被審問的感覺,她擡起胳膊掙了兩下,“帝御威,我到現在都沒有聽懂,你想問的是什麼?”
帝御威抿緊的薄脣而後鬆開,“你什麼時候會愛上我?”
“這很重要嗎?”夜晚歌微怔了一下,擡起頭問。
“當然重要,你就快成爲我的妻子了,我希望我的妻子是屬於我的!”帝御威的雙眸緊鎖着她。
“我的身體已經是你的了。”
“那你的心呢?”帝御威緊接着追問。
“……”夜晚歌臉色一滯,回答不上來。
帝御威臉色陰沉,擡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他的眼睛:“你的心裏是不是還想着那個當兵的?”
“……”夜晚歌別開眼:“我已經在努力的忘記他了!”
帝御威低下頭,霸道的吻住她的嘴角:“我要你愛我!”
“……”夜晚歌沒有說話。
帝御威再一次的要求:“說你愛我!”
“帝御威,我困了,我們睡覺吧。”夜晚歌試圖轉移話題。
“夜晚歌,讓你說一聲愛我,有那麼難嗎?”帝御威眼底劃過一抹失望。
“帝御威,我真的困了!”被他問的不耐煩,腰已經被壓的快要沒有知覺了,夜晚歌伸出右手,用力的在他肩頭一推,“放開我!”
她本以爲推不動,卻不料她只是推了一下,帝御威竟然出乎意料的放開了她。
身上緊壓着的重力驟然消失,夜晚歌急忙撐着起身離開。
要是再多壓一下,她的腰絕對會發出咔嚓一聲!
夜晚歌揉了揉腰,這才一點一點的恢復知覺,她側過身子,剛要擡腳,眼前再度被陰影籠罩。
她擡起眼簾,便看見帝御威陰沉着臉,雙手攥成拳,冷冷的看着她。
她往左邊,他也往左邊。
她往右邊,他也往右邊。
這男人是在跟她玩老鷹捉小雞麼?!
“夜晚歌,”半晌,帝御威纔開口,磁性的聲音很是低沉,“說你愛我。”
“……”又來?!
沒完沒了?!
她乾脆不理他,擡起腳就從牀角跨了出去。
剛走了一步,胳膊便被大力的攥住,“想跑?”
“你覺得我在你的別墅,能跑的掉嗎?”夜晚歌嘲諷的看他一眼,“我只是想下去散散心。”
“不行。”帝御威果斷的拒絕,“你的心裏放在我身上就夠了,還需要散麼?”
“……”夜晚歌一陣無語,他能不能別每次都提到她的心?
“夜晚歌。”帝御威再次開口,魅惑的桃花眼淺淺眯起,突然雙手向上握住她的肩頭,“爲什麼不能說愛我?”
夜晚歌肩頭又再度傳來劇痛,她仰起小臉,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睛:“爲什麼非要我說愛你?我說愛你就一定愛你嗎?你相信嗎?”
帝御威凝視着她的眼睛,語氣格外的認真,握在她肩頭的雙手緊了緊,“只要你說愛我,我就信!”
夜晚歌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說你是禽~獸,你也信我嗎?”
“你如果敢說,我就信。”
“……”好吧,她可不想說了之後白白受罪。
“帝御威。”見男人良久都沒有說話,夜晚歌擡眸,輕輕的喚了一聲,臉上一副認真的表情:“既然我答應嫁給你了,就會做好一個妻子,就算我曾經心裏存在過某個男人,以後我也會努力將他忘記,我會試着去愛你。”
頓了下,她才又補了一句:“希望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
帝御威聞言,並未露出一絲一毫的疑慮,只是輕點了下頭,“好,我相信你。”
夜晚歌一怔,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輕易的相信,“真的?”
“我說了,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帝御威低頭輕咬着她的耳垂,聲音像是警告,卻又像是許諾,“歌兒,我要你愛我,心裏只有我。”
夜晚歌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可能反着他去說,於是就點了點頭,“好。”
“乖。”帝御威勾起薄脣,“我們上牀,睡覺!”
兩人相擁而眠,可是夜晚歌卻是怎麼也睡不着。
帝御威要她試着去愛他,她既然答應嫁給他,自然應該愛他。
可是一個人的心,真的能夠改變嗎?
如果那麼容易改變,爲什麼這麼多年,她還是隻愛東方閻一個人?
