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句,季明軒的身子肉眼可見的顫慄了一下,緊接著機械般的回過頭看向季老夫人,陰鷙的眼神加上冷冽的話語,即使是季老夫人,都忍不住別開了眼。
「你剛剛,說什麼?」
季老夫人沉了沉臉,把自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白麓已經死了!」
「不可能!」季老夫人的話音剛落,季明軒大手一揮,直接把身邊櫃檯上最後一個完好品摔在地上,巨大的聲音令人心悸,同時也暴露了季明軒此時鋪天蓋地的恐懼。
「為了讓我不出去,你怎麼連這種理由都編的出來?很好笑?所以,你準備關我關到什麼時候?」
見季明軒這般,季老夫人雖心痛,但深知長痛不如短痛,只要明軒對她的新鮮勁過了,季家就能永遠擺脫白麓那個女人了。
「你大可去找,但找到了又如何?你現在已經和顧晴訂了婚,雖然你們的孩子沒了,但白麓的孩子來的正是時候,明擺著讓你和顧晴好好過接下來的日子,你卻非要反著來!」
現在和白麓還沒結婚呢,就把季家搞得烏煙瘴氣的,等哪一天真的娶進門了,那還叫人過的日子嗎?!
越想季老夫人越覺得厭煩,一抬頭,就看到季明軒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她。
「你……」她想訓斥,卻被季明軒給堵了回去。
「如果你不是我奶奶,那我真希望你的孩子被別人抱走然後叫她媽媽!」
說完,季明軒頭也不回地離開,季老夫人卻半天沒從那句話里回過神來。
離開季家,季明軒立馬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油門踩到極限,他陰沉的聲音更讓人緊繃到極點。
「我不管你用多少人,花多少錢,以及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給我找到白麓!」
冷冽的風刮進來,試圖能把季明軒所有的不安吹走。
他必須找到白麓,然後親口對她承認,他所犯下的一切錯誤!
英國,聖馬斯醫院。
又是一天陰雨綿綿的天氣,白麓出不了門,只好坐在特護病房的陽台上看著外面發獃。
乾淨的街道上,行人撐著傘步伐匆匆,因此沒有一絲熱鬧的氣氛,像極了一首曲子譜到哀傷的部分。
鳳凰言情小說網 www.kane0312.com
甫榆林站在房內看著不言一發的白麓,本就小的可憐的臉此時被頭髮遮了一半,雙眼無神,好半天才會眨一下。
甫榆林不知帶她來這裡究竟是對是錯,可他師從這間醫院的教授,想著能對白麓有所幫助,同時,這座城市也是他第二熟悉的地方。
輕聲走到白麓的身後,他握住輪椅的把手,彎腰緩緩在女人耳邊說道:「到時間吃藥了。」
白麓垂下眉,黯淡的眼神在這時總算是像個正常人了。
甫榆林皺眉嘆了口氣。
雖說他不應該說謊騙季老夫人白麓已死,但白麓這般,和沒了靈魂的死人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季明軒也信了,那他或許就能真的放過白麓了,那剩下的這輩子,他便有信心讓白麓從悲痛中完全恢復過來。
緊了緊手中的力度,甫榆林對於這一天格外的期待,以至於他找來了本市有名的催眠醫生,希望他可以去除白麓對過往的執念。
出了病房,甫榆林帶白麓來到了一間只有一套沙發的房間,且房間的窗邊還站著一名陌生的人,這讓白麓不解的抬頭看向他。
甫榆林輕輕拍了拍白麓的肩膀,對她說道:「這是Kimi醫生,只要有他幫你,你就可以忘記以前不好的日子了。」
原以為白麓會乖乖聽從,可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在醫生一步一步走近她的時候,她突然坐在輪椅開始抗拒起來,力氣大到甫榆林使出全部的勁才把她按回輪椅上。
他強迫白麓看向自己,視線對上她淚流滿面的臉時,心不受控制,像被針扎了一下。
讓她忘記全部的過往,似乎對她來說太過殘忍……
這段時間白麓不喜開口,以至於到了現在,她也只是憋紅了臉想離開,但一句掙扎的話都不說。
甫榆林沒法,只好把她推到一邊,連忙說不催眠了不催眠了。
白麓這才安靜下來,淚珠還掛在眼角,垂下去的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甫榆林走到kimi身旁,沉默了一陣,他橫了橫心,沉聲問道:「照她這樣,還能繼續催眠嗎?」
kimi又看了一眼對著牆角發獃的白麓,最後為難的朝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甫榆林不想就此放棄。
「催眠只是讓人的意識處於恍惚狀態,然後將意識範圍變窄而已,但做不到讓人完全忘記過去。而且這位白小姐,看樣子並不想忘記過去,或許,這份記憶對她來說有著至關重要的人。」
「而且如果強迫她的話,不僅沒有功效,只會刺激她的大腦,最後落得個腦癱的下場。」
聽到這個,甫榆林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順著kimi可惜的眼神看向白麓,女人此時已經停止了哭泣,變成了嘴唇蠕動,不知在念些什麼,有時候甫榆林能聽清是「孩子」,但其他時候他卻聽不明白。
視線在女人的臉上膠著,只要不是那個男人就行。
這邊焦灼在心,而渝都,有一個人則是把怒火殃及了身邊眾人。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里,地上鋪滿了撕碎的白色紙片,在這些紙片中,能看到最多的,便是白麓的名字。
助理縮在一邊,膽戰心驚的看向了位置上的季明軒。
看著地上的這些紙片,季明軒的雙眸幽暗似深海,臉上開始出現崩潰的裂痕,抓著桌子邊緣的手青筋暴起。
幾天了,他派了不下幾百人,卻依舊找不到白麓的任何下落。
不論是大大小小的醫院還是診所,或是高檔公寓還是平民小區,全都找不到一個叫白麓的女人。
以至於他這麼大的動靜都把媒體驚動了,嚇得渝都的人以為是一個叫白麓的人得罪了他。
可是,還是沒有一個人提供有關白麓的任何消息。
他還找了季德禮,可不論用什麼方法威脅,他也說不出白麓的蹤跡。
他深信不疑的離開,就在那天,助理給他發來了一個消息。
說是一個叫甫榆林的人也不見了,而他的同事和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眼睛死死盯著這個名字,季明軒的牙咬的咯吱作響。
看樣子,不是白麓「死」了,而是有人帶她遠走高飛了。
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季明軒的心被嫉妒瘋狂撕扯。
沒過多久,助理又發來了消息,稱放在精神病院護養的辛學知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