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這麼大,傳到巍帝那裡,遲柔柔是毫不驚訝。
讓小雲汐和鐵真把大哥送回鎮國公府。
她孑然一身,洒脫的準備奔赴皇宮。
「肉姐姐……」小雲汐臉上滿是擔憂,頗有要跟著她一起去皇宮裡大殺四方的架勢。
「好好替姐姐守著大哥哥。」遲柔柔揉了揉她的腦袋。
低聲道:「剛剛那個壞傢伙你看到了吧,他手下沒準還有別的殭屍,回了國公府你記得要寸步不離的幫姐姐守著大哥哥。」
「叮囑二狗子,讓他不可衝動,在家乖乖等我回去。」
小雲汐點了點頭,握緊拳頭:「肉姐姐你放心,那些壞蛋要是敢來,我和狗子哥哥一起撕碎他們!」
遲柔柔展顏一笑。
宇文長生被她斷了四肢,縱然要恢復傷勢也需要些時間。
有遲玉樓和小雲汐守在大哥身邊,她入宮的這段時間也能稍稍放心些。
「二姑娘,屬下也陪你去吧……」鐵真不放心道。
「你麻溜跟著回去。」遲柔柔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老李那邊告訴他,別提殭屍的事。」
說完她拍了拍鐵真的背,扭頭便走了。
御淵和姬玉衍已翻身上馬,兩人都等著她過來。
幾乎是同時,兩人對她伸出了手。
兩個男人對視看著彼此。
爾雅如玉。
桀驁張狂。
誰也沒有讓步。
遲柔柔視若無睹,從兩人中央瀟洒經過,走出了誰也不愛的姿態。
姬玉衍低頭一笑。
御二爺卻是翻了個白眼,過河拆橋吃肉肉,這麼不給本君面子!
不曾想的是,遲柔柔卻是停在了宇文彥博跟前,「喂,你的馬給我!」
宇文彥博真不知她怎認準了自己的!
瘋丫頭你知道你剛剛才廢了我大哥,錘了我三弟嗎?
欺負人欺負上頭了是吧?
宇文彥博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還未走的文武百官心驚膽戰的看著宇文彥博。
有人忍不住規勸道:「彥博大人且忍了這口氣吧!」
「入宮后,咱們求陛下主持公道去!」
遲柔柔聽完噗哧一笑。
那小臉笑容甜美的樣兒,哪有半點先前大殺四方時的凶神惡煞啊。
對著說小話的那個大臣眨眼道:「小時候在外面挨揍,沒少哭著回家找爹媽幫忙吧?」
這話說的……
別人是人艱不拆!
她遲柔柔是見誰艱,專拆誰!
那大臣當場臉青,直接捂臉遁走。
打不過這瘋丫頭就算了,嘴炮更干不過!
這嘴吃砒霜長大的吧?
「遲柔柔你休要太過分。」
遲柔柔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急眼了,剛剛我爆錘你三弟的時候,你不笑的挺開懷的么?」
宇文彥博臉上險些掛不住。
他那會兒……笑的有那麼明顯嗎?
「至於你大哥,你應該猜到了吧……」遲柔柔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旁人不懂這話含義,宇文彥博卻明白。
他臉色登時白了幾分。
遲柔柔見狀笑容更深,只以他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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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個當過代家主的,怎活的像個外人一樣呢?」
誰都知道,唯獨宇文彥博一人被蒙在鼓裡。
蒙在鼓裡就算了,現在爛攤子也交給他來收拾。
誅心之言何其扎心!
宇文彥博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馬讓給你,到了陛下面前,我定會與你算賬!」
宇文彥博咬牙撂下狠話,翻身下馬。
遲柔柔一聳肩,直接上了馬背。
御淵飛快就駕馬到了她身邊,「到了皇宮,收著點。」
遲柔柔眉梢微挑,「我演戲,你放心。」
關於遲柔柔演技這點嘛……
要是在今日之前御淵還是挺放心的,可她現在掉皮已經掉的妥妥的了……
再裝小白花定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看她那鬼機靈的樣子,御淵倒也沒再說什麼。
入了皇宮,在那位陛下跟前,才是重頭戲!
遲柔柔另一側,姬玉衍已駕馬過來。
三人並駕齊驅。
遲柔柔勾起唇:「我心甚野,今兒且借二位的東風,讓我上一回天。」
「放心大膽飛你的,」御淵輕笑著:「摔下來,本君給你墊著!」
「本王武藝雖不及御院主,倒也能當一回墊腳石。」
遲柔柔輕吸一口氣,沒有二話,「多謝!」
皇宮。
擎天寶殿。
夜幕已沉,宮燈明晃。
這一處天下權力雲集的巔峰之地,上一世,遲柔柔未曾踏足過。
這一世,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走了進來。
唉,想她一個經歷過自由民主和平的後現代進步老殭屍,居然還要回歸封建餘孽時代,整這君權神授的一套。
委實酸……
但也沒轍,巍帝這老頭子間的很,不好搞不好搞,只能暫且低頭。
進入寶殿後,遲柔柔二話不說,先跪為敬。
她跪的麻溜,倒是把御淵看的一愣。
你這小肉肉這麼快就入戲了?
「呵……倒是跪的挺快,丫頭,你便是遲重樓的妹妹?」
不大正經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與遲柔柔預想中死氣沉沉的威儀之聲不大一樣。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巍帝。
「正是。」脆生生的嚶嚶嗓,沒什麼懼意。
腰板停的筆直,完全看不出卑亢。
遲柔柔看著王座上的巍帝,看了一會兒,低下了頭。
糟老頭子長得倒是挺好看的,這麼好看,完全就是張反派老臉嘛。
「怎就不看朕了?莫不是朕沒你身邊那敗類小子長得好看?」
這不正經的調調聽上去哪像是一國之君啊。
但在這種情形下,巍帝以此口吻問話,才最讓人心生膽顫。
就像是在你頭上懸著一把鍘刀。
控制鍘刀的繩索就握在這糟老頭子的手上。
他忽然放手,任鍘刀落下,刀刃將要砍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他驟然讓鍘刀停下,然後笑眯眯的對你說:嘻嘻嘻,嚇你的喲。
王座上的巍帝給人的便是這種感覺。
「陛下天威難犯,臣女不敢瞻仰,唯恐冒犯。」
「唯恐?」
巍帝笑了起來:「你這小丫頭敢當眾毒打朝廷命官,聽說宇文家的老大被你廢了四肢,怎這會兒就裝起膽小來了?」
「莫不是看朕老邁,覺得朕……好糊弄?!」
巍帝的笑聲漸沉,像是黑夜中直刺而來的一柄尖刀,直衝遲柔柔而來。
她瞳孔微顫,抬起頭來,直面巍帝審視的目光。
「宇文閥,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