*
因爲祕書長高悅欣受傷請辭,夜晚歌暫時接替了她的工作。
她在帝國集團裏漸漸變得忙碌了起來。
幾乎所有與帝御威有關的她都要去做。
包括:整理文件,接電話,泡咖啡,準備會議資料等,這些日常祕書的基本工作。
因爲她跟帝御威的特殊關係,夜晚歌還要在午休的時候負責陪睡,晚上負責陪牀。
這簡直就不是人做的工作!
他這麼精力旺盛,午休還需要陪睡……帝國的員工都知道麼?
不過,估計要是知道的話,都會爭先恐後的想要陪吧……
夜晚歌一臉冷汗。
她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看着桌上擺放整齊的文件和液晶屏的電腦,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正常人了。
能夠這樣像個正常人一樣的工作,本來就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生活。
思及此,她便不再胡思亂想,開始整理起手邊的文件來。
一個上午,她就接了六十多個外線電話,不是預約,就是要見帝御威,要麼就是一些宴會的邀約。
每個人的態度都恭敬無比,目的無非只有一個,想要和帝御威親口說上一句話。
到了這種時候,夜晚歌才真正明白,帝御威到底握有多大的權利和處於多高的位置。
這天帝御威要開一整天的國際視頻會議。
夜晚歌中午終於不用被他困在總裁辦公室,陪牀陪吃陪睡。
她第一次到員工餐廳裏用餐。
一到員工餐廳,夜晚歌總算再一次明白了爲什麼這麼多人爭先恐後的要來帝國應聘。
這……這哪是什麼員工餐,這分明就是五星級自助餐!
裝修豪華也就算了,這麼一排看過去,整個餐廳內環繞着起碼二十個餐點,中餐西餐日餐法餐,應有盡有。
不限量,不限飲料和甜點。
這簡直就是皇家的待遇!
夜晚歌挑了一些壽司,和一份工作簡餐,剛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便有兩個年輕的女員工端着餐盤走過來,指了指她對面的位置,“不介意我們坐這裏吧?”
夜晚歌微笑着搖頭,“當然不介意,一起吃吧。”
這兩個女孩子都很年輕,看樣子是最近才被招進來的員工,她們邊吃邊聊。
“聽說了嗎?我們總裁馬上要結婚了。”
“啊?不是吧,總裁居然要結婚了?嗚嗚,好傷心!”
“是啊,總裁不是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嗎?怎麼這麼快就結婚了呢。”
“我還是爲了總裁,才特意應聘了帝國的!”
“哎,真羨慕那個能嫁給總裁的女人,我要是有她一樣好命就好了。”
“聽說那個女人,現在就在我們公司上班,經常陪在總裁身邊。”
“真的嗎?我怎麼沒見過她?”
“我也沒見過!”
“哎,你見過嗎?”她們又推了推夜晚歌。
夜晚歌夾菜的手一頓。
“沒有。”她笑着搖搖頭。
她纔不傻,若是跟這兩個女孩說,她就是要嫁給她們總裁的那個女人,她們非要尖叫不可。
兩個女孩又繼續議論了一些關於帝御威的話題。
說實話,她們對帝御威的研究真不少。
夜晚歌很多都不知道的,她們居然都知道。
從穿衣服的品味,到他對女人的喜好,方方面面她們都瞭解打聽的很清楚。
夜晚歌才發現,自己對帝御威的瞭解,其實都比不上一個陌生人。
用完午餐,夜晚歌打算去公司附近轉轉。
難得今天帝御威要開會,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少了許多,也不用被他一直監控,她可以一個人出去透透氣。
剛走出公司大門,一擡眼便看到東方閻的身影,像一株白樺樹一樣站在廣場的中央,那挺拔堅毅的身影是那樣的熟悉。
“歌兒……”
夜晚歌愣了愣,立即迎着他快步跑了過來,“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東方閻尷尬地笑,“我去你家找過珠媽,她說你現在在這裏上班……”
其實他這幾天都在帝國集團外面等她,可是每次看到都是她跟帝御威出雙入對。
今天終於讓他等到,夜晚歌一個人從裏面出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東方閻再一次覺得,他跟夜晚歌是緣分未盡。
“咳……嗯,我就在家公司上班……”
“歌兒,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你有時間嗎?”東方閻邀請道。
“額,我……”夜晚歌很是猶豫。
雖然她內心是渴望跟東方閻一起的,可是她更加清楚的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長痛不如短痛!
