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董事長辦公室。
大約半小時后，厲斯年坐到厲澤成對面，面無表情地開口：
「父親，顧娉婷為什麼離開我，告訴我真相。」
厲澤成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
「斯年，你母親不是把真相都告訴你了嗎？放心，以後你的婚姻自己作主，我們不會再逼你。」
厲斯年：
「顧娉婷的兒子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包括神情。」
「還有這兩次見她，我對她的感覺，明顯跟雪瀅有本質的區別。」
「父親，公司最近幾個項目都很重要，我不想因為私事耽誤工作，所以，請您直接告訴我。」
「您知道，我從來不相信母親……」
厲斯年說到這兒，見厲澤成從抽屜里拿出兩份文件，順著桌面推給他。
他邊打開文件瀏覽，邊聽厲澤成跟他說：
「這就是真相，他們的確是厲家子孫。」
「但他們並不是你的孩子。」
「兩份DNA鑒定，一份是我跟那兩個孩子的，另一份是你跟孩子們的。」
厲斯年看得清楚明白，一份是親緣鑒定，證實是祖孫關係。
另一份是親子鑒定，結果不是父子。
他舉起親子鑒定問厲澤成：「這份是我跟孩子的？」
厲澤成點頭。
厲斯年閉了閉眸：「父親，您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厲澤成重重嘆口氣：「斯年，你失憶之前我就告訴過你，現在不過是重複一次……」
厲澤成把雷亞楠跟雷洛與孩子間的關係，簡要跟厲斯年陳述一遍，而後繼續說：
「抱歉，斯年，那是我年輕時犯的錯，偏巧被你認識娉婷之後知道了。」
「你之所以跟娉婷協議婚姻，本意是想幫孩子們認祖歸宗，但你母親不相信孩子是你的……」
「為什麼？」孩子長得那麼像我。
厲澤成苦笑著點頭：「因為她不希望是。」
厲斯年不解地皺眉。
厲澤成繼續說：「娉婷這孩子，長得太像一個她不喜歡的人，一個她恨不能生吃活剝的人。」
厲斯年立刻接話：「您愛的女人？」
厲澤成克制著某種情緒，再次點頭：「也是我最虧欠的人。」
厲斯年點點頭：「那，顧娉婷為什麼離開我？您千萬別說是因為雪瀅。」
厲澤成認真地望著厲斯年的眼睛，語氣相當誠懇：
「斯年，具體的原因我確實不清楚，但依我的了解，是你們自己發生了問題，與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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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到這份上，厲斯年已無話再問。
父子二人一時沉默下來。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來，厲澤成按下免提：「說！」
助理遲升的聲音傳出話筒：
「厲董，下周服裝大獎頒獎典禮，您去，還是？」
厲澤成看著厲斯年回遲升：「等下告訴你。」
按斷電話，厲澤成繼續看著厲斯年說：
「這個獎是娉婷幫公司拿到的，但她已經跟公司解約，所以只能我們代她出席。」
「父親，還是我去吧。」
厲澤成點點頭：
「也好，興許對你恢復記憶有幫助，我有事出去下，你可以在這兒靜靜。」
厲澤成起身走到厲斯年身邊，按了按他的肩膀，出去了。
兩百多平的房間燈火通明，但窗上雨幕越來越急，隔了雨幕的天空黑沉沉一片。
而現在，還不到下午五點。
從出院之後，厲斯年第一次坐在辦公室內如此輕閑。
——不知道她找到母親沒有。
靜坐了好一會兒，厲斯年收起桌上的兩份DNA報告，起身過去打開抽屜，把文件重新放回去。
然後他剛起身要走，重又停下，再次打開抽屜，取出文件，拿出一本陳舊的英文小說。
父親從不看英文書。
他好奇地打開來，果然一翻之下，從裡面發現一張泛黃的舊照。
在一眼看清照片上酷似顧娉婷的面孔時，不知為何，他心裡猛地一動。
像是有什麼記憶呼之欲出，隨即，頭再次劇烈疼起來。
這種頭疼，今天頻繁出現。
並且都跟顧娉婷有關。
厲斯年忍著疼痛，把照片拍進手機，原樣放好全部物品，退出室內，回到自己辦公室。
即便暫時想不起什麼，通過剛才跟父親的談話，他也猜得出來，母親最恨的那個人是誰了。
但，他仍需印證一下。
於是掏出電話撥出去：
「小貝……」
「爹地！」
驚喜的小奶音立刻打斷他，頓時讓他心裡一暖，聲音比剛才還要柔和：
「外婆找到了嗎？」
「還沒有！」
「把媽媽電話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她。」
*
厲氏辦公大樓停車場，厲澤成的車裡。
衛虎正坐在厲澤成對面彙報著：
「厲董，您放心，厲總的所有電話包括記錄，還有鷹眼之前的住處，我全部處理過，沒留下任何痕迹。」
厲澤成嘆息著點點頭：「嗯，能不能想起，全憑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