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發佈時間: 2022-10-28 15: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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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之後,夜晚歌做完了全身檢查。

 “夜小姐,照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您的肚子裏的孩子暫時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不過,我們的建議是,您再留院觀察兩天,以免出現意外。”

 “不用了,謝謝你們,我還有事。”

 夜晚歌離開了醫院,給盛天藍打了電話,她竟然不接。

 又上網查了一下賬戶,盛天藍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薪水打給她,這意味着這一個月她都白乾了。

 夜晚歌只得又來到盛天藍住的公寓,上門找她算賬。

 這個女人不但言而無信,拖欠她薪水,還給她下藥,涉嫌謀害她性命。

 她倒是要問問,盛天藍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毒?

 夜晚歌打車來到盛天藍的公寓,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開了老半天發現鑰匙居然打不開。

 “小姑娘,你別弄了,你那鑰匙沒用了。”老保安走了過來,喊住了夜晚歌。

 “大叔,這是爲什麼呀?”

 “盛小姐沒有跟你說嗎?她已經搬走了啊!”

 “啊?她搬到哪裏去了?”夜晚歌驚訝。

 “好像是搬去北海灣的別墅了。”老保安說。

 “北海灣別墅?”夜晚歌驚愕。

 北海灣那邊是s市風景最好,地段最貴的別墅區,坐山朝海,都是單獨的小別墅,不時有豪車進出。

 盛天藍怎麼有錢搬去那裏?

 “哎,應該是被有錢人包養了吧,要不她哪裏有錢住別墅啊,這套公寓都是租的。”老保安嘀咕道。

 包養?

 盛天藍會被誰包養?帝御威?

 夜晚歌一驚,下意識的搖頭。

 不會的,帝御威怎麼會看上盛天藍?

 可是盛天藍跟她長得有幾分相似,昨晚還將她扔到帝御威的牀上。

 難道……

 夜晚歌頓時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盛天藍利用自己,接近帝御威。

 昨晚是她精心策劃的陰謀?

 “盛天藍搬走之後房東就換了鑰匙,幸虧今天是我值班,認得你這個小姑娘。要是換作其他的同事,還以爲你是小偷呢!”老保安的聲音,打斷了夜晚歌的思緒。

 “哦,謝謝大叔啊!”

 夜晚歌咬了咬牙,搭乘電梯下樓,離開。

 盛天藍果然好狠毒,利用她取悅帝御威,自己從中獲益後就搬走了。

 因爲沒有確切的證據,她也沒有辦法去起訴盛天藍,到現在爲止,她也不確定將她扔到海里的人就是盛天藍。

 如果去北海灣別墅那邊,倒是可以找到她,質問一番。

 可現在包養盛天藍的人是帝御威,她若是去找盛天藍,免不了再碰到帝御威。

 經過昨夜之後,夜晚歌是真的不想再跟帝御威有交集了。

 幸好昨夜是帝御威喝醉酒,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跟她發生的關係。

 若是被他認出她來,她前面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何況她現在懷了孩子,需要好好安胎,實在不宜再動怒。

 思前想後,夜晚歌做出一個決定——離開s市。

 繼續留在這裏,不僅容易遇到帝御威,她還要承蒙東方閻關照她。

 現在孩子還沒有出生,若是以後她肚子大了,或者生了孩子以後還住在東方閻的別墅,肯定會遭來閒言閒語。

 她倒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語,但是東方閻現在在政府裏工作,大小是一枚幹部,肯定會對他的名聲造成不利的影響。