“閻,我……”夜晚歌正想開口拒絕。
“歌兒……我說過的,就算你不是我的女朋友,這輩子我們做不了戀人,你也永遠是我生命裏很重要的人。我們可以做朋友,你沒有必要躲着我的,畢竟,這世上真正關心你的人,並不多。”東方閻的話很有道理,說的也很動容,讓夜晚歌幾乎沒有反駁的理由。
“嗯,好吧。”夜晚歌想了想便答應了。
既然東方閻來公司找她,肯定是有事,她若避他不見,反而顯得自己心裏放不下。
他說的很對,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的!
這算他們這輩子有緣無份,但畢竟相愛一場,同學一場,實在沒必要躲着對方!
兩人來到附近的公園裏散步。
夜晚歌這纔開口:“閻,你來找我,有事嗎?”
“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我要走了!要不是因爲上次參與海難的援救任務,我們也不會在s市的港口停泊這麼久。現在我又有了新的任務,明天可能就要離開了,所以今天特意來跟你告別的。”
夜晚歌心下一顫,連忙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很難說……對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跟你提醒一下比較好。”
“嗯,閻,你說!”
“現在說這些,也許你會覺得我在針對他,但是並不是那樣的,你知道的,我並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我不會針對任何人。現在跟你說這些,那是因爲我放心不下你,你太年輕,容易受傷,我擔心有一天你會無法承受。”東方閻一臉沉重,鄭重其事道。
“嗯……閻,你在說什麼呢?”
“帝御威這個人,他有黑道背景,身上揹負了很多案子!而且每一樁都是大罪!一旦事發,他可能會判死刑……”東方閻的聲音壓得很低。
夜晚歌低着頭,默默的點頭。
她知道東方閻是好心,纔會特意來提醒他。
閻是軍人,一身浩然正氣,眼裏容不得沙子。
這也是夜晚歌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她的靈魂早就髒了,跟帝御威一樣是骯髒的人,雙手沾滿了鮮血。
帝御威做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
東方閻來提醒她,是以爲她天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她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再天真了。
她做過的那些黑暗的事情,說出來恐怕東方閻都會難以置信。
“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是,我希望你在沉迷感情的時候,能夠稍多一點理智,多爲自己考慮。”見夜晚歌不說話,東方閻嘆了口氣,一臉嚴肅。
“嗯,謝謝閻的提醒,你自己在外面要保重!”夜晚歌狀似輕鬆的說。
“對了,歌兒,我在城南買了一套房子,是用你的名字買的……”東方閻突然說道。
“啊!閻,你這是爲什麼?我不需要!”夜晚歌連忙拒絕。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他怎麼能用她的名字買房子呢?
“聽我說完!歌兒,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住在夜家,一直想搬出來住,有了房子你就可以住在外面了,還能把珠媽也接出來一起照顧你。雖然這房子是用你的名字買的,你接不接受都沒有關係,你不必覺得有壓力,如果你不想要,你就權當是替我看房子吧!主要的原因是現在s市限購,我的戶籍現在在外面,沒有辦法購買!”
“可是,你也知道,我馬上要結婚了,帝御威不是中國國籍,他肯定要住在國外,我到時候會跟他一起出國,很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回國一趟,所以你的房子寫我的名字,到時候會很不方便。而且,你將來要是結婚或者交女朋友,你女朋友或者妻子知道你的房子寫你前女友的名字,肯定也會不高興的!”夜晚歌還是拒絕,總覺得不妥。
“歌兒,沒有關係的,我暫時不會結婚,也不會戀愛!現在s市的房價飛漲,我要是現在不買房,估計等我結婚的時候,房價就漲的我買不起了,所以我想先把房子買好。我的房子現在暫時也不能人,只是從明天開始,這房子就要裝修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有空的時候幫我看看?我對軍事還有些在行,但是居家過日子就什麼也不懂,你經驗多一些,就給我參考一下。如果你忙着結婚,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東方閻話說的很誠懇也很委婉,讓人不好拒絕。
對於他的做法,夜晚歌是理解的。
現在房價飛漲,幾乎是一天一個價,有錢晚買不如早買。
公司裏有不少年輕的小夥子,也是還沒有對象,先把房子買好,等結婚的時候,就不用買了,以免到時候房子漲價,又買不起了。
當然,東方閻有東方家族的支持,買房這種事對他來說本來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他喜歡大海,喜歡當兵,就是想一直留在部隊裏,不願意轉業從政,服從家族的安排。
東方閻是個正直的軍人,他肯定是厭惡政治的爾虞我詐。
可是他是東方家族的嫡孫,東方家族遲早是他繼承的。
爲了逼他回來,東方家族採取了各種手段,包括經濟封鎖。
所以這些年,東方閻除了在部隊上的一些錢,並不像其它高幹子弟那樣奢靡。
夜晚歌敢肯定,他這套房子,肯定是用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積蓄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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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獨立買套房子不容易,而且城南也不遠,坐車半個小時就到達了,反正是幫忙,夜晚歌也就沒有拒絕。
他們現在是朋友,一些小忙,自然是能幫就幫。
“你的房子買在哪裏?”夜晚歌擡起頭問。
“我現在帶你去看看。”
“好啊。”
東方閻用他的軍用越野車,載着夜晚歌去了城南的別墅區。
夜晚歌本以爲他肯定是買了一套幾居室的商品房,沒有想到居然是別墅。
東方閻只是一個軍人,薪水不高,他怎麼買得起別墅?
