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季明軒沒有繼續沉默，靠在椅背上，扶著額頭厲眸掃向易凡柔，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兒，難保不上心。
關悠毫不猶豫按下接聽鍵，把免提打開，在場的人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季夫人，我女兒不聽話，跑到季氏給你們找麻煩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不跟她計較？」顧青山為了易凡柔，一把年紀了還低三下四，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她撞到我沒事，可今天撞到季明軒的刀尖上，這……不好辦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精明：「不如，你和我丈夫談談？」
和季明軒……顧青山犯起難，他不好說話，只怕不給出點什麼，不會輕易放過易凡柔。
猶豫半晌，就在關悠以為顧青山要放棄的時候，對方忽然應聲：「好，你把手機交給季總，我和他談談。」
「爸爸，我就在季氏，你來接我啊！」易凡柔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淚水弄花，看上十分嚇人。
「不必了。」關悠手伸到一半，季明軒忽然冷聲說了這樣一句，隨後又淡淡地加了一句：「不過，我想問市長一件事，商場是你親自檢查的，出了問題怎麼不先告訴我？」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栽贓季氏，再告訴季明軒，不是抱起石頭砸自己腳嗎？
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理由，聽得季明軒發出淡淡的笑聲，接著是比臘月的寒風更冷的聲音：「您的千金我會放走，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若是還惹到我的妻子，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是，是……」顧青山的語氣忽然輕鬆了許多，連連道謝。
就在關悠以為會嚴懲易凡柔的時候，季明軒卻說了讓她意外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不懂他為何會忽然改變主意。
關悠整個上午都覺得心裡不舒服，中午又是一個人吃飯，更是鬱悶到不行。
「關設計師，」衛蔚走到關悠面前，低聲喚了一聲，接著繞到旁邊，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問：「我是特地過來找你的，能坐下聊嗎？」
衛蔚現在是梨木傳媒的人，她不想和黎繼鋒有牽扯，自然也不願意與他公司的人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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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顧自地吃了幾口，味同嚼蠟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只好放下碗筷，看著固執站在身旁的女人，無奈道：「想做黎繼鋒的說客，還是免了，我不會參與紅日的服裝設計！」
「黎繼鋒？」衛蔚疑惑，難道網上的傳聞是真的，黎繼鋒和關悠真的有一腿？
似乎也感覺到衛蔚的疑惑，關悠這才抬眸望向對方，語氣輕佻，問：「難道不是？」
衛蔚立刻搖頭，誠心十足，不偏不倚與關悠對視：「不是，我是為了易凡柔的事情來的。她現在全網爆我的黑料，意圖封殺我，您能不能幫幫我？」
關悠這才摸清衛蔚的來意，摩挲著勺子，擰起眉頭道：「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你現是梨木傳媒的人，你也知道季氏和梨木傳媒有過節，所以，我不能幫你！」
其實，她只是單純不想和黎繼鋒扯上關係而已。
「如果我告訴你，商場遭殃，是顧青山為了給易凡柔出氣，故意這樣做的，你也不打算幫我嗎？我可以做人證！」
顧青山是只老狐狸，做事向來不會留下疑點，就憑一個人證，就想扳倒？別做夢了！
況且，這件事的後續，還需要季明軒定奪，她做不了決定。
關悠不說話，衛蔚徹底偃旗息鼓，臉上全是失望：「我以後不會煩你了。」
自從這天之後，算起來關悠已經半個月沒有見過衛蔚，她真怕已經被顧青山的人……
「部長，今天還是我拿，改好的樣衣給衛蔚送過去？」有了上次的教訓，萬雅敲門之後，隔了十秒才推門進來。
素凈的禮服放在桌上，關悠卻沒有心思去看。
正巧，易凡柔發了幾張穿禮服的照片在微博上，得到了不少的稱讚，轉眼間就上了熱搜。
叮咚一聲，是易凡柔發過來的私信：關悠，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這些禮服，你覺得你能做得出來？
庸俗的顏色搭配，自己確實做不出來。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立刻站起來，對萬雅點頭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畢竟，自己可以按照衛蔚的尺碼改的，若是她出了事，真就看不到易凡柔妒忌的目光了。
把桌上的禮服收好，放進後背廂里，上了車還不見萬雅，探出頭看去，正看見萬雅掏出手機，自拍了幾張。
「上車！」關悠擰眉，本有些不悅，但想到小女人都拜金，也就沒把不悅表現出來。
「部長，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這麼好的車，真的比一般的車舒服太多了！」萬雅摸著真皮座椅，眼裡的羨慕驅散不開。
她沒有想到黎繼鋒會親自迎接自己，目光不偏不倚和他對上，迅速別過臉，差點撞在台階上。
萬雅看見關悠失態，又掃了一眼門口的黎繼鋒，心中瞭然：「部長，要不你在車上等我，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不用。」關悠停好車，謝絕了萬雅的好意，只要自己心裡沒有邪念，見到他也無妨。
黎繼鋒走上來，替她拉開車門，恭敬地站得筆直：「關悠，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
關悠淡淡掃過黎繼鋒波瀾不驚的臉，微微擰眉：「你不是早知道我會過來？」
若不是知道，何須站這裡迎接？
「哈哈，看來是我演技拙劣，讓你見笑了。」黎繼鋒皮笑肉不笑，往旁邊走了半步：「不過，我是真心歡迎你過來，送完衣服，我還想和你談談紅日的服裝設計。」
關悠本想立刻回絕，但想起季明軒的建議，又閉上嘴，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好。」
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既然他都不介意，自己為何還要介意與黎繼鋒接觸？
走到十六層，衛蔚立刻應上來，臉上堆起的笑十分真誠，坦然地接過萬雅手中的盒子：「我這就去試一試。」
片刻后，衛蔚從門後走出，小心翼翼提著裙擺，走到視野中央。
淡粉色襯得衛蔚的肌膚白皙透亮，精緻的鎖骨，纖細的腰身，搭配著及肩的短髮，整個人看上去，彷彿是童話世界走出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