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大多腦子不正常。
這話不是辱屍,而是事實。
殭屍以血肉為食,以執念為力。
當你觸碰到殭屍的執念時,它能豁出去一切。
就如遲柔柔此刻對宇文長生說的話一般。
她敢不顧一切,就在此刻,就在現在,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暴露自己紅眼飛僵的身份與他搏命!
可宇文長生他敢嗎?
一個龜縮在陰暗角落,對外宣稱自己卧床不起,卻在暗中玩弄權術的殭屍,他敢嗎?
他心中的執念,太深,羈絆也太深!
若他捨得放棄那些權力地位,以他紅眼飛僵的能力,何至於委曲求全裝成一個病簍子?!
異端不可活!
殭屍之事一旦暴露,人人自危的同時,這些藏在黑夜中,或是混跡在人群中的怪物,將再難有一席之地。
權力?
地位?!
那都是笑話!
縱然殭屍坐擁神力又如何?敵得過一個王朝的力量?!
宇文長生此刻才明白,自己啃上的是一塊怎樣的硬骨頭!
眼前這個瘋丫頭,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來的!
她有那個膽子,也有那個實力豁出去!
最可恨的是,她還有一個幫手!
御家那個敗類小子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殭屍,卻一直幫著他!
偏偏她與那小子糾纏不清這麼久,居然還讓他維持著活人的身份,沒有將他轉化為血裔!
以那小子在朝中的勢力,一旦自己殭屍的身份曝光,整個宇文閥都完了!
宇文長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怒火。
這一回,是他栽了!
栽在狂妄自大!
栽在他自以為掌控了全局!
若他依舊隱藏在幕後,沒準這個瘋丫頭反倒有所顧忌。
他主動現身,正中其下懷!
是他親手把主動權送到了遲柔柔的手上啊!
「你想怎樣?」宇文長生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既然是臭蟲,那就滾回你的溝渠中呆著!」
遲柔柔的血眸漸漸淡去,森然看著他,勾起唇:「狼騎死了那麼多人,我斷你一條胳膊應該也算不了什麼吧?」
「你敢!」
宇文長生聲音落下的剎那,遲柔柔直接抓住他的右臂反向一折。
慘叫聲驟然響起。
不知發生何事的百官們盡皆嘩然。
遲柔柔另一隻手又落在他左臂上,又是一掰,直接將這隻手也掰斷。
宇文長生痛的冷汗直冒,眼中隱有紅光閃爍:「遲柔柔,你別得寸進尺!」
「姑奶奶從來不進尺,我歷來都進丈!」
遲柔柔捏住他的膝蓋骨,手下一用力,就是咔嚓脆響,直接將那骨頭都給捏斷。
看著宇文長生猙獰扭曲的面龐,她燦爛冷笑著:
「反正你也裝了這麼久的廢人,真當一回廢人又何妨?」
「記著可別太快就讓傷勢復原了,否則你這怪物的身份,如何瞞下去嚶?」
遲柔柔冷冷盯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率先破壞遊戲規則的是你,不想魚死網破,就老實點!」
遲柔柔說完,一腳將他連人帶椅踹翻在地。
這一腳卻是文武百官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看到宇文長生摔在地上,那扭曲的四肢,頭皮都麻了。
「毒婦啊!」
「世間怎有如此毒婦!!」
宇文閥麾下的朝臣還在怒罵,遲柔柔直接抬腳從宇文長生身上跨過,徑直走到這些百官面前。
她瓷白的小臉上還沾染著血跡。
像是雪裡紅梅,格外刺眼。
眾人眼中,她此刻的笑容更是可怖到了極點。
她到底在笑什麼?
