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戳聾三次這事兒,遲柔柔不厚道的笑了。
那咯咯咯的德行,簡直和一隻偷了米的小母雞似的。
小妖婆恨得牙癢,眼神瞄到院子那邊的許伯,默默的吞了口唾沫,閉上了嘴。
「先這麼著了,去取了乾淨衣裳給我般若姐姐送去。」
遲柔柔淡淡道,直接就把人使喚起來了。
小妖婆咬著牙,氣呼呼的便往外走,猛地站定,後知後覺:「我哪知道你院兒在哪兒啊?」
「不懂就問,你嘴是擺設?」遲柔柔翻了個白眼,「一大把歲數活遲二狗肚子里了?」
遲二狗在旁邊笑的正歡,忽然被點名,怔了怔,品了品,好像沒品出什麼不對勁,可又隱隱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須臾過後,赫連般若換好了衣裙出來,小妖婆也變回那低眉順眼的小婢女樣,老老實實跟在其後面。
不等遲柔柔開口,赫連般若便道:「今日我先回去了。」
「呃?」遲柔柔眨了眨眼。
赫連般若輕吸一口氣,勾唇道:「我父親這段時日也不提與南越聯姻之事了。」
「方方面面也都由著我,縱著我,便連平日與我說話都帶著幾分過去沒有的客氣。」
「思來想去,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幫了我,整個大衍有那能耐,會幫我的也就只有遲重樓那混賬男人了。」
赫連般若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小妖婆:
「柔柔你認識神玥對吧?」
遲柔柔咳了一聲。
小妖婆嘴角也扯了扯。
赫連般若繼續道:「我從未在赫連閥見過這丫頭,若是尋常丫頭,也無須勞動我那父親親自塞給我。這麼巧你又與她認識……」
赫連般若笑了起來,沒有再往下細說。
遲柔柔愕然的看著她。
赫連般若伸手在她腦門上一彈,「替我照顧好你大哥,這個神玥丫頭我便收下了……」
赫連般若說完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遲柔柔摸了摸腦門,感慨著:「不愧是大嫂。」
赫連般若是真的心思機敏,很多事情一看便知,偏生她這人xin子又通透直爽。
「那是,咱們大哥瞧上的媳婦兒能是一般人么。」
遲二狗一臉驕傲道,活似是自己眼光好一般!
遲柔柔白了他一眼,想到南野郡的事,心裡蒙上一層陰霾。
好端端的怎又蒙上一個土撥鼠鬧事?
這日子就不能消停點?
「許伯,大哥此番去南野郡,只是為了蝗災之事嗎?」
遲柔柔忍不住問道,總覺得以大哥的xin格不會這麼簡單。
許伯沉銀了片刻,沉聲道:「大少爺說有一人他必殺不可。」
「大哥還有仇家?」遲玉樓驚訝道。
剛剛這事許伯可還沒來得及與他說。
許伯點了點頭,眼中也帶著幾分疑惑,蹙眉道:「夜王姬無道,大少爺說,此番姬無道也會隨著南越使臣回來。」
「不過大少爺是從何知道這消息的老奴並不清楚,他為何非得殺姬無道,這事我也不知原由。」
遲柔柔聞言目光卻是一閃。
「姬無道要回來了?」
她表情有些古怪,上一世姬無道回京倒的確是發生在南越戰敗之後,只是她未曾與此人有過接觸。
但上一世倒是聽聞過不少關於此人的風評。
這個大衍朝的四皇子從小就在南越為質子,過的也是非人般的生活。
聽聞幼時還被南越人關在畜生圈裡,打小與畜生為伍,其xin格狠辣刁鑽,睚眥必報。
可上輩子她從未聽說大哥與此人有仇啊!
且這仇絕對不小!
否則以大哥的xin格,絕不至於親自出馬!
遲柔柔心裡納悶的很,思來想去都不明其原由。
「但願南野郡只是普通的蝗災吧。」遲柔柔嘀咕著。
許伯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問道:「二姑娘此番閉關,應該有不小的收穫吧?」
遲柔柔莞爾笑了起來,摸了摸鼻子:
「靈覺方面的確有很大的進展,肉身筋骨也都有所提煉,不過要想進入游屍還不夠。」
許伯點了點頭,「雖未入游屍,但二姑娘你的靈覺早已勝過尋常游屍伏屍,便連老奴這不化骨,只怕都要弱上一籌。」
二狗子滿臉詫異:「遲柔柔能有這麼厲害?」
「那是!所以你永遠都只能是個弟弟!」遲柔柔的魔爪已經朝著傻二狗伸了過去。
許伯看著姐弟兩打鬧,不免笑了起來。
只是想到南野郡的事,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隱憂。
但願……
是他杞人憂天了吧!
……
南野郡。
重雲堆積在蒼穹之上,黑壓壓的仿若天將塌陷下來一般。
田埂上四處所見都是一片荒蕪,入眼貧瘠,連半根雜草都不見。
周遭路上不時能看到一些牲畜的屍骨,血肉早已不見,便是那白骨都像是被什麼給啃噬過一般,密密麻麻不少蟲洞與咬痕。
御淵和姬玉衍在幾日前便已抵達南野郡的範圍,一路朝著雲旺城的方向而去。
鳳凰言情小說網 www.kane0312.com
來時兩人都已有了心理準備,可進入此地之後,所見之景一幕幕撞入眼中,還是讓人心頭髮沉。
這一路下來,他們所經過的小鎮、村莊幾乎都同這田埂上的景緻一般。
一切都被吞噬殆盡,彷彿行走在蒼涼的曠野上一般,接連好幾天了,竟是連一個活人都沒遇到!
倒是這路邊遺骨從未斷絕過。
流言非虛!
飛蝗食人!
這整個南野郡,究竟死了多少人啊?!
忽然,隊伍前方有人叫了起來。
「那邊!那邊田裡是不是有個人?!」
御淵和姬玉衍對視了一眼,即刻下令,「速速過去看看!」
督查衛與瓚王親軍即刻沖了過去。
就見那邊地里有一人腦袋死死扎在土裡,身體卻在瘋狂顫抖著。
怪異的是,他整個人竟是被五花大綁著!
很快,這人的腦袋從土裡被拔了出來。
御淵距離稍遠,但依稀看到那人嘴裡像是被塞了什麼東西,給死死堵著。
而那嘴上似還貼了一張符籙一樣的黃字。
他心裡忽起不祥。
下意識道:「慢著!」
然而他聲音終究晚了一步。
那符籙被揭下來的剎那。
那人啊的慘叫,目呲欲裂張大了嘴,從他嘴裡飛出來了大群黑壓壓的蝗蟲!
頃刻間,滿天飛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