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飛蝗,何其可怖!
那些蝗蟲就像一隻有人指揮的軍隊一般,黑壓壓的大片卷在一起,衝出來的瞬間,就將最前方的一名將士給裹住。
慘叫聲只是瞬息,出現在眾人眼中的便只剩一堆骨架子。
縱然是見慣了死人的督查衛此刻也經不住發出驚叫聲。
「退!」
御淵的聲音驟然響起,像是一管強心劑一般。
督查衛有條不紊退於後方。
那些飛蝗在天上盤旋了一圈之後,就朝在場的活人俯衝而來。
「點火,射箭!」
「左右雙翼施藥!」
御淵從容不迫的下令,督查衛迅速結出方陣,火箭齊發射向飛蝗,同時左右方針將治蝗之葯潑灑至空中。
這是此行來之前便準備好的東西。
尤其是這治蝗之葯,過去大衍朝也爆發過蝗災,依靠此葯都能將蝗蟲毒殺或者驅趕。
但此番這葯撒至半空中后那些蝗蟲飛行的動作就停滯了一下,就如一個個會飛的刀子一般又朝活人俯衝了過來。
每一隻衝過來,劃過人的肌膚,便是一道血口。
鮮血的味道一出現,這些蝗蟲顯得更加躁動。
所有人都拔出武器砍殺飛來的蝗蟲,刀劍砍在這些蝗蟲身上竟發出了金屬碰撞后的聲音。
這哪裡是蝗蟲!
這簡直就是蟲形的刀刃!
縱然刀劍能見這些蝗蟲砍死,可這漫天亂飛的架勢,完全就是四面夾擊,令人顧此失彼,難以全面。
便是御淵手背上都被飛蝗給劃破幾個傷口。
但詭異的是,那些飛蝗一碰到他的血,頃刻像是染毒了一般,一個個墜落在地,蹦達兩下便死了。
御淵見狀,眸光一亮。
手掌在沉烏劍的劍鋒上一劃,割破手掌,將自己的血對著飛來的飛蝗一灑。
場面仿若定格一般。
血珠在空中停頓,凡觸碰到的飛蝗,身上悉數冒出黑煙,一個個齊齊墜落在地上。
剩餘的那些飛蝗也像是遇到剋星了一般,齊齊調頭朝遠方飛去。
眾人看著飛蝗離開,這才鬆了口氣,一個個面面相覷,眼裡俱是驚懼。
只是第一個照面而已,他們這麼多人便被飛蝗給了個下馬威。
「啊……」
痛呼聲從隊伍響起,一個督查衛握緊了自己的手腕,卻見一隻飛蝗死死咬著他掌心,半截兒身子直接往皮肉里鑽!
御淵快步過去,拔出匕首,直接在那督查衛掌心上一挑,將那飛蝗挑出來的瞬間,手起刀落,刀尖洞穿它的蟲腹,將它給扎在地上。
「這蟲子吃人血肉,檢查下你們身上各處,可有漏網之魚。」
御淵厲聲下令,眾人趕緊自查。
姬玉衍此刻也走了過來,卻見他臉側有一個小小的被飛蝗翅膀擦破的血痕,除此之外倒沒什麼別的損傷。
御淵看了他一眼,繼續研究起地上的蟲子。
這蝗蟲的體格比尋常蝗蟲要大上一號不止,被洞穿腹腔之後竟還活著。
那手足觸手與翅膀竟都如刀刃一般,異常堅硬鋒利。
姬玉衍沉下眸,「怕是此次蝗災真如遲玉樓若言那般……」
這蟲子橫看豎看都不正常。
不懼蟲葯明火,若非御淵的血可以剋制它們,怕是此番他們一行人都要損傷慘重!
御淵沒有吭聲,用沉烏劍抵住蟲身,就見這蟲子開始痛苦掙扎,身上還滋滋冒出黑煙。
這模樣完全就和沉烏劍落在殭屍身上一模一樣!
御淵目光一沉,又將自己的血滴在飛蝗身上,這隻蟲子蹦達了兩下,果然歇了氣。
很快,那蟲身就起了變化,屍體竟變成泥土一般的樣子,又如土捏出來的一般,御淵吹了一口氣,整個蟲子就化為飛灰。
他心頭也是一重,與姬玉衍對視了一眼。
兩人默契的朝發現遠處那具屍骨走去。
田埂里還躺著一具白骨,先前那鋪天蓋地的飛蝗就是被封在這人的身體里,嘴上的符籙揭開后,飛蝗便涌了出來。
姬玉衍撿起地上那種符籙,皺緊了眉:「御院主可懂道門之術?」
「不懂。」
御淵寒聲道:「不過施術將這些飛蝗封在活人體內,這手段委實泯滅人xin,施術者只怕也是個妖道。」
姬玉衍點了點頭。
此術的確過分殘忍。
且就將人的腦袋這般埋在土裡,不知者上來救援,一但扯掉這個符籙還不立刻成為飛蝗的口糧。
「本王覺得這飛蝗倒像是被人故意封在活人體內,就為了等咱們過來一般。」
姬玉衍沉銀著,看向御淵:
「此地距離雲旺城已不遠,朝廷調令咱們過來的消息也已傳開,路上不見活人,偏巧在這必經之路上出現這麼一個。」
「此人體內被封了那麼多飛蝗,卻還活著,想來是在我們來此不久前才被安置在此處。」
御淵此時的想法與他倒是一致。
「土魃飛蝗再加上妖道……」御淵眯起眼,「看來此番咱們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不過,御院主的血與劍何以能剋制這些邪物?」
姬玉衍狐疑的看著他。
御淵站起身,撇嘴道:「大抵本君長得比你們都好看?」
如此厚顏無恥之言,怕是只有這位敗類爺能冠冕堂皇的說出口。
姬玉衍保持沉默,不發表意見。
何不說是你這人從外毒到里,連邪物都招架不住呢?
御淵朝著隊伍那邊走過去,這會兒眾人大多已整裝好。
阿柒過來道:「二爺,死了一人,剩下還有十個輕傷。」
御淵點了點頭,「讓下面的人都將他們隨身的兵器取出來。」
阿柒傳令下去,很快大夥都將隨身佩劍放在一堆盤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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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淵一睨姬玉衍那邊,挑眉問道:「怎得,二殿下準備讓手下人赤膊上陣?」
姬玉衍明白御淵準備做什麼,點頭道了句感謝,就讓手下的人也將兵器都呈遞過去。
御淵沒有廢話,在掌心割破的地方又劃了一刀,任由自己的血滴落在這些刀刃上。
御二爺大方放血,眾人不由想起先前那些飛蝗死於他血下的場景,一個個看他的目光中都帶著驚色。
放完血,御淵扯下一截兒袍角,隨意把傷口一包,看著眾人:
「此行險阻你們也都看到了,爾等皆是習武之人,對上這飛蝗邪物尚如此,更何況這南野郡中百姓!」
「今日本君歃血,爾等提起兵刃,隨本君斬除妖蝗!」
「誰敢當那慫蛋,本君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