 當天晚上,夜晚歌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帶着珠媽一起離開s市。

 她給東方閻留下了字條,要他好好照顧自己,她不得不再次消失一段時間。

 夜晚歌帶着珠媽搭乘火車南下,去到距離s市千里之外的b市。

 由於這次出遠門用了很多車費,再加上重新租房子,生活更艱苦了,夜晚歌真正過起了打工階層的生活。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新的住處還算寬敞,稍微佈置一下也很溫馨,但對於以前住慣了毫宅的的夜晚歌來說卻實在是很狹小。

 b市是熱帶城市,這裏一年四季幾乎都是夏天,天氣十分的炎熱。

 夜晚歌租住的房子裏面冷氣時好時壞,夜晚還有蚊子,不知道是從哪裏飛進來,拍死了還有,早上起牀的時候就有了黑眼圈,這是與蚊子奮鬥一夜的結果。

 夜晚歌幾次衝動想要換房子,但是b市的房子普遍都是這個質量,而且其他地方的價格更貴。

 珠媽反正是個下人,倒也不怎麼介意,至少比夜晚歌能吃苦的多。

 來到b市後,她主動挑起家務活,照顧夜晚歌。

 因爲生活條件艱苦,夜晚歌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再請珠媽這樣的傭人了,她幾次叫她回鄉下去,不用再照顧她了,可是珠媽堅決不肯。

 夜晚歌如今懷着身孕,又一個人來了南方陌生的城市,她自然要在身邊照料着她。

 條件苦一點她也不怕,重活她都搶着做。

 每天夜晚歌下班回家,她都會準備好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等夜晚歌來吃,半夜在夜晚歌睡不着覺的時候幫她拍蚊子。

 就這樣,夜晚歌的肚子終於一天一天慢慢的大起來了,不過仍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六個月大的寶寶,肚子看起來才三個月那麼大。

 因爲懷着身孕,找工作自然遭受歧視,很多公司都不願意要她。

 可是爲了養活自己跟肚子裏的寶寶,夜晚歌又不得不出去工作。

 懷孕六個多月的她還必須去超市收銀,賺取微薄的收入。

 這段時間夜晚歌真的很辛苦,沒有享受過任何孕婦應該享受到的福利。

 不過堅強如她,不僅不覺得這種日子很痛苦,她還很欣慰即使大着肚子也有人肯收留她做事,讓她暫時有微薄的工資可以拿。

 每天,她忙着到處奔走,除了站立兩三個小時做一下臨時的收銀員(孕婦不能長時間站立,所以她做不了長期工),她還會坐在街邊擺個小攤,賣一下報紙。

 賣報紙的時候她還會看一下新聞,密切注意一切有可能讓孕婦拿來當作工作的事情。

 她知道,真的只要熬過這一段懷孕時期就好了。

 等寶寶出生之後,她能夠對着電腦了,身體能夠大幅度的運動了,以她聰明的頭腦她可以做很多事,就能拿到很高的收入。

 所以,現在夜晚歌每天對自己說很多遍,爲了自己,爲了寶寶能順利出生,她一定要堅持,再苦再累也沒關係。

 夜晚歌總是在報紙上面圈圈點點一大堆信息,卻沒有一個能讓她滿意的。

 工資太少,地理位置太骯髒偏僻不適合孕婦呼吸等等一些缺憾,讓夜晚歌找不到適合孕婦的好工作,其實若非生活所迫,她也知道孕婦只適合在家休息。

 珠媽心疼她,也在外面兼職做了鐘點工,填補家用。

 最終,夜晚歌在做收銀之餘,找到了一份適合孕婦的工作,到一家養生會所裏面給植物澆水。

 那裏環境非常好,工資也合理,最主要的是答應讓夜晚歌只做一兩個月之後就請假去醫院待產。只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老闆人很糟糕,四十開外,滿臉魚尾紋,笑容尾瑣,總是不經意間就抓住夜晚歌的手不肯鬆開。

 爲了錢,夜晚歌只能暫時忍耐,她知道自己不刻意裝扮的時候,即使是個孕婦,也一點也不難看,甚至可以稱得上漂亮,但是她現在好歹也是一個大着肚子的孕婦,她不相信真的有人會對她起什麼好色之心。

