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了醫院,嚴姜已經在外頭迎著了。「漫漫,你怎麼了?」一看到肉呼呼的小美女眼睛都紅了,嚴姜連忙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沈漫漫哽咽著,「顧叔叔,顧叔叔屎了。」
嚴姜意外的看了眼蘇離,蘇離輕輕點頭。
他無聲嘆了口氣兒,「都跟我來吧。」
嚴姜抱著沈漫漫在前頭帶路,老章護著蘇離和沈修遠跟在身後,還未靠近太平間,便聽到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
「顧均!顧均啊!!」顧母哭到眼淚成了河,瘦弱的身體趴在兒子的身體上,怎麼都不願意下來,「顧均!顧均啊啊啊!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嚴姜適時的止住了腳步,這種生離死別他見過太多次了,可每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他心裡依舊會生波瀾,「我們等等吧。」
蘇離聽出裡頭是顧母的聲音,聞言輕輕點頭,靠在門外的牆上等著。
她的腦子很亂,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那個時候,顧均還比較害羞,每天跟在她和穆陽的後面,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每次他都會幫自己擦屁股,完了會對自己溫和的笑。
她甚至在他的身上,從未看到過他暴戾的發脾氣的模樣,他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一直都是溫和無聲的。
或許,有些時候,越是表面的東西,越是不能看,越是溫潤的人,內心越是沉重。
良久,顧母終於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出了太平間,她整個人兒已經沒有了精氣神,就像個行屍走肉一般,任由著別人牽引。
兩下相遇,顧母微微偏過頭看了蘇離一眼,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哪怕半秒鐘的停留,飛快的由人攙扶著走了。
可那短短的一眼,卻道盡了無盡的滄桑悲涼與壓抑的恨意。
蘇離,蘇離!
為了個女人,搭上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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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均啊,太傻了!
「我們進去吧。」嚴姜將沈漫漫交給老章,「女孩子就不要進去看了好不好?」
沈漫漫哭著搖頭,「不……好。」
還是蘇離輕聲說道:「顧叔叔現在很難看,他不希望你看到他如今不好看的樣子,你要是進去的話,他會不高興的,我們不要讓他不高興好不好?」
沈漫漫搖頭,最後又艱難的點頭,「好……吧。」
「章叔,麻煩你了。」蘇離道謝。
老章抱著小小姐,哪裡稱得上麻煩,笑著說道:「沒事的,你們進去吧,我在門口守著,不會讓任何人過去的。」
蘇離點頭,便跟著嚴姜帶著沈修遠一起進了太平間。
太平間里有些涼,顧均就那麼冷冰冰的躺在那裡,全身蓋著白色的布,只有臉露了出來。
那張臉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可他額頭正上方黑洞洞的槍口,卻彰顯著他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媽媽……」沈修遠輕輕抓住了蘇離的手。
蘇離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看到顧均的那一刻,眼圈兒一紅,眼淚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