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沉烏劍乃是將臣的隨身之物。
是故,這一世,遲柔柔在御淵手上見到沉烏劍時,不曉得多驚訝。
眼下這沉烏劍,竟然又和御淵死去的亡兄有關。
重提往事,御淵倒是看不出什麼明顯悲色,只是眸光多少有幾分深沉:
「十年前我大哥死後,我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后,這邊沉烏劍就在我身邊。」
「那你大哥以前是從哪兒得來此劍的?」
御淵搖了搖頭,「早年我並未見他用過此劍,我家那老東西只說這是他留給我的。」
遲柔柔眉頭微蹙,如此來說的話,線索到這兒豈非又斷了?
難不成又要去御王府問芋頭他老爹?
遲柔柔啃著手指甲,御淵眯眼看著她,把她的小手從嘴裡拽出來,「哪學來的毛病,你當自己才三歲呢,還啃指甲。」
掏出帕子幫她擦著手,御淵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準備與本君說說,你是怎麼知道沉烏劍的?」
遲柔柔心裡有疑問。
他心裡何曾沒此疑問。
當初他倆可是互相忽悠,都沒給對方說實話。
遲柔柔小臉一擰巴:「能不說嗎?太複雜,解釋了你估計也聽不懂。」
御淵看了她一會兒,嗤笑了一聲,「成,本君大人大量,不逼你。」
遲柔柔眨巴眼,詫異的看著他。
另一隻手戳了戳他心口,「你說真的還是鬧脾氣呢?」
「本君可沒你那麼小氣。」
御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又怕這小肉肉多想,伸手把她的腦袋揉來揉去:「等以後本君能聽懂的時候,你再說唄。」
遲柔柔心窩窩有點發暖,這爛芋頭還是個暖男呢。
就是動手動腳這點討厭了點!
「不許扒拉我!」
她把御淵的爪子從自己頭上拽下來,哼哼了兩聲,卻沒有報復回去。
深吸一口氣,格外鄭重的對御淵道:
「爛芋頭,你可聽好了,記牢了!」
「這話我只說一次啊!」
御淵見她難得嚴肅,神色也認真起來了,「嗯,你說。」
「沉烏劍是個大寶貝!你定要攥牢了!凡世間殭屍,此劍皆可斬殺!」
「這殭屍裡頭有個叫將臣的大壞蛋,死孽畜,臭棒槌!這廝卑鄙無恥,間詐狠毒,垂涎沉烏劍好久了!」
「你定要守好了,別被他給搶去!」
遲柔柔一本正經的說著。
不知怎的御淵看著她那嚴肅臉,嘴角扯了扯,總是想笑。
尤其是她罵那什麼『將臣』的那段兒……
「將臣是誰?與你有丑?」
「仇……倒是沒仇……」遲柔柔一撇嘴,「不過我想搞死他倒是真的。」
「也是殭屍?」
「唔……頂厲害一隻殭屍。」
「那簡單。」御淵長臂一展,橫耷在她肩上,低頭笑睨著他:「你想他死,我便幫你殺。」
不問緣由,不問始末。
凡你要,我便給。
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卻讓遲柔柔心裡感慨萬千。
千年修得爛芋頭啊,她上輩子活的挺悲催,這輩子還是挺有福的,遇見這麼個好忽悠……不是,好朋友!
「得了吧,就你那兩三下子,對上他指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遲柔柔把他爪子打開。
「放心吧,那個叫將臣的大壞蛋可不是那麼好找的。」
遲柔柔咂摸著嘴。
上輩子她成了不化骨后找了許久才找到將臣的信兒,結果去了遇到的卻是后卿。
那個龜兒子……
居然對她見色起意!
她拚死反抗,殊死搏鬥,成功把自個兒給搏死了。
這輩子,要是能再遇到那龜兒……打不過的話肯定還是要溜得,但若是有機會,她定要拿沉烏劍去騸了那廝不可!
「不過有一點我真是沒想到,白月光的母妃居然也牽扯到了殭屍的事中。」
鳳凰言情小說網 www.kane0312.com
「相比起此事,我倒是更在意宇文彥博口中所說,與宇文閥老不死達成協定的那些老鬼們。」
御淵沉眸道:「除了宇文閥那老不死,顯然還有別的游屍在,他們一起釀成了十年前的那場大亂。」
他說著看向遲柔柔:
「宇文彥博說,你之所以會變成殭屍,也是那些老傢伙故意所為。你怎麼看?」
遲柔柔抿了抿唇,這一世她是怎麼變成殭屍的,完全就是個迷。
但不知為何,她始終有種預感。
她之所以化僵,沒那麼簡單。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是忘記了十年前你大哥死時的記憶,我是忘記了自己死時的記憶。」
遲柔柔一聳肩,摸著下巴,「今兒吃了太多瓜,噎的慌,我這腦子亂的很,總覺得還有什麼地方疏漏了。」
「吃瓜?」
御淵疑惑的看向她:「你還有那功夫?這時節西瓜還沒出來吧?」
遲柔柔半晌無言的看著他,委實不好解釋這『瓜』的含義。
「這小腦袋瓜長得挺好看,但不太好使倒是真的。」
御淵又揉了揉她的腦袋,調侃了兩句,不等遲柔柔翻臉,他把爪子收了回去,意味深長道:
「想不明白疏漏之地,不妨我提醒提醒你?」
遲柔柔滿臉囂張的瞪著他:「有屁還不快放,等著憋死?」
「宇文彥博曾說,他家那老不死與另外幾個老怪物聯手施法,抹掉了京都城中人的記憶,將殭屍之事鎮壓了下去。」
「既然如此,為何姬玉衍還記得?」
遲柔柔目光一閃,「會否他是漏網之魚?」
「世上哪有那麼多僥倖和巧合。」
御淵意味深長道,只是個姬玉衍倒罷了……
他眸光幽沉了幾分。
他家的那個老東西對十年前的事分明也記得。
御淵能肯定自家那老東西是個正常活人,但老東西一口咬定,殺死御景的乃是宇文閥的老不死……
可今日,那老不死聽到他大哥事情后的反應,似乎不太對。
十年前的真相,究竟怎麼回事?
這京都城的深潭中,還真是聚集了一大堆的牛鬼蛇神!
……
夜色漸沉。
宇文閥里安靜到詭異。
大宅深處,宇文長生的臉色陰晴不定。
「都這個時辰了,老祖怎麼還沒回來?」
他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
又過了半晌,有探子從外疾步進來:「主子,咱們四處都尋了,不見老祖蹤影。」
「那宇文彥博呢?」
「他……他似乎被遲柔柔帶去藏嬌園了……」
難道老祖出事了不成?
這念頭一起,宇文長生立刻否定,但心裡忍不住驚疑。
倒也不是沒這種可以……
誰轉換的遲柔柔尚不可知,萬一今兒老祖過去,正好有別的老怪物埋伏在暗處呢?
宇文長生越想越是心慌,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他牙關一咬:「召集手下的黃眼,子時一過,就去藏嬌園,今日我非將那遲柔柔碎屍萬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