 如果真有人敢對她怎麼樣,佔她一點點便宜,等她生完孩子,身體好起來之後,她一定會偷偷報仇,讓那些好色之徒從世界上消失的,就算因此驚動了黑道份子,她也不在乎。她的身體不喜歡其他男人隨便碰觸,如果有人敢挑戰她的這一底線,她一定會不顧一切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除了這裏的老闆很讓人討厭之外,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糟糕,至少同事還算好。待人熱情,正義感旺盛。每當老闆吃夜晚歌豆腐的時候,總有人站出來維護她。

 因爲這裏的環境很不錯,經常會有十分有錢的客戶過來談生意。

 夜晚歌就是在一次澆花的時候遇到了一位有錢的大老闆,也不知道是哪個公司的大總裁,總之夜晚歌的老闆對他很恭敬,其他的同事都說他是有錢的老闆。

 這個有錢的大老闆叫蕭墨淵,長得深邃英俊,又成熟穩重,是女人都喜歡的類型。

 自從蕭墨淵在這裏意外的見過一次夜晚歌之後,他好象很清閒的樣子,開始每天往這裏跑,頻繁的接近夜晚歌。而這讓老闆十分高興,乾脆就沒讓夜晚歌再給植物澆水,而是直接負責接待這位貴客。

 夜晚歌在黑道中打滾了這麼多年,看得出來這個叫蕭墨淵的男子不簡單,總覺得他戴着一副面具,跟她以前做殺手的時候一樣擅長僞裝,真正的他應該不是這麼陽光隨和好說話的人,夜晚歌隱約覺得,既然這個人應該和銀炫冽、帝御威屬於同一類人,冷酷,陰沉,霸氣。

 也正因爲夜晚歌起了防備之心,懷疑蕭墨淵是黑道中人,對她好是別有用心,所以她多次在公共場合下給他難堪。可是蕭墨淵表現得並不生氣,只是沉默,平靜的不說話。

 他越是這樣沉穩,夜晚歌越是覺得不對勁。

 蕭墨淵沉默的時候,給人以無形的壓迫感,他看任何事物的眼光都是平靜無波的,卻又是犀利的,讓人不敢對視。

 蕭墨淵的出現讓夜晚歌原本安寧的新工作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他太過英俊多金,卻只肯與夜晚歌說話笑談,這讓夜晚歌受到了其他女同事的暗中嫉妒,才工作幾天而已就被人欺負了。

 夜晚歌這個養生會所有個女交際花姜姍姍,自認爲夜晚歌大着肚子來還是搶了她的風頭,時常找夜晚歌的茬,說她閒話。

 姜姍姍這個女人不只空有外表,人也很狡猾,每次明明是她欺負了夜晚歌,外人看上去卻是夜晚歌在欺負她。她一哭二鬧三撒嬌,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相對於夜晚歌平時的冷漠,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夜晚歌錯了。

 每次事情剛要鬧大,就被蕭墨淵像這裏的頭號主人一樣一個斥責的眼神,一句冷冷的“回去工作”呵斥掉,衆人作鳥獸散,看戲的都跑掉,唱戲的那個惡毒的姜姍姍當然也就拿夜晚歌沒轍。

 可是蕭墨淵也總有忙的時候,他不在的時候惡毒的姜姍姍就會偷偷聯合其他人玩些小動作。

 夜晚歌本來就不喜歡和人接觸,沒什麼人緣,某天突然發現從來沒有交集的其他同事總時不時的出現在她身邊,如果不是她身手靈敏,好幾次都差點被人絆倒,而且經常被潑得一身咖啡,那些嫉妒的女人在看到夜晚歌被欺負的還嘻嘻哈哈的笑,義正嚴詞的說這是在教育她怎樣做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總會碰到那麼些人,噁心到要死的地步,你不招惹她,她偏要來招惹你。夜晚歌還是隻有一個字,關鍵時期:忍。

