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戳穿

發佈時間: 2022-09-04 10: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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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一點,他遺漏了?

 白子鳶聽著那話,瞳眸極快地眯了一眯,卻又很快地笑了笑說,「墨少是又要強加什麼給我么?」

 「別裝了。」

 墨天絕眼眸犀利,雖然他不清楚白子鳶當初是如何讓所有人都看到他重傷又整容的,是另外找了個替身,還是真的自己受傷,但有一點,他十分肯定,白子鳶一定不是白母那個在滑雪比賽中出事的兒子。

 而在傷愈之後,白子鳶也根本沒有再繼續滑雪這項運動,換言之,白子鳶應該根本不會滑雪。

 「白子鳶,既然你堅持自己是白母的兒子,那作為曾經的青年組冠軍,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場。」墨天絕嗓音冷酷,道。

 白子鳶眉頭微微蹙。

 雲薇薇則是愕然,她自然聽出了墨天絕的意思,他依舊堅信白子鳶是黑衣人,並提出了最直接的、戳穿白子鳶的方式。

 比賽滑冰。

 一個曾經青年組冠軍,就算中間有十年不曾再滑雪,但技術再生疏,都是不該輸給一個業餘者的。

 這一刻,她其實根本分不清誰真誰假,誰都是那麼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真。

 可其中,又必定有一個是假。

 她該信誰,她不知道。

 所以,比一場,是不是最直接?

 「怎麼樣,白子鳶。」

 墨天絕又問了一次,那黑瞳如墨,像是鷹隼一般銳利,「別說自己骨傷未愈,我查過你的病例記錄,你雖然不能再從事劇烈的運動,但只要不是長時間高負荷的強度,你單是比一場,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白子鳶眸光微微閃,眼帘微挑,不動聲色道,「既然墨少下了戰書,我又豈有拒絕的道理,但也請墨少記住自己的話,如果我贏了,就請墨少,別再將黑衣人和我相提並論了。」

 離洛杉磯大約15小時車程的高山滑雪場,是南加州最受歡迎的滑雪勝地。它隱藏在聖加布里埃爾山脈的大松樹區,是洛杉磯國家森林的一部分。

 這裡經常舉辦滑雪比賽,也有高難度的斜坡供人挑戰。

 墨天絕和白子鳶雙雙換上了滑雪服。

 墨天絕神色冷冽,看向白子鳶,道,「我每年會來這裡雪滑兩三次,但加起來不超過20次,我的水平屬於業餘,你作為參賽水平,訓練的強度應該以百計算,比賽前各自熱身十分鐘,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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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白子鳶勾唇,臉上是悠哉的光,就彷彿自己真的是往日的冠軍,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

 墨天絕冷笑一聲,去到另一片滑雪塞道。

 也是在那一剎那,白子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真是沒有想到,墨天絕會直接說要和他比賽滑雪。

 他千算萬算,確實沒有算到這一點。

 但,誰說這遊戲,他就一定輸定了?

 輕笑著,白子鳶捏了捏自己右耳的耳釘,這其實是一枚經過特殊處理的耳麥,他對著耳麥冷聲道,「立即通知我母親,讓她想辦法阻止比賽。」

 這種時候,也唯有孟月蟬,能不引起任何懷疑的將比賽阻止。

 當然,他還會和墨天絕比,但絕不是今天。

 他需要時間來練習,只要三天,他絕對有把握贏過墨天絕。

 就是這種較量,才令人興奮。

 白子鳶妖孽的面龐露出邪肆的笑容,他又根據記憶,搜刮出關於滑雪的一切。

 出於陰影考慮,自事故后,白母和其他人都不曾在他面前提過滑雪二字,他也從不用擔心有人會要他再滑雪,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看了不少有關滑雪的書,這樣他在與人交流的時候,才不會有任何破綻。

 雖然只是紙上談兵,但應付現在,也夠了。

 與此同時。

 不遠處,雲薇薇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墨天絕,他一身白色的滑雪服,看起來英俊極了,他緩緩蹲身,摘下手套,用自己溫熱的掌心捂著她的臉,問,「冷不冷,我再讓保鏢給你加兩條毛毯。」

 她已經被包成熊貓了好么。

 墨天絕為了怕她冷,還讓保鏢去買了幾個暖寶寶,就捂在她的后腰和膝蓋,然後等不熱了,又沖熱,給她換新。

 他對她,真的很好。

 雲薇薇心尖微動,如果,這一切,真的只是白子鳶的詭計該多好?她怎麼可能不打從心裡想要相信墨天絕?

 「墨少,你會贏的,對么?」雲薇薇回握他的手,問。

 墨天絕頷首,「雲薇薇,我保證,很快,我就會讓白子鳶無所遁形。」

 叮咚叮咚……

 手機鈴卻是倏爾響起。

 墨天絕蹙眉,看向來電顯示,竟是,孟月蟬!

 墨天絕一雙瞳仁劇烈閃爍,那眼底,皆是難以置信的光。

 要知道,這個號碼,他其實已經在手機里保存了20年,但這20年來,它從沒有主動地響起過。

 都是他打過去,但那頭,沒幾秒,就說有事,然後掛了。

 但現在,它卻,主動地響了。

 母親……

 墨天絕緊捏手機,快速地接起,只是還未開口,那頭就傳來一串急急的英文,「請問你是這個手機號的兒子么,這裡是醫院,你母親出了車禍,我們看到電話薄里兒子的標註就打過來了,你母親現在需要做手術,但她昏迷了,需要家屬確認簽字。」

 墨天絕瞳仁劇顫,「我母親怎麼會出車禍,她現在在哪家醫院?」

 「你母親現在在加州UCLA醫院,她是和一輛車相撞,具體車禍原因我們也不清楚,但她小腿骨折,需要立即做手術。」

 母親在加州?

