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
姬玉衍眼中一閃而過一抹玩味,只是瞬息而已,又如往常那般。
「上面的蘭草繡的十分精細,讓遲姑娘費神了。」
那蘭草綉工精緻,一看就是用了十二分心血的。
遲柔柔眨了眨眼,回答的異常坦率。
「不是我繡的,我可沒那本事嚶……」
咦?
姬玉衍略感錯愕,隱隱又有點失笑,這位遲二姑娘還真是異常的坦率啊。
遲柔柔勾起唇,面朝他笑的格外燦爛:「是春兒繡的嚶。」
姬玉衍怔了下,眸子微微一眯。
兩人對視了片刻,姬玉衍面朝春兒頷了頷首,「謝謝春兒姑娘。」
「奴婢不敢……」春兒趕緊低下頭,臉色卻是如雪般蒼白,她終於明白為何遲柔柔今日要帶上她了。
氣氛莫名有些微妙。
遲二狗在邊上站著,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妥之處。
遲柔柔卻是淡淡笑著。
怎麼又被她猜著了呢?
一個國公府的婢女而已,身為皇子作甚要記住其姓名呢?
她不過隨口一試,姬玉衍便接茬了。
是不小心暴露?
遲柔柔暗暗搖頭,應該是故意坦誠的吧……
挖爛芋頭牆角,春兒背後真正的主子,便是這位最不受寵,遭人白眼的二皇子呀……
唉……白月光啊……
怎麼就黑了呢……
「怕是今日也不會有旁人來了,遲姑娘可餓了?」
「倒還好,算不得多餓嚶。」
「那可要去花園走走,王府內的景緻還算不錯。」
遲柔柔點了點頭,稍慢了他一步跟在後面。
遲玉樓本要跟上的,遲柔柔卻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我的香囊落車上了,你去幫我取一下吧。」
遲玉樓一臉不情願,頭鐵真是擺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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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真,你陪三少爺一起。」
頭鐵也被點名,遲玉樓隱約覺察出點什麼。
他拱到遲柔柔身邊,滿臉緊張小聲道:
「你矜持點啊,這可是二皇子,你要控制住你幾己啊!」
遲柔柔差點沒忍住給這狗子踹臉上去。
姬玉衍就在旁邊,你當你小聲他就聽不到啊!
你抽你老姐底火,你這什麼豬隊友!
姬玉衍顯然是聽到了,唇角眼裡都盈著笑意。
遲柔柔這老臉滾燙的慌,優雅又不失禮貌的對他笑了笑,側過身,面對自家二狗表演了什麼叫眨眼變臉。
「再不閉嘴,你腿就沒了嚶!」
她凶神惡煞咬牙道。
二狗一臉驚恐,我幹嘛了,你就要打斷我的狗腿?!
他悻悻的扯了扯嘴角,沒好氣的扭頭去找那『不一定存在』的香囊。
總算是把這狗隊友給趕走了,遲柔柔有點喪氣,但轉念一想,好像也沒必要羞恥。
有春兒這個金牌碟中諜在,她的真xin情,難道姬玉衍會不知道?
「遲姑娘與令弟的感情委實令人羨慕。」
遲柔柔下意識道:「只要是毒打夠多,狗子自然聽話……」
話一出口,她心裡又嘆了口氣。
完犢子,這下真是仙女形象全要沒了。
姬玉衍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帶著她朝花園那邊過去。
遲柔柔就在他身後走著,瞅著那芝蘭玉樹般的身影,心裡是連連嘆氣。
唉,白月光呀……
你黑就算了,怎麼能讓我也跟著跑偏呢?
遲柔柔挽尊之心不死,糾結著要不要掙扎掙扎,繼續偽裝小白花。
結果姬玉衍一開口,就讓她徹底躺平。
「你的事,仲春大致都與我說了。」
春兒跟在後面,心頭狂顫,臉色更是白如金紙。
遲柔柔眨了眨眼,嚶嚶問道:「大致是大致說了多少嚶?」
姬玉衍慢下腳步,與她並肩,眼中帶著笑意:「力大無窮?」
「不,是弱質女流。」遲柔柔拒不承認。
姬玉衍失笑的看著她,眼中不掩好奇:「遲姑娘是何時猜到春兒身份的呢?」
「沒猜中啊,我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遲柔柔回答的也很光棍。
她雖知道春兒背後還另有主子,但這人是誰,一開始她真沒往姬玉衍身上去套。
若是疑心的話,反而是她讓春兒給那件披風繡花時起的。
小雲汐一直有監視春兒,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解透徹。
那披風上的蘭草可是春兒熬更受夜,一針一線縫上的,只是為了完成一個假主子的命令,委實也太拼了些……
但要說最主要的嘛,還是春兒綉那件披風時的神情。
遲柔柔也是個有過少女心的殭屍好伐,焉能看不懂那點少女心?
剛剛她就隨意那麼一試,結果就出來了。
「所以本王是死耗子?」姬玉衍噗哧一笑。
「我可以是貓,但不瞎。」
姬玉衍看著她,仍是那般溫和的笑意,心裡默默贊同:嗯,非但不瞎,還異常的聰明。
「春兒雖是本王的人,但安排她入鎮國公府,並非是本王的意思。」
遲柔柔淡淡的嗯了一聲,這點她很清楚。
春兒雖是個間細,但就目前為止,倒沒做過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
這也是她為何留著這丫頭xin命的緣故。
但有一點,遲柔柔沒想明白。
「二殿下你為何要承認呢?」
他明明有機會也有辦法洗掉自己的嫌疑的。
但此番卻是不打自招。
姬玉衍停下步伐,站定看著她,「本王需要一個朋友,鎮國公府很好。」
這回答也是異常的坦誠。
坦誠到遲柔柔都有點想嘆氣了。
最無懈可擊的陰謀是陽謀啊,直接把心眼都擺在你面前給你看。
不愧是她心動過的白月光,玩弄心眼都玩弄的這麼清新脫俗。
「現在的鎮國公府,應該幫不上二皇子什麼才對。」
遲柔柔笑銀銀的看著他。
姬玉衍沒有迴避她的視線:
「錦上添花雖好,不及雪中送炭。」
「報團取暖?」遲柔柔輕笑了起來,還是那人畜無害的小模樣:「同甘苦易,共富貴難。」
「二皇子想求的,恐怕不止富貴那麼簡單嚶。」
「只是想活著罷了……」姬玉衍淡然一笑,眼中有幾分深藏著的自嘲,「此乃實話。」
遲柔柔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他:「為何與我說這些?等我大哥回來,與他說豈不更好?」
姬玉衍對她展顏一笑,笑起來的樣子格外好看。
「你不是說本王秀色可餐嗎?」
阿勒?
遲柔柔一挑眉,小心又遲疑的問道:「二殿下……這是在色佑我?」
姬玉衍笑的格外爽直,點了點頭:「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