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天上。
遲柔柔和御淵這一走,直接攪黃了姜嬈的生辰宴。
他們兩個這一消失便是一天一夜,許多人都好奇這兩人去了什麼地方。
這一架打的得有多慘烈,才能打這麼久?
原本生辰宴一過許多人都是要離開的,這下倒好,為了再看一會兒熱鬧。
這些貴客全都都留在八重天上,就等著兩人回來露面呢。
鐵真雖是回來了,但八重天上還是留了一些黑市的人,也算是穩定人心了。
這場攪合的盛宴,最氣的還是姜嬈和姜王后了。
眼看著一副好牌被打的稀爛,偏生兩人面上還不好暴露出不忿來。
誰叫十方浩海現在和羽族成親戚了?
璇璣宮裡,沒見其他人的影子。
姜姬xin子清冷,平素也不喜歡下人太過貼身服侍。
是故,沒有她的明旨,一般沒人敢太靠近大殿。
如此,倒是便宜了某位大人物。
帝鉞自榻上起身,整理著衣袍,背後一隻玉手勾了過來,冰雪鐫刻般的美人貼著他的後背,面上還帶著幾分慵懶。
「晚些再走。」姜姬輕聲道。
帝鉞回頭在她眉心一吻,勾唇道:「再不走可要叫人察覺了。」
姜姬一挑眉,「你還怕人察覺?膽子那般大,竟直接把柔柔帶人前去了。」
帝鉞聞言不由笑了起來。
「她這五年吃了太多苦,我可不能讓她再受委屈。」
「這倒是。」
姜姬嘆了口氣,沉下眸:「此番若非是她跟著你一起出現,怕是連我都認不出她來。」
「得是經歷了什麼,才能改頭換面至那種地步,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可不就是脫胎換骨了嗎?
遲柔柔在大獄下經歷了什麼,御晞早已告訴了他。
四王族當時的合力一擊,將遲柔柔的肉身徹底摧毀。
她和御淵換過血,身帶深淵氣息,也是因此,她肉身的毀滅才能營造出最佳的騙局,矇混過那四位神王。
只是要重塑肉身,又豈是說的那般簡單。
在時間停滯的大獄里,一次次的失敗,就意味著要打碎血肉骨頭從頭再來。
她的的確確是脫胎換骨了。
但而今的破繭成蝶,卻不知是經歷了多少次的粉身碎骨!
帝鉞心疼自己妹妹。
發自骨子裡的疼!
他們之所以能逃出深淵大獄,全是遲柔柔用命換來的。
一個男人卻還要自己妹妹犧牲至此……
「我欠傻小鳥太多,也欠你太多……」
帝鉞握緊姜姬的手。
姜姬看著他,忽然動手,掰住他的下巴,幾乎是蠻橫的將他的俊臉扳向自己。
完全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溫柔。
帝鉞失笑看著她,眼神卻是溫柔的。
不管在外間如何冷硬,唯有面對姜姬時他才會卸下所有防備的冷漠。
「又開始說胡話了。」
姜姬挑眉道:「再敢說誰欠誰這種話,我大耳刮子抽你。」
帝鉞勾住她的後腦勺,在她唇上用力一吻。
「對我還是這般不客氣。」
姜姬瞪了他一眼,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將他推開。
「不管是我還是柔柔,我們所做的任何選擇,都是我們自己的意願。」
姜姬說著,從榻上起身,體態婀娜的走到一旁取下衣裙,背對著他道:
「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是太過自以為是了。」
姜姬穿著衣裙,偏頭睨向他,臻首微昂:
「誰說女人定要男人保護?」
「我們能自己保護自己,同樣也能保護你們!」
「這是我們自己的道,把你那該死的自責收起來,蠢男人。」
這世間,剛罵帝鉞是蠢男人的,估計也只有姜王女了。
何止是姜王女,完全就是姜女王!
帝鉞看著她,俊臉上掩不住笑意。
他喜歡的便是這樣子的姜姬,這樣子的般若。
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驕傲。
她高高在上,卻不盛氣凌人。
從不會為任何人折斷自己的堅持與道!
對帝鉞來說,她是他的所愛,也是他的良師益友。
姜姬已穿戴整齊,見他還坐在榻上出神,不由笑了:
「還不走,不怕被人知道帝鉞王夜宿璇璣宮了?」
帝鉞起身,將衣服裝好,在她唇上一啄。
「要不了多久,我定會讓整個四州三海知道,你是我的。」
姜姬嗔了他一眼。
替他理了理衣襟,輕聲道:
「後面的戲還是得好好演,莫教人懷疑到了柔柔頭上,我父親……」
姜姬說著聲音沉了沉:
「他應該快出關了,否則姜王后不會那麼急著想要奪權。」
帝鉞點了點頭。
「你自己小心點,眼下傻小鳥回來了,此番倒也是個機會。」
姜姬嗯了一聲。
帝鉞略有幾分猶豫。
像是看出他的遲疑,姜姬展顏一笑。
「放心大膽干你要乾的事情!」
姜姬一字一句說道,眸色堅定無惘:「對我來說,九重碧落從來都不是家。」
從她這些家人,親手將她的七情六欲給割裂時起,她就算不上姜家人。
她的過去,只不過是個只知修鍊,無情無心的木偶罷了。
是姜王族神輝不倦,家門不衰的工具。
誰又曾真將她當作是個人過?
帝鉞輕吻她的額頭:「這種日子,很快就會過去了……」
「嗯,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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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鉞和姜姬之間,不用言說太多。
有一種信任,超脫於骨血,牢刻在靈魂深處。
沒有再久留,帝鉞離開了璇璣宮,回了行宮那邊。
行宮裡。
御晞現在就宛如一個孤兒。
娘爹一見面,那叫個天雷勾地火,完全忘記還有個便宜兒子了!
結果大舅子又忙著和大舅母暗度陳倉,一夜未歸。
他就只能在行宮中與扁毛畜生乾瞪眼。
金鵬與他幾乎是互瞪了一夜,終於把帝鉞給瞪回來了。
一見到帝鉞,御晞就往他身邊拱過去。
「舅舅!我要我娘!」
這話聽得帝鉞都是一噎。
金鵬直接嗤笑了起來,鄙夷的看著御晞:「你還要奶不?」
一個大男人整的像是沒斷奶的小屁孩似的?
「別鬧了。」帝鉞沉眸喝道。
兩人這才消停,但看彼此的眼神中仍舊滿是不爽。
帝鉞正要說這兩個小傢伙一句,就感覺兩股熟悉的氣息。
他挑眉走出房門,朝天際看去。
總算是『打完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