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敗類這一覺踹的結結實實。
徐雲之愣是好一會兒才捯過勁兒,他咬牙盯著御淵,那仇恨的模樣,頗有要把蠱蟲塞其鼻子里的架勢。
不過很快,徐雲之就笑了。
「御敗類,你等著。」
徐雲之笑眯眯的撂了句不算狠的狠話。
御淵腦門上的青筋卻扯了扯。
遲柔柔分明從這爛芋頭眼裡看出了忌憚兩字。
能讓敗類忌憚,可想而知徐嬤嬤手有多黑。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不覺奇怪。
一個酷愛扒墳剖屍的醫學瘋子……放在後現代這種貨都是個極品,更何況是這種封建欲孽的生存的地兒。
尤其這廝還對御淵的老底瞭若指掌。
「我可沒拿鬼話忽悠你們。」徐雲之把蠱蟲往火盆里一丟,「你們也看到了,連火都燒不死這玩意。」
「要解開銀絲蠱的辦法唯有將此蠱轉移到另一個的身上,且此人還必須是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之下。
除了自願獻身,哪還有別的法子?」
「被轉移的那人會有什麼結果?」御淵眉頭一皺。
「銀絲蠱入體,遊走在血脈之中,中蠱者最後會被鑽透心竅,死的悄無聲息。」
徐雲之抿唇后:「整個過程中蠱者會異常痛苦,蠱蟲乃活物,在血液中遊走,就如銀針入體,別說行動了,便是呼吸都是疼痛難忍。」
他說完,皺了皺眉:「試想想你每吸一口氣,就有千萬銀針扎在你血肉里是什麼感覺?」
遲柔柔這會兒心裡就像針扎似的。
昨天大哥就是忍受著這樣的痛苦醒過來,跪在正陽門下去救她的嗎?
遲柔柔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道:「我來!」
「吃肉肉!」御淵肅容瞪向她。
遲柔柔面不改色道:「除了我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你懂得。」
她是殭屍,就算蠱蟲入體也死不了。
御淵焉能不明白她的想法,他臉色凝重,拉著遲柔柔的手把她拖到門外。
徐雲之看著他兩人,倒沒跟上去,只是遲柔柔肯這般毫不猶豫的說出這話來,倒是讓他頗為驚訝。
門外。
御淵瞪著她:「你在想什麼我清楚,可你也說了,那蠱蟲連你的心頭血都能吞噬,引它入體,難道你的殭屍血就能剋制住它不成?!」
「不然上哪兒去找一個活人替大哥去死?」
遲柔柔深吸了一口氣,神色異常堅定。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願意為了大哥犧牲xin命,可這絕不會是我大哥所願!」
「我能為我大哥做的不多,眼下既然能救他的命,我有什麼好猶豫的!」
「芋頭,你不能攔著我!」
遲柔柔反握住他的手:「你非但不能攔我,還必須幫我!幫我攔住遲玉樓!」
一旦那二狗子知道此事,必然會搶著來。
「遲柔柔你……」
御淵咬牙看著她,眸光沉了下去。
「好,我不攔著你。」
他忽然將遲柔柔拉入懷中。
將她的頭摁在自己脖子上。
「去之前吃飽點,不然哪來的力氣扛痛。」
「芋頭……」
「別啰嗦!」
遲柔柔鼻子酸酸的,從未有一刻像是現在這樣感到溫暖過。
這一世,能夠重新陪伴大哥。
這一世,能認識芋頭這樣一個朋友。
她真的好滿足。
小尖牙冒了出來,刺破御淵頸部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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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柔柔溫柔的吞食著他的鮮血,血液中帶著讓她迷醉的甜味。
每次喝御淵的血都能把她給喝醉。
這個男人的血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御淵眸光一瞬幽沉,低聲對她道:「肉肉,不許生我的氣啊……」
「嗯?」遲柔柔喝著他的血,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御淵忽然捧起她的臉。
遲柔柔的小尖牙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去,眼中帶著喝上頭后的迷茫。
御淵抱著她的頭,猛地用力一擰。
咯噔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音。
遲柔柔眼神一直,噗通倒地。
第一次……御淵『殺』人殺出了渾身發麻的感覺。
雖然知道小肉肉不會死,可擰斷她脖子的那一刻,看到她眼中的震驚和錯愕的那一瞬,他滿心都是罪惡感。
御淵摟住她的身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徐雲之聽到聲響出來后,就見遲柔柔『暈厥』在御淵的懷裡,嘴角還留著血。
而她的脖子,朝著一個正常人不可能有的方向扭曲著。
「御敗類,你幹什麼了!!」徐雲之臉色大變,就想過來給遲柔柔救治。
「閉嘴!」
御淵懶得與他廢話,進門將遲柔柔放到另一邊的榻上。
徐雲之關上門過來,他看著遲柔柔那都快扭到後背的脖子,都不用上前,便能確定:「你殺了她?!」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御淵。
「她沒死。」
御淵現在沒工夫與他解釋,直接走到遲重樓的病榻邊上,一挽袖子,臉色陰沉的看向徐雲之:
「把遲重樓身上的蠱蟲引到本君身上來!」
徐雲之瞪大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御淵又是一喝:
「閉嘴!動手!少廢話!廢話本君立刻砍了你!」
徐雲之扯了扯嘴角,拿起葯匣過去了。
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哼了聲:「說的好像事後你家老頭不會砍了我一樣……」
御淵直接閉上眼,催促道:「快點!」
徐雲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御淵,你真的是瘋了!」
瘋了?
御淵心裡冷笑。
就當他是瘋了吧。
男人豈能說話不算數。
他說好了要罩著遲柔柔,豈能由著她去胡來?
這麼漂亮的小女娃娃,把蟲子引到自己身上像什麼話?!
他雖是敗類!
但許出的諾言,從不反悔!!
……
遲柔柔睜開眼的剎那,腦袋還在背後。
咔嚓一聲,她扭斷的脖子重新歸位。
一瞬間響起『死』前發生了一切。
她整張小臉漆黑一片。
西八!
那爛芋頭居然敢擰斷她的脖子!!!
她非咬死他不可!
邊上傳來一個抽氣聲。
遲柔柔偏頭就看到徐雲之雙眼煥發著光,震驚又痴迷的看著她:「奇迹啊!脖子斷成那樣居然還不死?!」
他幾乎是撲到遲柔柔的跟前,「丫頭,你究竟是什麼寶貝!」
遲柔柔這會兒怒火衝天,哪會搭理這瘋子憨批,一腳把他抖開。
「爛芋頭那鱉孫呢?!」
她直接跳了起來,目光落到一邊榻上遲重樓的臉上猛地怔住了。
她大哥的臉色比先前不知好了多少,連呼吸都平穩了。
遲柔柔嗅到了濃郁的血氣。
是他大哥血的氣味。
還有另一個人,那血的氣味是……
徐雲之捂著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撇嘴道:「你口中的爛芋頭若是那敗類的話,他已經走了。」
遲柔柔愕然回頭,就聽徐雲之一臉戲謔的說道:
「哦,對了,銀絲蠱現在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