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夏晚橙只覺一道勁風襲面而來。
賀弘開手蜷成爪,徑直向著她的脖頸襲來。
夏晚橙后避,完全憑著反應將賀弘開的襲擊躲避過去。
賀弘開見這一擊並未得逞,臉上震怒兇惡的神色慢慢平復下來。
夏晚橙一隻腳後撤,身體重心也慢慢壓低,準備在賀弘開下一次襲擊過來的時候格擋或者避開。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賀弘開的動作,問出聲:「姐夫這是怎麼了?想殺人滅口?可惜我已經把證據交給了徐局長,你現在才做這事,怕是晚了些。」
賀弘開眼裡的慍怒還沒完全消退,說話也帶著一股冷意。「當時都查不出結果的事,你以為現在就能翻案?當時都找不到證據,現在就能憑空變出來?你未免也太過天真。」
「能不能查出來,有沒有證據,這是柏海稽查局應該去操心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倒是姐夫你……仔細憂心憂心自己以後的日子吧。」
夏晚橙轉身就走,腳步飛快,餘光一直警惕著後方。好在,賀弘開並沒有再追上來。
到了良辰吉日,薛明就的骨灰盒就被永遠地塵封在了黃土裡頭。
都說人死一抔土,夏晚橙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心裡還是恍恍惚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以手遮掩看了看天,自語道:「艷陽高照。我還以為今天會下雨,也不知道老天爺是個什麼意思?」
夏早柑在夏晚橙的攙扶下慢慢起身。在炙熱的陽光下,她整個人幾乎要變成透明狀。
夏早柑說:「你和你姐夫究竟瞞著我在做些什麼?你為什麼要拿走他的行車記錄儀?又為什麼要交給稽查局的人?」
「姐,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姐夫如果真的一點問題沒有,自然也不怕稽查局去調查。」
夏早柑嘆氣,「鬧成如今這個樣子,你們以後還要怎麼相處?」
夏晚橙詞窮半晌,才倉促擠出來一句,「我以後為什麼還要和他相處?姐,你當真覺得爸的死和賀弘開無關嗎?」
夏早柑緘默。半晌,才回應了一句,「真相是什麼樣,只能等稽查部門能給我們一個交代。」
回到臨楓路的時候,天色已經黑沉下去。在車燈的範圍內,夏晚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家門口。
夏午橘眯了迷眼,「倪雲白?她今天整天都沒出現,這會兒又來做什麼?」
車子一停下,夏晚橙剛露頭,倪雲白就著急地湊過來,滿臉寫滿了驚慌無措。她左顧右盼,避開夏午橘審視的目光,湊到夏晚橙耳邊,神秘兮兮地說:「我有話要跟你說。」
一進書房的門,倪雲白就一把拉住夏晚橙的手臂。「我今天接到一個電話。有個男人問我,薛明就一直隨身攜帶的U盤在哪裡。」
「U盤?」
夏晚橙神色肅穆:「是你之前提到的,他和那個第三者聯繫的語音文件存檔嗎?」
「我怎麼知道他說得是哪個?我從來也不知道薛明就有什麼隨身攜帶的U盤!」
夏晚橙問:「你怎麼回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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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
「然後呢?」
「然後他就把電話掛了。」
夏晚橙皺眉,問她:「這事你怎麼想?」
「我還能怎麼想?」倪雲白急得哭了出來,「自打我知道薛明就是被人殺死扔進海里的,我就一直睡不著。我特別擔心,擔心……」
「擔心殺死薛明就的人會來找你?」夏晚橙笑,「我這個親女兒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你需要擔心什麼?」
倪雲白惶恐,「如果我沒猜錯,那些錄音都是有關夏棶死亡真相,以及遺囑偽造相關的。誰都知道薛明就不可能把這些東西交給你們,所以只有我……」
倪雲白焦急地在屋子裡四處踱步,「要是他們以為我也知情……」
「你冷靜些。」夏晚橙出言勸道:「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薛明就的死和那份語音文件有關。」
倪雲白神色愈發緊張激動,「薛明就生前遭受過毒打,那不是刑訊逼供是什麼?」
夏晚橙頓了頓,還是說:「稽查局那邊已經知道當年夏棶的車禍另有隱情,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重新立案調查。」
倪雲白眼尾上挑,「你想替夏棶翻案?」
「是要看稽查局那邊要不要替夏棶翻案。」夏晚橙笑笑,「我的意見從來都不重要。」
倪雲白深沉地看著她,顯得眼角皺紋特別明顯。她說:「保不齊你會落得和薛明就一個下場。」
夏晚橙笑,「那隻能怪我自己運氣不好。除了怨天尤人,我好像也沒其他辦法。」
……
討論不出任何結果,倪雲白只能匆匆離開。
夏晚橙杵著腦袋細想,假設給倪雲白打電話的人,和殺死薛明就的人就是同一批。那是不是說明,那些人並沒有從薛明就那裡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或許也可以間接說明,薛明就並沒有把這個置他於死地的東西帶在身上。
那這個東西到底在哪裡?
這個連倪雲白都不知道下落的東西,被薛明就藏到了哪裡?
咚咚咚—
夏晚橙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道了聲:「請進。」
徐行之進來,把整盞燕窩放在桌子上,「你今天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
夏晚橙無奈地笑了笑,「你不提醒我真忘了這茬。」
徐行之半坐在書桌上,垂頭看著地面,我這些天特別擔心你。你悄無聲息地消失,緊接著就看到你的體檢記錄……
夏晚橙默默品著盞里的燕窩,食之無味。
「夏晚橙。」
徐行之抬頭看她,「你在煩什麼,可以跟我說嗎?」
「我煩的事不都擺在了檯面上嗎?我姐姐和姐夫,我父親,我舅舅……」
「今天你交給我父親那個移動硬碟,是一直放在家裡的那個?裡面的內容是賀弘開的行車記錄儀語音?」
夏晚橙舀起一勺燕窩,「嗯。」
「之前我借用你硬碟的時候你特別著急,也是因為這個?」
「嗯。」
徐行之看著她,眼裡有層過度疲憊后的殘留下來的濕潤水汽。「這事不能讓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