難道他已經決定服從家裏人的安排?要接受家族事業了?
面對眼前這棟獨門獨院的別墅,夜晚歌忍不住想到。
東方閻用鑰匙打開門:“歌兒,快進來!”
“好!”夜晚歌跟着他進去。
進去才發現,裏面是毛坯房,什麼都沒有。
除了有張桌子,上面攤開着裝修的圖紙,還有兩名設計師在場。
“歌兒,你看看,這邊是裝修效果圖,你覺得臥室的牆紙用什麼顏色好?”東方閻將夜晚歌拖到了電腦旁邊。
有一名設計師將裝修完的效果圖展示出來,很溫馨的格調,夜晚歌看了之後,就覺得很舒服。
雖然東方閻買的別墅沒有帝御威的大,但她就是覺得很溫馨,很喜歡。
不由的說起自己的想法:“臥室裏好像沒有什麼衣櫃,單獨來一間更衣間吧,裏面掛衣服什麼地,比較方便。”
“好,設計師,將她的話記錄下來!”
“還有什麼問題嗎?歌兒,你看洗手間的風格你喜歡嗎?這邊還有一個小書房……樓上是嬰兒房……”
夜晚歌愣了三秒鐘,突然笑了出來,“閻,你真逗,主臥在樓下,你卻把小寶寶放樓上,這是讓他找不着爹的節奏嗎?”
東方閻笑,“嗯,你說的不錯,但是樓下沒有了可以做嬰兒房的地方。”
夜晚歌考慮了幾秒種,“把書房裝到樓上去,嬰兒房就放到書房的位置。”
“好,不錯,還是歌兒聰明,我怎麼沒有考慮到。”
兩個人指指點點,邊說邊改,弄了一個多小時才搞定……
結束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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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兒,要不一起吃晚飯吧!”東方閻提議。
“不了,我得趕緊回去。”夜晚歌看了看時間,忍不住緊張的說。
她已經一個下午沒回去上班了,要是帝御威開完會不見她,那她就死定了。
東方閻將一把鑰匙拿出來,遞給夜晚歌,“到時候裝修施工的過程中,你如果有時間,偶然來幫我看看,以免工人們會偷工減料……”
接過那把帶着體溫的鑰匙,夜晚歌點了點頭,“好吧!”
東方閻開車,將她送回了帝國大廈門口。
夜晚歌回到總裁辦公室那一層的時候,發現帝御威已經開完會了。
她四下找了找,沒有發現帝御威的身影,以爲他先回去了。
剛要離開,胳膊便被大力拽住,“疼……”
帝御威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聲音帶着質問:“去哪兒了?”
“我出去隨便逛逛。”夜晚歌找了個藉口。
她當然不可能說實話,若說她跟東方閻見面,帝御威肯定會生氣的。
“隨便逛逛?”帝御威一挑眉,眼裏閃過一絲冷芒。
“嗯,你開了一天的會,我一個人待着無聊,就在公司附近走走。”夜晚歌忙解釋。
帝御威深深看着她,突然伸出雙手向後面環住她的細腰,讓她緊貼在自己的胸膛上,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感受着她秀髮間的幽幽清香,“以後,不許再這樣單獨做什麼。”
夜晚歌被他突然起來的擁抱怔住了,她難得的沒有掙扎,而是微微皺起眉,“單獨做什麼……什麼意思?”
帝御威磁性的聲音像是霸道的要求,細聽之下卻更帶着幾分佑哄,“以後不管做什麼,不管要去哪裏,哪怕是再近的地方,也要和我說,明白了嗎?”
“去吃飯?”
“要。”
“去逛街?”
“要。”
“那……去上洗手間呢?”夜晚歌好笑的反問。
帝御威臉色一沉,顯然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他俊美的臉龐浮現一絲冷峻,“我說了不管去哪裏都要!”