 墨天絕愣了愣,然後想起,每年,母親都會在美國舉行一場畫展,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母親辦畫展的時間。

 「麻煩你們立即給我母親做手術,我馬上過來。」

 墨天絕掛斷電話,卻又突然一動不動,然後眸光晦暗地看向雲薇薇。

 雲薇薇眉眼急切,說,「墨少,既然你母親出了車禍,那你趕緊過去吧。」

 可是比賽。

 墨天絕看向另一頭賽道上的白子鳶,他的每個熱身動作都看著嫻熟無比,卻又沒有真的去滑,他顯然,是在做做樣子。

 一路他所料的,白子鳶根本不會滑雪。

 但,現在不會,不代表幾天後不會。

 一個深諳人心理的心理醫生,一個黑衣人的幕後boss,這樣的人,又豈會沒有一點過人的智商?他若錯過這次,或許,白子鳶自己練習上幾天,就能達到和他一樣的水準。

 到時候,孰勝孰負,就難說了。

 「墨少,比賽其實可以推遲的,還是你母親的手術要緊。」雲薇薇不知墨天絕心中所想,只是直覺地認為,在母親的安慰和比賽之間,自然是母親更重要。

 墨天絕不語,只是捏著手機的手緊緊地攥著,他的面色沉鬱如深潭,幽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母親。

 和所愛。

 他緊緊地盯著雲薇薇焦急的眉眼,她的眼中充滿了擔憂,這一刻的她,依舊還是信任他的,可再過幾天呢?

 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

 什麼更重要?其實都重要。

 但……

 唇死死地下抿了一下,墨天絕倏爾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肖逸南,「你在哪,我母親出了車禍,在加州的UCLA,你先趕過去,我半小時后出發。」

 「你母親出了車禍?那你還不趕過去?」

 那頭的肖逸南其實正在和洛杉磯的醫生商量給墨天絕做開顱手術的事,他以為墨天絕既然已經搜集好了白子鳶換臉的證據,那這事等於就結了,卻沒想,還有事?

 墨天絕嗓音冷厲,說,「我在高山滑雪場。」

 肖逸南聽到滑雪場那三個字愣了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什麼,「靠,那白子鳶又使幺蛾子了?還是雲薇薇依舊不信你?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滑雪,你腦子裡的金屬碎片要是因為衝擊移位了怎麼辦!」

 墨天絕不語,只是掛斷了電話,他知道縱然肖逸南再嗷嗷叫,都一定回去他母親那裡。

 雲薇薇看著墨天絕重新戴上滑雪手套的手,表情瞠了瞠,「墨少,你不趕去你母親那嗎?」

 墨天絕瞳色深深的看著雲薇薇,輕撫她戴著口罩的臉,低沉說,「雲薇薇,肖逸南會趕去母親那裡,肖逸南是醫生,他的作用比我更大,可你,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我守護你,如果錯過這次,我怕我又會失去你,雲薇薇,我只是不想再讓你離開,我必須緊緊地抓牢你才可以,你懂么?」

 男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地圈抱住。

 多麼柔情的話,竟然,是會從他這張一個冷酷的男人口中說出。

 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只是,想到墨天絕的母親,雲薇薇又不忍墨天絕為了她而耽擱。

 而且,但是墨天絕剛剛的那一句話,已經足夠她的動容,夠了,或許,她就是應該堅定不移地相信他的,就像他說的,他這麼愛她,怎麼忍心傷害她的孩子?

 「墨少,我相信你,你不需要再和白醫生比賽了,你快去看你母親吧,我也陪你一起去。」

 墨天絕看著她柔和的眉眼,更緊地握住她的手,「雲薇薇,你終於信我,但比賽,我還是要比。」

 他很清楚,什麼叫斬草除根,雖然這一刻雲薇薇因為感動而信她,但這種信任,並不足夠堅定,因為白子鳶就像一枚定時炸彈,隨時會引爆危險。

 他必須抓住這次的機會,讓雲薇薇徹底地看清白子鳶的偽裝,唯有這樣,雲薇薇的心,才不會在未來有任何動搖。

 「雲薇薇,相信我,我一定會贏。」

 墨天絕親吻一下她的額,接著,起身走向白子鳶。

 白子鳶眸光微訝,他竟然……選擇了不去管孟月蟬。

 眉頭狠狠地蹙了蹙,白子鳶唯有靠推了推滑雪的眼鏡,才掩飾了自己這一刻的微亂。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了。

 真不愧……是那個男人的兒子。

 白子鳶冷笑一聲,可,以為這就是結局么,那就,真的太天真了。

 「墨少,那我們就開始比賽吧。」

 白子鳶輕笑著說。

 「白子鳶,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笑多久。」

 墨天絕冷冷置身,站上賽道。

 一望無際的滑雪場,唯有叢叢的針葉樹錯落。

 這是天然的賽道,需要經過無數的彎角和陡坡,沒有滑雪中級水平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成功抵達山底的。

 隨著一聲口哨。

 兩具同樣頎長的身形,從半山腰,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