 她沒有像以前在黑道時一樣,被人欺負就直接跳起來和人打一架。她只是默默擦掉身上的咖啡漬,一言不發坐在樓道口發呆。

 這個時候,夜晚歌真的是獨自一人。她的身邊暫時沒有帝御威,沒有東方閻,更沒有銀炫冽。她就那樣用標準的孕婦姿勢小心的坐着,遙望着天空,對自己爲什麼活着感到迷茫。除了孩子,她已經沒有了其他活下去的太大動力。

 沉默下來的時候,就會有時間想很多的事情,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

 除了掛念着東方閻,還會時不時想起跟帝御威在一起的日子。

 夜晚歌深吸一口氣。

 帝御威,他現在已經包養了盛天藍,盛天藍又跟自己長得相似,他應該已經將盛天藍當成自己了吧。

 微信傳來消息的提示音,是涼西月發來信息關懷她的。

 夜晚歌離開s市後,就只跟涼西月還保持着聯繫。

 “最近怎麼樣?寶寶快出生了吧?”涼西月問道。

 “嗯,我還好,你怎麼樣?”夜晚歌接着詢問。

 “我還不是那樣,本來以爲接了帝國集團名下的廣告,能夠大紅一把,誰知道他們總裁現在寵幸盛天藍那見人,盛天藍現在一直在上面打壓着我,好幾個到手的好單子,都被她截胡了。”涼西月心中不爽的抱怨。

 “她怎麼能這樣?之前她失意的時候,你不還幫她介紹機會?”夜晚歌也覺得氣憤。

 “她那種人怎麼可能恩怨分明,現在仗着帝國集團總裁的寵愛,到處作威作福,了不起的不行!我得罪她,自然撈不到什麼好果子吃!哎,我都習慣了!只是那個帝國集團的總裁也不知道什麼眼神,居然會看上盛天藍,估計他有戀母情節吧。”涼西月無語的揣測道。

 夜晚歌這邊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其實她也覺得帝御威會包養比他大了幾歲的盛天藍很不可思議。

 至少在她之前,帝御威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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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盛天藍這朵花已經快凋謝了,卻迎來了第二春。

 “你什麼時候預產期?到時候我去b市找你。”涼西月又給她發來一條。

 “你不是要工作嗎?忙就不用來了,我這裏有人照料。”夜晚歌理解的回道。

 “就當是去你那裏度假,何況我也真是喜歡小寶寶。”涼西月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

 “你喜歡小孩子,就趕緊找個男人生一個?”夜晚歌調侃她。

 “不行,我現在要以事業爲主,我的目標就是打敗盛天藍,讓那見人騎在我頭上,我怎麼都不爽。再說了,我的目標可是有錢多金的男人,到時候我愛情事業豐收,還不得氣死那對見人。”涼西月信誓旦旦。

 夜晚歌知道涼西月還是對盛天藍睡了她男友的事情難以釋懷,也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兩個原本是閨蜜的女人身上,不成死敵纔怪。

 她希望涼西月可以早點放下這段仇怨,找一個真正愛她疼她的男人。

 夜晚歌跟涼西月又聊了一會,告訴她自己的預產期,這纔將手機放進包包裏。

 繼續望着天空發呆。

 她就那樣安靜的坐着,不想去招惹誰,卻有人來故意招惹她。只聽——

 “喲!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居然在這裏神遊天外?嘖嘖,一定是想哪個男人去了!真是的!肚子都這麼大了思想行爲還不知道檢點一下!你丟不丟人啊!”如此尖酸刻薄辱罵夜晚歌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家養生會所的女交際花姜姍姍。

 以前夜晚歌沒來的時候,姜姍姍是這裏最受歡迎、最受矚目的女人,可是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的風頭會被夜晚歌這個已經懷孕七八個月的女人搶走!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大大貶值,就像黃花菜了,可是有誰見過像夜晚歌這種即使不化妝也天生麗質的女子?即使大着肚子也還是一樣美麗,而且完全能料想到生完孩子之後一定還是個絕頂的大美人!