“那你呢?”夜晚歌仰起頭看着他,星眸中盪漾着些許認真的神色,“你去哪裏也都告訴我麼?比如,你和某某女星吃飯,還是去花天酒地,你也告訴我麼?”
“你是我的未婚妻,當然有權利知道。”帝御威錮緊她的細腰,再一次的說道,“所以以後你的任何去向,都要告訴我!”
“我的任何去向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中麼?”她時時刻刻都被他看的這麼緊,還有什麼好彙報的?!
“我掌不掌握,和你主動告訴我,是兩回事!”
“那你的行程也告訴我麼?”
帝御威眉梢一挑,“你要掌握我的行程,你是不是怕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夜晚歌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那你要知道我的去向做什麼?你是不是怕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若是不將你看緊一點,萬一你跟別的男人跑了怎麼辦?”帝御威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她今天見過東方閻,他已經知道了。
事實上,他早就派了人暗中跟在夜晚歌的身邊,本來是爲了保護她,沒想到今天竟然有意外的收穫。
東方閻那小子真是膽大,竟然敢來他公司門口泡他的女人。
夜晚歌別開眼去,眼神閃躲:“我會跟人跑了?你不要異想天開了。”
他們現在還沒有正式結婚,帝御威還真是對她一點都不放心。
“那就答應我,以後不管去哪裏都要跟我彙報。”帝御威語氣寵溺,卻飽含着一絲無法抗拒的威嚴。
“我不要!”夜晚歌受不了的抗議,雖然她並沒有打算隱瞞帝御威什麼事情,或者揹着他跟什麼人見面,但是要她去哪裏都要跟他彙報,這種做法有些過份了,一點隱私都沒有。
“我不會追查你的行蹤,你也不要過問我,我答應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們都給彼此一點空間,尊重一下對方的隱私。”
“你是不是還捨不得他?”帝御威突然話鋒一轉,非常直接地問道。
夜晚歌愣了很久,才明白他說的是東方閻,咬了咬牙,有些惱火;“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結婚了,就要對彼此忠誠不是嗎?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都應該乾乾淨淨的,完完全全地擁有對方。”
帝御威的強勢讓夜晚歌有些反感,他的控制欲太強了。
“既然結婚就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我不會把行蹤都告訴你的,我也不喜歡你這種方式。如果你真心愛我,就應該相信我。”夜晚歌據理力爭道。
“你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帝御威沉下臉來。
“你不是同樣也在懷疑我嗎?”夜晚歌反駁。
“好,你可以不把行蹤都告訴我,不過從今以後,你哪裏也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邊。手機裏不許存別的男人號碼,qq上也不許有別的男人,更不允許跟男人單獨見面。”帝御威霸道的開口,不僅是東方閻,他討厭夜晚歌跟任何雄性動物接觸。
“不行,你沒有資格管我!”夜晚歌非常抗拒。
她已經答應會嫁給他,對他忠貞,爲什麼他就是不相信?
她不喜歡被控制,愛是關心和給予,還有無條件的信任。可是爲什麼他總是試圖控制,強迫……
“好,你看我有沒有資格管你,你的手機我先沒收了!”
帝御威強勢地搶過她的手機,他只是嚇唬她,想逼她就範……
“混蛋,手機還給我!”夜晚歌立即去搶。
帝御威不讓她搶到,顛了下腿,示意她坐上來,“既然你這麼想要,那就自己主動。”
“……”
夜晚歌強壓下想甩他一巴掌的衝動,朝他伸出手,“你先把手機還給我。”
“你爲什麼這麼想要這支手機?”帝御威修長的指尖玩轉着純白色的手機,“莫不是裏面藏着哪個野男人的聯繫方式?”
“……”野男人?
“不說話,就當你是默認了。”帝御威皺起眉頭,直接將手機仍在地上,摔碎了。
夜晚歌大驚失色:“帝御威,你是不是瘋了?”
“我就算是瘋了,也是被你逼的!”帝御威語氣低沉,拼命壓制住自己的妒火。
該死,她竟然揹着他,見那個東方閻!
她都已經快跟他結婚了,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嗎?
“你——”夜晚歌咬牙切齒的瞪着他,氣的差點話都說不出來了,“帝御威,你憑什麼扔我的東西?”
“因爲你人都是我的,你的東西也都是我的!明白嗎?”帝御威眯起眼睛,大手一伸將她摟進懷裏,五指緊錮着她的肩頭。
“這和我是不是你的有關係麼?”夜晚歌掙扎了兩下,擡眸和他對視,“難道你是想告訴我,我和東西一樣,是你可以隨隨便便扔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