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陪伴自己十幾年的管家,一個是闖進他的生活不到一個月的女人,他沒想到,竟會讓他產生左右為難的情緒。
甚至在腦袋裡閃過關悠的身影時,那種想要選擇她的衝動便越發強烈,直到他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將答案大聲念了出來。
「我選關悠!」
「很好,季明軒,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喜歡她嗎?」
噙著瞭然的微笑,勞灤眼神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好友。
「只能說,你很愛白麓,但並不妨礙你對其他女人存有好感,更何況關悠還是個有幾分和白麓相似的女人。」
「可是……」季明軒不死心,他還不想承認這就是喜歡。
似乎只要對其他女人動了心思,就是對白麓的不忠。
「我不是在勉強你,我只是覺得年柏還小,總會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角色陪伴他的。」
這一次,季明軒陷入了完全的沉默中。
他的選擇,似乎牽扯著兩個人的一生。
……
第二天,季明軒一直等到天黑,都沒等到關悠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不是說要照顧他的飲食問題嗎?這才剛開始,就不願意了?
胸腔瀰漫著不可名狀的憤怒,男人的俊顏也是陰沉的可怕,有護士前來扎針,戰戰兢兢下幾次都扎錯了地方。
「你故意的?」
眯著眼,季明軒的表情處於動怒的邊緣。
「沒,沒有……」
臉色刷地變白,護士扎了最後一次,見成功了,逃命般離開了這間病房。
她再也不想來這裡了!
護士一走,季明軒心裡煩悶至極,準備倒頭就睡。
「砰」地一聲,門被人粗魯地推開,聲響把季明軒給嚇了一跳。
「誰在找死……」
一把掀開被子,季明軒剛準備發飆,一眼就看見門口氣喘吁吁的關悠,一張臉因過度奔跑變得緋紅,還有幾縷細長的髮絲纏在她粉嫩的嘴邊。
季明軒眸色一深,看向了她手裡的保溫壺。
「對不起,路上出了點意外,所以我現在才趕過來。」
意外?
聽到這個,季明軒眼神一凜,脫口問道:「你哪裡受傷了?」
「不是我,是路上有個貨車翻了,東西倒了一地,造成了交通堵塞……」
一邊喘氣關悠一邊絮絮說道,直到她意識到這種對話過分熟稔時,她聲音頓住,將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她沒忘,昨天想要劃清界限的可是自己。
「怎麼不說了?」見關悠閉上了嘴,季明軒皺起眉頭。
「沒什麼好說的了,湯快冷了,喝湯吧。」
突然變淡的語氣讓季明軒面露不悅,他緊緊盯著關悠走到他的身邊。
蓋子一開,雞湯濃郁的香氣在整個房間瀰漫開,季明軒一天都沒怎麼進食,眼下也情不自禁滾動起喉結。
接過碗喝了一口,更是讓他滿足的舒了口氣。
「這是你做的?」餘光見女人一言不發坐在那裡,季明軒忍不住想要打破這個氣氛。
「不……」
關悠緩緩吐出一個字,季明軒的臉上立馬出現了問號。
「不是我做的還是你做的?」
有些無語的白了男人一眼,關悠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也有腦子轉不過彎的一天。
「你……」突然被噎了一句,季明軒想懟回去,卻發現自己手裡端著的還是她的碗。
一大口灌完,他放碗到桌上的力度故意加重。
「喝完了!」
「喝完了,那我就走了。」
關悠面無表情,站起來就要收拾。
季明軒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連忙又叫住了她:「等下,你幫我削個蘋果!」
「?」這下輪到關悠一臉問號。
舉起自己扎了吊針的手,季明軒用一種我是病人你能奈我如何的表情看向她。
嘴唇緊抿,關悠把保溫壺再次放回桌上,拿過水果刀的時候,不忘橫上男人一眼。
很快,蘋果削完了,為了讓季明軒方便點,關悠還切成了塊放在碗里。
「我可以走了嗎?」
關悠問道,語氣多少有些不耐。
「不,我靠在床上很不舒服,你去替我問護士要兩個枕頭來。」
眼珠轉動,季明軒又想到了一個理由。
「好!」關悠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
等關悠抱著枕頭回來時,只見季明軒掀開被子,一副要下床的架勢。
關悠想也沒想,按住了他還插著吊針的手:「你這是幹嘛?!」
「我想上廁所,你陪我去。」季明軒再次說了個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關悠想讓護士過來,可季明軒卻叫住了她,下一秒,自行把沾血的吊針拔出,面不改色。
關悠連忙抽紙按住冒血的口子,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對男人的關心。
「你就不能等等嗎?」
凝視著女人臉上的表情,季明軒扯了扯嘴角,一副心情見好的模樣。
「這麼關心我?」
「我只是不想讓你的屁事耽誤我早點回去!」
關悠又嗆道,季明軒的臉,頓時就沉了下去。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上完廁所,季明軒故意在裡面磨蹭了一陣,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關悠早點回去。
可時間一點一點流失,季明軒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打開門,一眼就看見女人單薄的身子站在拐彎處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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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逸,你能不能接下我,我現在在醫院。」
「不是,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太晚了,我沒有開自己的車。」
「沒空?可是我分明……算了,我自己回去吧。」以一句強硬的話結尾,關悠掛了手中的電話。
虛虛靠著雪白的牆壁,她的渾身透著無力。
看樣子,也只是在未婚夫面前硬撐而已。
心裡莫名有些憋悶,季明軒走過去,陰陽怪氣的開口:「你的未婚夫對你可真好。」
聽到動靜,關悠連忙正了正臉色,淡漠的掃了他一眼。
「關你什麼事?」
說完,女人邁步離開,季明軒看著那道背影,一臉不可置信。
關悠是吃錯藥了?竟然敢一直懟他。
還有,他今天究竟哪根筋搭錯了,話硬生生堵在喉嚨,就是說不出來。
回到病房,關悠已經收拾完東西準備走,而站在那裡的季明軒,在她眼中充其量就是個擋路的障礙。
季明軒看了下時間,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了,這麼晚了即使有車,坐上去恐怕也會心有不安。
女人一走,病房便只剩空曠,季明軒暗沉的眸色凝固,最後抓起鑰匙,轉身跟上了女人離開的腳步。
喝了她的湯,送她回家,這理由,似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