 夜晚歌生得美本就是引來嫉妒的第一個原因,她其實可以通過化妝來將自己故意醜化,可是那些化學裝飾品會有損她的皮膚,在一定程度上危害到寶寶的健康,因此她什麼妝都沒化,以最本來的清純面容面對着所有人,素顏,十分美麗大方。

 而她引來嫉妒的第二個原因絕對是因爲蕭墨淵這個大帥哥,這是讓女交際花姜姍姍最爲不甘心的地方。

 姜姍姍最偉大的人生目標就是找個帥氣多金的有錢人,做一輩子吃喝玩樂的闊太太。注意:她要的條件很高,不僅要多金,還要帥氣!否則以她尚且有幾分姿色的樣貌早就勾搭上這裏肥胖矮小長得只剩下錢的尾瑣大老闆了。

 像蕭墨淵這樣的男人才是姜姍姍的嚮往和終極目標!

 因此,自從蕭墨淵出現之後,女交際花連自己的大老闆也懶得多看一眼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蕭墨淵也看都不看她一眼。這讓姜姍姍如何不氣?!

 女人的嫉妒心往往是最可怕的。她決定利用好色的大老闆導演一場殘忍的戲,讓夜晚歌付出慘痛的代價。

 因此,在她對夜晚歌冷嘲熱諷一番之後立刻又說道:“姓夜的,你看着我幹什麼?不服氣啊?不服氣你找大老闆說去啊,我這可是奉大老闆之命來通知你的,他讓你現在去他辦公室一趟,他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姜姍姍說完這話忍不住在心裏陰笑不已,哼,現在蕭墨淵不在這裏,大老闆喝了她送進去的春藥,看夜晚歌這個女人要怎麼辦?

 最好肚子滑胎,一失兩命,眼不見爲淨!看以後還有誰會和她爭男人!

 夜晚歌自然不知道姜姍姍內心的歹毒想法,她只是疑惑好多天不曾騷擾自己的大老闆怎麼突然之間又要找她了?

 自從蕭墨淵這個大客戶來了之後,大老闆就對她不敢再動手動腳了,甚至不敢吩咐她做任何事,只要她陪蕭墨淵看風景就好。現在是怎麼了?

 疑惑的看了一眼一臉不懷好意的姜姍姍,夜晚歌小心翼翼的護着肚子站了起來,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當夜晚歌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門內的場景令她大吃一驚——

 原本就好色的大老闆肥胖矮小的身體早已一絲不掛,全身是汗,似乎很熱,很痛苦,彷彿中了什麼很烈的藥,那姿勢很讓人噁心,很像禽獸在……發情!

 還沒等夜晚歌反應過來,這男人就像沙漠中飢渴不已的人見到了甘露之水一樣兩眼放着銀—邪之光朝她撲過來……

 哦,不!這麼骯髒的人怎麼可以碰她?

 夜晚歌自然知道自己中了姜姍姍的計謀,她條件反射的往旁邊一躲,一退,“……啊!——”淒厲的叫喊之聲傳遍了整個辦公室,夜晚歌……跌倒了!

 痛,好痛,肚子好痛。

 血,好多血,流了一地。

 孩子……她的孩子……

 看着依然神志不清一臉尾瑣銀—笑的男子,看着他依然朝自己撲過來,夜晚歌來不及顧忌自己身體的疼痛,只是絕望的想,誰來救救她的孩子?她不要她的孩子死啊!

 她在心底發誓,現在只要有人出現肯送她去醫院,只要能保住她的孩子,讓她做什麼都行。

 眼看着尾瑣老闆的髒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衣領之處,鮮血薰染的疼痛已經比不上要被侮辱的恐慌與蒼白。

 此人如果敢碰她一下,她有朝一日必定要他下十八層地獄!

 倘若今天她的寶寶有事,她一定要所有爲難她、造成這一後果的女人陪葬!

 很多念頭在夜晚歌的大腦裏一閃而過,她蹙緊了清秀的眉宇,脣瓣咬出了血絲,臉上是絕對不容親犯的冷豔之色。

 可是中了很烈的春藥之人又怎麼會害怕此刻跌倒在地、毫無反擊之力的她呢?

