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悠眸子亮了亮，雖然知道這件禮服的設計做工都屬上乘，但沒有想到竟會這麼驚艷，穿著這條裙子的衛蔚，彷彿是天生的公主。
衛蔚忍不住咧開嘴笑，她從來沒有穿過這麼完美的禮服，連觸碰都變得小心翼翼。
「真的好漂亮啊！」有路過的工作人員看著，便再也移不開眸子，忍不住讚歎一句。
「聽說這件禮服本屬於市長千金，奈何人家過分挑剔看不上，這下有得後悔了！」另一個人低聲插了一句。
關悠微微揚起下巴，半耷拉著眼皮，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透露著滿意。
「這件裙子……」一個梳著油頭，唇上留著八字鬍的男人停下，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件禮服看了好一會，問旁邊梨木傳媒的工作人員：「這件禮服的設計師是誰？我要見她。」
伸出食指，指了指背對著他的關悠，小聲說道：「就是她。她是季氏的設計部總監。」
修長又筆直的雙腿，纖細的腰，再往上則是挺得筆直的脊背，渾身上下散發著溫婉的氣息，杜鳴想了想，最終找出個超凡脫俗，來概括眸子里的女人。
走過去，他主動伸出右手，與關悠打招呼：「你好，我是國博會的設計總監，我對你的設計很有興趣，能和你談談嗎？」
精緻的眉眼，挺俏的鼻子，性感的唇，雖然見過形形色色的女性，但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
他的修養並未讓眸光過久停留，臉上的淡笑越來越淺。
「你好，我是關悠。」自我介紹完，便鬆開了握住的手，走到衛蔚面前，整理一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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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身後腳步聲響起，她微微擰眉，轉頭問：「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想和你談談，想邀請你……」
「不必了。」不等對方說完，關悠便打斷了他的話，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忙，真的抽不出時間，設計國博會的服裝乃至場景。
更重要的是，去國博會，難免會遇見易凡柔，她並不想和易凡柔有接觸。
「聽說你是季氏的員工？」見關悠投來防備的目光，杜鳴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道：「關小姐，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參與國博會，會給您的公司增加曝光度，考慮一下吧。」
言語誠懇，若是再拒絕，恐怕會落人口實，說自己傲慢，而且他說得在理，經過商場的事情，季氏的名譽大不如從前，不如借這次機會，調整一下口碑。
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胸前的輕紗，她回頭望向杜鳴：「我上午沒時間，下午可以嗎？」
「當然可以！」杜鳴驚喜一聲，笑得幾乎看不見眼睛，可見他是有多開心！
留下聯繫方式和約定地點后，在身後人的催促下，杜鳴離開了梨木傳媒。
一晃眼就到了下午，關悠掃了一眼萬里晴空，心裡沉甸甸的，這件事還沒告訴季明軒，不知道他知道了，會不會埋怨自己自作主張。
搖了搖頭，想這些幹什麼，這麼做也是為了季氏好，他應該不會怨懟。
否定了心裡的想法，關悠早早就來到約定的咖啡廳，拿出自己曾經的作品，緩緩翻動欣賞著。
半個小時后，她的耐心幾乎已經耗盡，拿起手機準備，找出上午新存的那個號碼，猶豫了幾秒，還是撥了過去。
冰冷的女聲從話筒里流利地流出，她眸色沉沉，手指無力地捏住手機。
這次的決定太草率，竟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從硬質人造皮革的沙發上站起來，她把卡放在桌上，聲音冷淡聽得出幾分薄怒：「結賬。」
從季氏出來的時候，還是大晴天，想不到這個時候已經有了雷暴的徵兆。
剛走出餐廳，豆大的雨點便密密麻麻砸了下來，關悠猝不及防地拿起包放在頭頂上，繞過前面的場地，走到對面的停車場去。
短暫的幾分鐘，身上就已經被雨水浸濕，她捂住口鼻打了個噴嚏，再拿出紙巾擦拭濕透了的頭髮，心裡想著該不會感冒吧？
怕什麼來什麼，到半夜的時候，她覺得渾身滾燙，眼皮如有千斤重，怎麼也掀不起來，手在黑暗中摸索著。
玻璃打碎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十分刺耳，她擰起眉頭，往前一用力，不知怎的從床上滾到了地上，後背恰好落在了玻璃渣上面。
「嘶——」她疼得輕嗤了聲，接著王嫂的聲音混著腳步聲，窸窸窣窣到了面前。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
她側了側身子，後背傳來細細碎碎的疼，剛要伸手觸碰，手就被人捏住。
「傷口剛上過葯，不要去碰。」季明軒收到王嫂打來的電話，氣急敗壞地往醫院趕，看見她蒼白的臉，一拳砸在旁邊的白牆上，他在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妻子。
關悠勉強一笑，任由手把季明軒握住，盯著他眼下的黑眼圈，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聲音微弱：「你去休息，我已經沒事了。」
他一夜沒睡，被關悠一提醒，神經放鬆下來，立刻打了個哈欠，著實有些累了。
不等他睡下，彭城的電話就來了：「季總，得到新的消息。」
「你先等等。」季明軒打斷彭城，掃了一眼關悠，指了指門口，低聲說：「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幾分鐘后，門被人推開，她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眸光淡淡，沒有絲毫意外。
「關悠，被人遺忘的滋味怎麼樣？」易凡柔進來的時候，順手鎖了門，她走到床旁，諷刺地笑了笑：「你知道杜鳴為什麼會這麼做嗎？因為我！」
陌生的名字，關悠想了許久，才想起杜鳴就是昨天主動向自己搭話的男子。
她微微眯起眼睛，盯著易凡柔得意的臉，問：「他是你的人？」
「不是。」易凡柔順著椅子坐下，看了看手指：「我聽說他要來找你，就借我爸的名義，請他吃飯。」
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見：「後來，我趁他去廁所的空檔，把他的手機關機了。」
怪不得自己打杜鳴的電話會是關機狀態。
關悠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如果被季明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