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好好聊天,結果演變成了拳腳相加。
只是這拳腳中還是打情罵俏的成分居多。
這場小朋友般的談情說愛,最終在大哥警告的咳嗽聲中,宣告暫停。
轉眼間黎明便至,遲柔柔和御淵也沒耽誤,兩人回屋換好行裝之後,就逮著徐二愣子出發了。
臨行之前,遲柔柔站在城樓上,看著源源不斷被帶進城中的災民,看著他們因飢餓而佝僂如菜色的面容。
腦中莫名其妙的浮現昨夜在腦海中迴響的那句話。
「混亂、戰爭、飢荒、死亡……」
四禍……
而南野郡的飛蝗之災所釀成的結果不就是……
「飢荒……」
「什麼?」御淵疑惑的看著她。
遲柔柔目光閃了閃,偏頭看向他:「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我做了一場夢嗎?」
「真做夢了?」御淵愕然道。
遲柔柔白了他一眼,平時那麼聰明一人,怎就忽然瓜皮了?
「先離開雲旺城再說吧,反正這夢也不長。」
遲柔柔開口道,御淵點了點頭,抓住徐雲之的脖子就準備瞬移。
……
徐雲之師尊的故地名為須彌谷,與南野郡倒是相聚甚遠,御淵現在雖有瞬移靈法,千里之遙只需眨眼間。
但奈何徐嬤嬤凡胎肉體,委實頂不住這瞬移的『刺激』啊。
倒使得御二爺不得不『憐香惜玉』!
徐雲之間歇式嘔吐的過程中,遲柔柔正好同御淵說起自己昨夜的夢。
「混亂、戰爭、飢荒、死亡……」
「這是何意?」
御淵一皺。
遲柔柔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不過今早走時我看到那些災民,就想到了『飢荒』兩字。」
「夢中那個聲音提到四禍,四大屍祖恰好也有四人,而此番南野郡的飢荒又是因為狗雜碎令土魃為禍所引起。」
「我總覺得這些不是巧合。」
遲柔柔抿了抿嘴,眯起眼:「最重要的是,為何我會做夢?」
「沒準不是夢呢。」御淵沉銀著,看向她:「或許是真實的記憶,只是被抹去了。」
遲柔柔怔了怔,嘖了一聲,「這該死的謎團還真夠燒腦的。」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線索。」
御淵拉著她往前走,「假設四大屍祖對應的是四禍的話,那日那個黑眼女人又稱我們為殘次品,聽上去,這座深淵大獄更像是一個丟棄放逐渣滓的地方?」
「咱們是渣滓?」遲柔柔一挑眉。
「是不是渣滓那些烏眼鬼說了不算,咱們自己說了才算。」
御淵冷笑了一聲。
「倒是有一點的確有些奇怪,肉肉你的靈覺似乎敏銳的有些過頭。」
御淵看向她,「當初烏眼雞曾驚訝過,為何你能感覺到那黑眼女人的存在。」
遲柔柔皺了下眉,想自吹一下自個兒天賦異稟吧。
但忽然又覺得在這個虛假的世界里,太過有天賦好像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一場滑稽戲,表演的再精彩,都改變不了主角是小丑的事實!
夢境之事暫且擱置一邊,此夢像是一個碎片,依舊缺少一根線將其串聯在一起。
在徐雲之快要吐出懷胎十月的架勢之後,須彌谷終於到了。
此地應該是位於大衍腹地之中,乃一處清幽山谷。
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一踏入此地,便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還真是個好地方啊!」
在南野郡看了好一段時間曠野黃沙禿地皮,乍見鳥語花香,真真是讓人心神一松。
御淵卻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遲柔柔疑惑的看向他,還沒等御淵解釋,徐雲之止住了『孕吐』扯起嗓門對著谷內一喊。
「孩兒們,你們徐爹爹回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孩兒們?
遲柔柔一臉詫異,她沒感覺到這谷內還有人的氣息啊?
很快,她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下蘇醒,從土堆里爬了出來,鑽出草叢朝著他們靠近。
遲柔柔定睛一看。
西八……
這鋪天蓋地蠍子長蟲螞蟻蛇,烏泱泱的宛如一隻軍隊,直接拱到了他們的眼前來。
徐雲之幾分得意的看向遲柔柔。
小樣兒,這麼多蟲,看你怕不怕!
卻見遲柔柔面上沒太多變化,直接吞了口唾沫。
她扯了扯御淵的袖子,小聲道:「芋頭,一會兒你讓我咬一口,這徐嬤嬤也太客氣了,他怎麼知道我饞肉都饞心慌了?」
「蛇羹,蛇膽,全蛇宴,油炸蠍子和蜈蚣……雞肉味的,嘎嘣脆,可好吃了……」
御淵噗哧笑出了聲,看著徐雲之發青的臉色,戲謔道:
「放心,徐二愣子家大業大,一定管飽!」
徐嬤嬤氣的都想一針給遲柔柔扎過去了,你咋就知道吃?!
這些可都是他的寶貝,幾代傳下來的蠱蟲,是拿給她油炸了下酒的?
徐雲之吹了個口哨,讓自己的寶貝軍團趕緊撤退,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毒蟲大軍撤退,三人直接進了須彌谷。
此處乃徐雲之長大之地,御淵顯然也曾來過,兩人都顯得極為熟悉。
遲柔柔好奇的看了一圈,委實有些喜歡上了這地方。
不過,還是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
「徐嬤嬤,蓮池在什麼地方?」
「谷內最深處,今兒時辰不早……」
徐雲之說完,直接閉上嘴,嫌棄的看了眼御淵:「差點忘了你個敗類都不是人了,壓根也不會累。」
「罷了,你曉得路,直接過去吧!」
徐雲之說完,扭頭就要進屋。
「你不去?」
御淵一挑眉。
徐雲之回頭給了他一個冰冷的視線,「想搞死我,你直說。」
再吐下去,他指不定吐得就是五臟六腑了!
御淵鄙視的嘖嘖兩聲,戲謔道:「誰說本君要瞬移了,你這裡景緻不錯,本君準備步行。」
徐雲之真是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嘭的一聲關上房門,厲聲道:「狗飯我更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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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侃完徐雲之,御淵像是舒坦了仰頭大笑了幾聲,這才帶著遲柔柔離開。
兩人信步走在須彌谷里,遲柔柔看著他忍不住道:
「我真是好奇,你和這徐嬤嬤到底是怎麼成為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