 嘶……

 夜晚歌的衣服被撕開了,那衣服破碎的聲音原本很小,可是聽在夜晚歌的耳裏卻被無限放大,彷彿驚雷一般,讓她顫抖了一下。

 雪白的肌膚一大片被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裏,與鮮血渲染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夜晚歌起了雞皮疙瘩,讓她噁心,想吐。

 是的,沒有其他武器,作爲孕婦,夜晚歌現在最有效最給力的方式就是吐了。

 哈哈,她成功地吐了試圖親犯她的大老闆一臉一身!

 可是……那麼多鮮血仍舊不停的從她身體裏流出,看得夜晚歌自己都覺得驚心動魄,孩子……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痛……真的好痛……

 啊!上帝,救救她的孩子吧!夜晚歌這一生,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她蒼白的臉上全是冷汗。

 而被她吐了一身的好色大老闆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看着自己身上的髒物,神情很是惱怒,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不是赤身果體肥胖臃腫的樣子很難看了,他拿起辦公桌上的玻璃菸灰缸就要朝夜晚歌砸去。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撞開了,銀炫冽闖了進來,他身後跟着一臉肅漠的蕭墨淵。

 最危難的時候銀炫冽臨空飛出一腳,踢飛了好色大老闆手中的菸灰缸,然後,他再一記連環踢,重、狠、準的直接擊中了大老闆的各處骨關節要害,讓他以十分狼狽的姿勢重重的摔倒在地,一時半刻竟然再也站不起來,只是躺在地上疼痛的鬼哭狼嚎起來,那模樣真是滑稽極了,很丟人。

 “少主,要不要殺了他?”蕭墨淵掏出一把槍,直指着老闆的腦袋。

 少主?

 疼痛中的夜晚歌猛然一怔,蕭墨淵竟然叫銀炫冽少主?原來他也是血玫瑰的人。

 她之前的判斷沒錯,這個蕭墨淵果然來自黑道。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銀炫冽的手下。

 現在怎麼辦?

 她渾身一點力氣沒有,下身還鮮血直流,必然會再次落入銀炫冽的手中。

 “不必,留他一條命!”銀炫冽沒有繼續打下去,他只是以極冰冷的眼神最後看了這好色大老闆一眼,森冷的說道:“敢碰我的女人,我要他生不如死!”

 說完,他厭惡地再也不看嚇得發抖的男人一眼,轉身皺着眉頭深深的看着夜晚歌,他看着她因爲疼痛而被冷汗浸溼的長髮,那眼神,有着莫明的真切的疼惜,也有着憤怒!似乎夜晚歌現在遭遇的疼痛讓他極爲後悔來遲了一樣。

 銀炫冽的身高是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如王者一般只能仰視,可是他卻想也不想的屈膝半蹲在夜晚歌的面前,輕輕的將她抱起,那姿勢彷彿她是世界上最易碎的物品,一點也不嫌棄她現在的髒亂。

 此時的夜晚歌已經漸漸說不出話來,只能慘白着臉對他微笑,似感激在這種時候救她的人竟然是銀炫冽,同時也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運,竟然再次落到銀炫冽的手裏。

 明明她已經逃離了s市,來到了千里之外的b市,爲什麼還是逃不開他的魔掌?

 銀炫冽邊快速的抱着夜晚歌奔跑起來,一邊看着她的眼睛說道:“記住,這一次你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我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一直希望我想要得到的人能夠欠我一點什麼,所以我現在很高興能幫到你。也因此,夜晚歌,你不能死!你要活着還債!你要堅持住,如果你死了,我絕對會殺掉一切你在乎的人來出氣!”

