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看了看宋婉清的車，先進屋了。
如果要問宋婉清后不後悔，她是不後悔的。
可是到了攤牌的時候，宋婉清還是怕了。
她什麼都沒得到，她不甘心。
顧衍之在客廳喝茶，膝蓋上擱著平板。
他越是淡定，宋婉清的心臟就越是發緊。
她不怕陳開糾纏，不就是錢嗎？況且顧衍之現在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怕的是顧衍之。
她不是駱西，顧衍之對她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宋婉清本來打算顧衍之不開口，她就不開口。
誰知道她剛進門，顧衍之卻開口了，「見故人了？」
宋婉清倒是鎮定，「你派人監視我？」
顧衍之放下平板，遠遠地看着她，「我沒有監視你，不過有人肯定一直都在監視你。」
宋婉清心中一個咯噔，「誰？」
顧衍之：「宋禹年，你小叔。」
宋婉清：「……」
她有點懵，這跟宋禹年又有什麼關係？
顧衍之竟然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以為陳伯在我手上？不，陳伯在宋禹年手上。不僅陳伯，還有當年急診科主任現在的王副院長也在宋禹年手上，王副院長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或者還有當年的協警田雷？」
宋婉清：「……」
雙腿一軟，宋婉清跌倒在地。
為什麼是宋禹年？
他為什麼會插手？
對了，是駱西。
肯定是駱西讓他重新查的，肯定是，該死的駱西。
顧衍之慢悠悠道：「宋禹年從回到辛城得知駱家發生的一切就開始查了，對了，他回辛城也不是為了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他就是沖着西西回來的。因為在幾年前，宋禹年就對西西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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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宋婉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顧衍之卻沒有心情跟她討論宋禹年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的西西動心的，現在，他只想搶回西西。
「婉清，你現在清楚你自己的處境了嗎？」顧衍之問。
宋婉清只覺渾身發冷。
是的，她清楚了。
難怪宋禹年就跟着魔了一樣被駱西迷得暈頭轉向，一下子就成了駱西那個見人的保護神，原來他早就看上她了。
為什麼又是駱西？
為什麼所有人都為了駱西跟她作對？
顧衍之見她面露不甘，深知按照這個女人的性子，就算是宋禹年插手她也不會輕易就範。
不過顧衍之現在不着急了。
「宋禹年肯定會為了西西徹查駱振風的案子，他現在已經動手，想必等他和西西婚禮結束他會着手辦這件事。婉清，我鬥不過宋禹年，你也鬥不過。」
宋婉清唰得看向顧衍之，「你什麼意思？」
「不如我們聯手。」顧衍之說。
宋婉清有些反應不過來，「聯手？」
顧衍之把茶几上的一份協議推了推，「過來簽字。」
宋婉清好不容易才爬起來，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等她看見茶几上的協議時，她的臉色徹底失了血色——離婚協議書。
顧衍之要跟她離婚。
結婚不到一個月，顧衍之就要跟她離婚了。
「你說過暫時不離婚的。」愣了半天，她只想到這句話。
顧衍之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目光冰冷，「我最痛恨欺騙和背叛。如果你沒有做這件事，我可能不會跟你離婚。我們兩個都是背叛西西的人，不如捆綁在一起相互折磨，這樣，我還能偶爾以家人的身份坐在旁邊看着她。可是，西西原本是我的！是你，讓我弄丟了她。宋婉清，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所以，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宋婉清搖搖欲墜。
顧衍之面無表情：「這一點，我以為你一直很清楚才是。」
宋婉清突然發瘋一樣抓起面前的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我不同意！顧衍之，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我就是去坐牢，就是去死，我也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想恢復自由去找駱西？你做夢！你別忘了，你的西西已經是宋禹年的女人了，他們已經結婚了。」
顧衍之神情漠然：「離婚協議我那裏還有很多，你想通了隨時簽。其實你簽不簽都無所謂，這個婚，離定了。」
宋婉清：「……」
她不想坐牢。
更不想離婚。
「衍之，為什麼你就是看不見我的心？我那麼愛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呀！」
顧衍之冷漠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愛的，是西西。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宋婉清的眼淚流下來，卻很想笑。
「我毀了你的一切？顧衍之，你為什麼不敢承認呢？分明是你的自卑你的自尊心毀了你的一切！」
顧衍之臉色猛地一變，英俊的臉上出現一抹慌亂。
宋婉清笑了，「你敢摸著良心說你對駱家對駱西就從沒埋怨過嗎？你覺得你在駱西面前低人一等，你就是在意別人說你是上門女婿說你是靠着駱家才有今天的。事實本來就是如此，你卻不敢承認。所以當我說駱振風是兇手的時候，你心裏其實還挺高興的吧？」
「閉嘴！」顧衍之騰地一聲站起來，額頭青筋直蹦。
「被我說中了，你惱羞成怒了。」宋婉清只覺好笑。
顧衍之瞪着宋婉清，冷汗一點一點爬上他的背脊。
他以為他掩藏的好，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卻把他看得透透的。
那西西呢？
她會怎麼看他？
如果她知道顧衍之是怎麼樣一個懦弱無能的男人，她是否會後悔曾經愛過他？
宋婉清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憤怒的同時又覺得快意無比。
「顧衍之，你嘴上說什麼你和我都是背叛駱西的人，說什麼拉着我一起在地獄里互相折磨。其實說白了，你連你自己都厭惡吧？你覺得這樣卑鄙的你已經配不上駱西，你沒有臉去面對駱西，所以你才答應要跟我結婚的，不是嗎？」
顧衍之捏緊了拳頭，「你，閉嘴。」
「好，我閉嘴。」宋婉清上前一步，貼近顧衍之，收起了臉上的嘲笑，「衍之，你不是說要給我孩子嗎？聯手，可以啊，你先給我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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