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然留下的鋪面不少，當年向侯府最寵愛的唯一女兒出嫁，別說向侯爺、夫人心疼，便是幾個哥哥都緊着給妹妹置辦嫁妝，差不多是盡全府之力幫向安然籌辦婚禮。
要不是向安然這麼得寵，明言東能那麼輕易娶了人後，那原本與他無緣的明伯之位，便落到他頭上。
向安然手頭中的鋪面不少，不過向安然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向老太君唯一後悔的，便是當年因爲寵她，並沒有太過關心向安然的管理能力。她嫁人之後，有幾個鋪面便在她手裏經營不善賣了。
還剩下的都是不能賣，或者是都在賺錢的鋪子。
明如月這幾天白天忙着訓練玉脂閣的女小二，晚上要想第二天的訓練計劃，並且看師傅讓她學習背誦的，還要看幾個鋪子的經營情況。
“如月這裏有問題……”
當然因爲明如月事太多，而這鋪子也非一人之力可以查看的，她便將向文悅和小蠻都叫上查看，其實曲溪那裏已經找人看過了，挑出來一些，但是明如月現在要自己上手，所以她還是要從頭到尾看一遍才放心。
現在她手頭上的鋪子有八間，其中兩間成衣鋪，兩間糧食鋪，一間小客棧，一間酒坊，一間玉器外加一間脂粉鋪。
但是本該最賺錢的玉器和脂粉鋪，卻是連年虧損，這也是被曲溪重點挑出來給明如月看的，明如月自然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向侯府一直盯着這八個鋪子的人，明如月現在也有數，是時候會會這些掌櫃的了。
翌日，明如月給玉脂閣的女小二講解了一會，因爲學有幾天了，明如月今天要進行一個小考，這個時候只要防止有人抄，給多派幾個監考就行，她便跟向文悅帶着小蠻，去了另外一個別院會見那八個鋪面的掌櫃的。
她到來的時候，八個掌櫃的只來了三個人，一間糧食鋪，一間成衣鋪和酒坊的
掌櫃，其餘的都沒到，明如月她們確實早來了一會，便叫這三位掌櫃都坐下來。
明如月仔細觀察了三人，發現那糧食鋪和成衣鋪的掌櫃的，都屬於老實巴交的類型，那酒坊掌櫃的看着也挺老實，但是此人一直臉含笑容，看起來平易近人，而他酒坊上的生意，一直以來不溫不火，絕不虧錢，但是也賺不了多少錢，賬面上也沒看出問題。
那隻能說明一點，要不是這掌櫃的做賬手段水平超高，要不就是他對酒坊不上心，要不就是還有什麼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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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連等了半個時辰，陸續的又來了兩位掌櫃的，分別是成衣鋪和客棧的掌櫃的，其它的三位掌櫃的依舊沒有露面。
明如月放下茶杯，對在場的五位掌櫃的道：“讓幾位久等了，怕是那三位掌櫃的有什麼事耽擱了吧，咱們就先不等了。”
五名掌櫃的看着明如月，卻見他們這新東家眉眼含笑，看起來十分的親切溫和，特別的好欺負，但是接下來，他們發現他們都錯了。
明如月直接開門見山道：“從我接下這些鋪子開始，我便一直在查看各位送上來的賬本，馬掌櫃的我想問問這賬本上X年XX月X日的這兩筆大走賬。”
那位馬掌櫃的立即笑着敷衍道：“東家有所不知道，那天的那兩筆大走賬是進貨。”說着，還露出個有些諷刺的表情，雖然儘可能的遮掩了，可是在場的人都不傻，眼力都有，還能看不到嗎。
向文悅已經皺緊了眉頭，這些掌櫃的，當年能跟她姑姑的鋪子陪嫁出去當掌櫃的，自然是原來向侯府比較信任的，但是現在看看他們，並沒有對於明如月這個東家的尊敬，這裏面能沒有問題就奇怪了！
明如月對於馬掌櫃的態度並不以爲意，只是淡淡“噢”了一聲，然後翻起賬本，接着又從身後小蠻手上接過一個冊子，對在場的人道：“不知道各位掌櫃的可知這本是什麼東西？”
衆人伸脖子一看，這不是南昭曆本，當他們不識字嗎？這新東家難不成是想跟他們打什麼感情牌嗎？真是年紀輕啊。
看到衆人面色上的輕慢，明如月不以爲然，她只是翻開，然後快速翻了幾頁，便將那書突然扔到了馬掌櫃旁邊的桌面上，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然而還不等他們發怒，明如月已經開口道：“南昭國X年X月，邊關大捷，先皇大喜開恩減稅，並且當年桑葉氾濫，價格大降，同年布匹並沒有跟上，反而生產到滯銷，價格一降再降，連續兩年這股風潮纔過去。”
明如月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那馬掌櫃的和另外一個成衣鋪的劉掌櫃的都愣住了，而馬掌櫃的臉色尤其難看。
明如月慢悠悠說：“根據當時的市價，馬掌櫃難不成被人騙了？”
那馬掌櫃的雖然力持鎮定，但是看那慢慢發白的臉色，卻足以看出他的心虛來，明如月笑着道：“只不過當初能被外祖母選來給母親當陪嫁鋪子的掌櫃的，我信外祖母的眼光和能力，她選的人，自然都是好的。馬掌櫃這麼精明強幹的，卻被騙出這麼兩筆明知道上貨不但不會賺，一定會虧本的貨進來，實在是有趣了。而第三年的賬本上這一筆，馬掌櫃的再看看，同樣很奇怪啊。”
那馬掌櫃的這一回，當真是繃不住了，他張開眼睛看向明如月，心裏急的哆嗦起來。
明如月這麼點個小丫頭，怎麼會看出賬本的不對勁呢，這根本不可能，賬本上他做的簡直太完美的了，任誰都不可能發現的啊！這小丫頭，竟然有這麼多閒功夫，連當初的南昭歷都拿出來對比，竟然因爲當時國之大事，推測出他賬本上的問題。
對，推測出的，她沒有證據！
似乎看出馬掌櫃的底氣，明如月忽然又扔給馬掌櫃一賬本：“這一本是當初查明伯府賬時，我記住默讀下來的，同年下一月的出入賬，馬掌櫃熟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