 ——這是威脅,也是絕對的擔心。

 在銀炫冽的生命中,他從來沒有在乎過任何人的生死,除了夜晚歌。

 像這種聰明的女子在他身邊是極少出現的。最最重要的是,每次看見夜晚歌,他的內心就很安寧。看着她的樣子,他就想親吻。

 他還記得自己年少的時候,曾經第一次在龍老的宴會上,見到夜穆尚帶着夜晚歌出席的模樣。

 那時候他就對她非常感興趣,後來也曾試圖追求過她,可全都被她冷漠的拒絕。

 因爲夜晚歌那時候已經有東方閻了,除了東方閻,她是不會看其他男人一眼的。

 但因爲夜家家世顯赫,夜晚歌又長得漂亮,一直以來她的追求者都衆多,自然也就不記得銀炫冽曾經也是被她拒絕的追求者之一。

 在銀炫冽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將夜晚歌送到b市最大的醫院之後,他一直緊張的徘徊在醫院的走廊之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焦躁不安。

 夜晚歌的情況很不樂觀,她在被送來的過程中已經嚴重昏迷。

 銀炫冽修長素淨的手指夾在香菸,另一隻手“叭噔~”一聲,按開打火機,然後急切想要點燃香菸。

 可是,向來處事不驚、臨危不懼、淡定從容的他,此時夾着香菸的手指,竟然顫抖不已,連火都點不上。

 蕭墨淵從來沒見過少主如此驚慌的一面,於是伸手替他點燃香菸,然後皺着眉頭直直看着銀炫冽。

 四個保鏢站在走廊上,看着極度不正常的銀炫冽,他們都擔心不已,可是現在他們又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些什麼。

 銀炫冽吸菸吸得很急,他被嗆得不輕,可是卻連一丁點聲音都沒發出。

 他頹廢地靠在牆壁上,一臉平靜的感受着白煙在他肺腑裏竄動的難受滋味,但是,這樣不僅不能減少心肺上的疼痛,反而加劇了痛感的蔓延。

 目光黯淡地看着走廊上昏暗的壁燈,半天銀炫冽才低聲問道:“你們說,夜晚歌會不會有事?”

 蕭墨淵和那四個保鏢面面相覷一眼,五人異口同聲斬釘截鐵地說:“不會!”

 銀炫冽聽了,忽而低低笑了起來,他又吸了幾口煙,淡漠道:“我也覺得!”

 “少主?”覷見如此反常的銀炫冽,蕭墨淵小心翼翼呼喚道。

 而銀炫冽突然收起笑容,帶着不能泯滅的怒火,咬牙切齒低吼道:“如果夜晚歌有事,我會讓製造禍事的人陪葬,連同他祖宗十八代!”

 覷見銀炫冽此刻戾氣盡顯的俊臉,蕭墨淵等人忍不住渾身一顫:少主如此陰森駭人的表情,他們還從來沒見過。

 看來,一場腥風血雨的暗殺,不能避免了。

 急救室裏的醫科專家們進進出出,大汗淋漓,中途有人出來小心翼翼的問一臉冰寒的銀炫冽:“先……先生,你……你先冷靜一點,如果我們現在只能保住孩子或大人其中的一個,你會怎麼選擇?”

 “孩子大人都必須沒事!如果你們醫院讓我送進來的這個女人遭受了任何的損失,我會炸平整間醫院,你們誰都別想活!”銀炫冽陰寒着俊臉,咆哮道。

 汗顏之,醫生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這人是混黑社會的。

 哪裏還敢怠慢,只能又忐忑不安的擦着汗,不得不硬着頭皮告知:“不是我們不想保住大人跟孩子,只是這個病人的情況有些特殊,你自己看一下醫療報告吧。”

 銀炫冽接過醫療報告掃了一眼,目光掃到最後一行的檢查,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她腦部有一顆腫瘤?!你確定?”

 “我親自做的檢查。”那位醫生說。

 腦子裏產生了幾秒鐘的混亂,銀炫冽的臉色極其的僵硬:“現在要怎麼辦?”