「替宇文閥說話的人,莫不是腦子忘在娘胎里沒給帶出來?!」
為首的那幾名官員臉都氣白了。
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她,又怒又怕,伸著脖子咬牙道:
「你……你這女子好生無禮!」
「粗鄙!何其粗鄙!似你這等女子,簡直是鎮國公府的恥辱!」
「重樓將軍乃國之肱骨,怎會有如此妹妹,簡直丟盡他的顏面!」
「當眾對朝臣痛下毒手,你這是罔顧法紀,你當殺!!」
遲柔柔的目光在這幾人臉上兜了一圈。
皆是穿的文官朝服。
呵……
「你們幾位在此張嘴噴糞時,真不知你等母上此刻是否後悔?」
遲柔柔沒有急著動粗,語調甚是『溫柔』的笑問著。
倒是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開口追問:
「後悔什麼?」
「後悔怎麼沒把這幾個給塞回娘胎,省的出來丟人現眼!」
這話一出來,可把這幾人氣的是鬚髮皆豎,幾欲昏厥。
後方忽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眾人一看,心裡又是一聲呸!
這等情況下,真是除了那敗類沒幾個人笑的出聲。
御淵不但笑出了聲,還笑的格外嘹亮。
他直接豎起大拇指,「吃肉肉,說的好!」
「本君要是家門不幸生出這種腦癱兒子,不等他們睜眼直接丟糞池裡溺死得了。」
嘖嘖嘖。
歹毒!
委實歹毒!
一個遲柔柔就夠毒了,再加上一個惡名昭彰的敗類。
毒霸啊!
遲柔柔今兒是既動文又動武。
把宇文志鴻打的不成人形不說,還直接廢了宇文長生的四肢。
宇文閥那邊是又氣又怒,現在見幫他們說話的幾名文官也被當眾羞辱。
焉能再忍得下這口惡氣。
「今日我等就是拚命也要殺了你這蛇蠍毒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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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我?來呀!」遲柔柔挑釁的勾起唇。
囂張!
囂張到讓人難以置信!
這婆娘真的是個瘋的!
可更瘋的還在後面!
「住手!」宇文長生倒在地上,驟然喊道。
宇文閥的人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老二……扶起起來……」宇文長生咬牙道。
宇文彥博這才驚醒,趕緊上前。
說是扶,但現在宇文長生已被廢了四肢,如何扶的了,他只能將其抱起重新放到輪椅上,急聲問道:
「大哥,我這就叫御醫過來!」
宇文長生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送我回府,剩下的事交給你。」
他眸中掩著猙獰,壓低聲音:「要是還認我這個大哥,還當自己是宇文閥的人,就好好善後!」
「刺殺遲重樓是宇文卓一人所為,同宇文閥毫無關係!」
「剩下不管那瘋丫頭說什麼,你且忍著,別與她斗!」
宇文長生說完,便閉嘴不再言語。
宇文彥博怔愡的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那般。
血液宛如逆流了一般,渾身上下寒到了骨子裡。
就在這時,太監刺耳的聲音傳入眾人後。
「陛下口諭,令二皇子、御淵、遲柔柔及文武百官入宮覲見!!」
城門口的硝煙戛然而止。
更詭異的暗流卻在涌動。
王公公看著這兵戎相見的局面,忍不住冒冷汗,聖旨是傳達了,可那些督查院的人居然還圍著宇文閥的人未散。
他趕緊跑到御淵身邊:「祖宗,聖旨都來了,你可別再鬧了。」
御淵勾起唇,「大監說的哪裡話,本君又沒做什麼。」
他話音落在後,督察院的人這才推開。
宇文閥的人趕緊過來將宇文長生推走,經過遲柔柔身邊時,這些人眼中滿是驚懼。
「宇文長生。」
遲柔柔忽然開口。
所有人心頭又是一跳。
「但願你能一直長生。」遲柔柔看著他,勾起了唇。
宇文長生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一個字,被宇文閥的人趕緊帶走。
他無官無職又當眾成了重殘患者,自然不用進宮。
眾人此刻看遲柔柔的目光中卻是各色參半,忌憚驚懼多過好奇。
就譬如曾招惹過遲柔柔的姬承嗣,那是又后怕又憤怒。
他今兒算是真見識了!
難怪當初御淵要護著這遲柔柔呢,敢情這就是個比他手還黑的瘋婆娘!
憤怒的是……
他當初絕對是被這瘋婆娘給坑了!
她那一拳下去一個坑的本事,能被他給踹吐血?!
姬承嗣甚至有點懷疑,自己那夜莫名溺水,會不會也是她耍了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