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上的青筋暴露出來,眼眸中燃燒著火焰。
夏清歡突然不說話了,她沉默的望著湛璟塬。
他該是多麼的自私,拿走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又想要拿走她的全世界。
「湛璟塬,你有什麼資格說軒軒是你的孩子?這五年來,你為他做過什麼?你難道忘了,你對我做過什麼嗎?你是我最恨的人,你也不配做軒軒的爸比。」
她說完,上前就要從湛璟塬的手裡搶奪走夏宇軒,可湛璟塬一直緊緊的摟住夏宇軒,他沒吭聲,但就是不鬆手。
「你放開手啊,放開。」
她瘋了一般,將巴掌和拳頭重重的落在湛璟塬的身上,就像這麼多年隱匿的怒火,需要一個發泄的埠。
「湛少。」
阿城一時慌了,他想要上前阻攔,湛璟塬卻厲聲喝住了。
「讓她打。」
他沒有還手,夏清歡自然也沒有住手。
她拼盡全力,只是想要從他手裡搶走夏宇軒,他不肯撒手,她便一直繼續。
突然,大廳的正門口響起一陣突兀的掌聲,湛璟塬蹙著眉頭望過去,就見到肖煒一身黑衣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眼裡流露出一抹邪魅,臉上卻寫著得意,他一步一步的朝湛璟塬走過來,「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戲啊,可惜我錯過了開頭啊。」
他走到夏清歡的身後,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清歡,別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更不能傷害我們的兒子。」
他一直用那雙鷹鳩般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湛璟塬,「湛璟塬,鬆手吧,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夏宇軒是我肖煒的兒子,你搞清楚啊,他只是你的侄子,你也喜歡孩子,可以自己生啊。別告訴我你不能。」
他伸手狠狠地朝湛璟塬的胸口戳了戳,挑釁般的說道。
而後,他用力鉗住湛璟塬的手腕,湛璟塬沒有鬆手,但是痛感逼得他臉頰忍不住抽搐。
「清歡,抱走軒軒,先回到車裡去。」
肖煒沖夏清歡說道。
湛璟塬一個人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他鬆了手,眼睜睜的望著夏清歡帶走了夏宇軒。
「湛璟塬,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這麼多年我忍夠了,現在我要把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都拿回去。」
肖煒終於亮明了自己的目的。
四目相對,湛璟塬的眼底也閃現著火花。
他不懼怕挑釁,更不在意肖煒的挑釁。
「那得看你的本事。」
他薄涼的嘴唇抿成一道孤冷的弧線,掌控湛氏集團多年,他便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肖煒笑了,笑得特別的大聲,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然後伸手指著湛璟塬,「等著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說完,嘴裡哼著歌兒從門口離開,湛璟塬一直蹙著眉頭看著他消失。
「湛少,肖煒是不是有大動作?」
阿城擔心的問道。
湛璟塬沒有做聲,至少此刻風平浪靜,他不覺得肖煒具備興風作浪的能力。
「你去調查。」
他說完,掉轉身就走。
湛氏集團大樓外,夏清歡摟抱著夏宇軒坐在車裡,肖煒很快就出來了,他吹了一聲口哨,拉開車門,寵溺的在熟睡的夏宇軒的臉頰上輕捏了一把。
「怎麼樣?我說過吧,只要我在,你們母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謝謝你。」
夏清歡感激的說道。
至少這一刻,在她最無能為力的時候,在是肖煒將夏宇軒從湛璟塬的手裡搶過來。她緊緊的摟著懷裡的孩子,她的全世界還在,她活下去的希望就還在。
湛璟塬從大樓里出來的時候,恰巧見到肖煒拉開車門上車的那一幕,夏清歡的臉上難得綻放了笑容,他突然想起來,認識夏清歡這麼多年,好像還從來沒有見到她笑過。
原來,她笑起來的樣子挺美。
他就站在高處,看著肖煒帶著夏清歡和夏宇軒離開。
他的女人,他的兒子,現在都成了別人的了。
呵,這是多麼諷刺的存在。
最諷刺的是,他的兒子變成了他的侄子。
夏清歡和肖煒的婚禮三天後舉行,他上車的時候,車載廣播一直循環播放著這則新聞。
他不懂肖煒為何行事如此高調,但他猜得到,肖煒這麼做肯定是為了針對他。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表面上的平靜。
這一路,他的心情很不平靜。也不知道為什麼,車子不知不覺駛向了醫院,等到湛璟塬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調轉車頭準備離開,停車場的另一輛車摁響了喇叭,他抬眼望過去,就見張醫生朝拉開車門朝他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忘了你今天跟我預約了。」
張醫生輕笑了一聲說道,「走吧,去檢查一下傷口。」
湛璟塬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心情並不好,「我沒預約,也沒事,只是恰巧路過。」
「既然來了,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不耽誤你時間,十五分鐘內搞定。」
張醫生說完,抬腿就朝大門走去。
湛璟塬沒有多說話,便跟上他的腳步。
診室里,張醫生認真的為他處理著傷口,戴著口罩的臉,只留下兩隻彷彿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
「心情不好啊?找我應該是想要聊聊吧。」
張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認識湛璟塬很多年,兩個人的關係不遠不近,湛璟塬是個悶葫蘆,有事從來都只是憋在心裡,張醫生聰慧,但並不都說出口。
畢竟,每個人心裡都該有一方屬於自己的天地。
湛璟塬沒有吭聲,這是第一次,他突然想要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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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親近的朋友,平日里冷漠慣了,偶爾想要熱鬧一點的時候,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擁有。
「我看到新聞了,確實沒想到會這樣啊。你心裡肯定很不好受吧?不過如果我是你呢,就想辦法把人給追回來,不然自己的女人變成了弟媳,自己的兒子變成了侄子,這件事以後沒法解釋啊。」
張醫生直接把話說透了。
他能想到的,湛璟塬何曾沒有想過?
「我知道,那又能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