 “她這種情況其實根本不適合懷孕生產,但她現在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很大了,不能流掉,如果留下孩子,腦袋中的腫瘤壓迫到神經,到時母體和胎兒都會發生危險,如果不留下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拿掉孩子,也可能傷害到母體的性命。”醫生認真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無論哪種情況,我都有要失去她的危險?”銀炫冽彷彿晴天霹靂,強行壓制住情緒問道。

 “是的,所以我纔出來問你,萬一……萬一手術失敗,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醫生膽戰心驚的問。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的選擇非常的殘酷,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本來夜晚歌被送來醫院的時候,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現在又檢查出她腦袋裏有腫瘤,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先生,您……您的意思是?”醫生哆嗦着又問了一遍。

 “廢話,當然是兩個都要,你還要我說幾遍?”銀炫冽掏出手槍,直指着醫生的太陽穴,眼神狠戾:“要是她跟孩子任何一個有事,你就不用活着出來了。”

 “是……是,我盡力……”醫生立即滾回去搶救。

 銀炫冽其實有些矛盾,他剛纔差點將“不要孩子,只保大人”這句話脫口而出了,因爲他並非孩子親爸,並沒有爲人父的喜悅,可是他完全能體會夜晚歌這段時間如此辛苦是爲了什麼,這個寶寶對她來說,可能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吧。

 他知道如果自己讓她失去這個孩子,她恐怕會恨他一輩子了。

 接下來,無論結果如何,他將去收拾這場鬧劇的幾個惡人!無論男女,格殺勿論!

 走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銀炫冽坐在椅子上,一支接着一支抽菸,不多時,他面前的地上已經壘砌一堆壯觀的菸蒂。

 蕭墨淵不停注意着時間,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他呼出一口氣,低聲說:“少主,天快亮了,你要不要去樓下的病房休息下?這裏有我們守着!”

 “是啊,少主!”保鏢聽了也勸道,“保重你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銀炫冽不說話,只是靠在牆壁上吸菸,白色煙霧盤旋着往上升騰,他本來就幽深的黑眸在白霧的籠罩下,猶如一個漩渦,深邃迷離得愈發讓人捉摸不透。

 見他不說話,所有人也不敢再吱聲,只得老老實實守着。

 手術進行了八個小時,搶救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蕭墨淵和那四個保鏢見了,立刻圍上去,七嘴八舌詢問:

 “醫生,請問病人怎麼樣?”

 “手術還順利嗎?”

 “應該沒危險,能活過來吧!”

 醫生取下口罩,抹了把汗水,畢恭畢敬走到坐在長椅上,尊貴得儼如帝王般的男人面前,稟報道:“先生,那個……有一個壞消息,您也知道,那個……”

 “我只要最終的結果!”銀炫冽微微垂眸,聲音很低沉很喑啞,完全聽不出喜怒。

 “……最終結果……結果是……”醫生偷偷注視着銀炫冽的反應,卻因爲揣摩不透銀炫冽的心思,他嚇得冷汗涔涔,不停用衣袖擦着額角的汗水。他真的害怕銀炫冽在得知結果,會把他給劈了。

 “你只有三秒的發言時間,三、二……”銀炫冽見醫生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樣子,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當然,不好的預感也越發濃烈。如果手術順利,醫生也不會支支吾吾不敢告訴他結果。

 聽見銀炫冽倒數,醫生嚇得險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孩子現在非常危險,而大人已經太虛弱了,再加上她腦袋裏的腫瘤一直壓迫着腦神經,她現在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我們不得不再爲她動手術,情況非常危險,而夜小姐的血型又很稀少,沒有血源的話夜小姐有可能……”

 醫生閉上眼睛,一口氣快速說道,但是在感受到銀炫冽犀利如刀子般的目光投射而來,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猛然睜開眼睛,驚恐地望着戾氣一點點浮現的男人。

 “兩個我都要。”銀炫冽再次從懷中掏出手槍,冷峻的抵着醫生的額頭:“我告訴你,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不能有事。如果他們任何一個有事,我炸平了這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