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淺淺的聲音落下來之後,電話的另一頭就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在這一瞬間他能夠聽到的,只有吹來的風聲。
山上的風大。
呼呼的,揚起了散亂的頭髮,也迷了眼睛。
過了好半晌之後,陸靖軒忽然笑了起來,「原來你真的已經都想起來了。我真的很高興,你不知道我期盼了這件事多久。我……我真是太開心了。」
余淺淺的聲音里有些說不出來的厭煩,「我剛才就已經說了,不要裝。我有沒有想起來,會不會想起來這件事,你不是比所有人都清楚嗎?」余淺淺微微揚著頭,已經開始西斜的陽光從天空灑落下來,照進她的眼睛里,折射出璀璨而冰冷的光芒,「那隻會讓我感覺到十分的厭煩!」
「好吧,我承認。嚴輕風是我派過去的。我會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讓你找回記憶。」陸靖軒的態度十分的溫和,他用一種十分無奈的語氣說道,「我真的是是沒有辦法才會這麼做的。如果我不讓你想起來的話,那你永遠就不會想起來不出來,雖說那樣活的也挺好的,但是,那不是你,不是真正的你自己。淺淺哦,不……千雪你就算是生我的氣,也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的是不是?」
余淺淺毫不猶豫的說,「不,我不能理解。」
聽到余淺淺冷冷的話,陸靖軒愣了一下,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余淺淺會這麼說。
他錯愕了片刻,忍不住的問道,「難道你就不想做你自己嗎?每個人不都是想要做自己的嗎?
余淺淺再好也不是她,他覺得沒有沒有誰不想做自己,從這個角度來看,他沒有錯的。
余淺淺毫不猶豫的說道,「不想。我一點兒都不想做自己。所以,陸靖軒我警告你,你千萬不要用你的想法來揣測我。」
陸靖軒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千雪你……你這是在生氣嗎?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余淺淺沒有把陸靖軒的賠禮道歉放在眼裡,她單刀直入的問道,「你不來找我嗎?這樣煞費苦心的混進余家,還把嚴輕風放在我爺爺的身邊,讓我想起了一切。你所有的都達成了,現在還不來找我嗎?」
陸靖軒的聲音更加的溫和,「如果親愛的想要看到我,那我一定會在最短最快的時間之內出現在你面前。」
對於陸靖軒這一番深情的話,余淺淺的神情,越發的漠然,她很乾脆的說道,「二十分鐘之內,我要在寒山的山腳下看到你。如果你沒有趕到,就一輩子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可以當做我在開玩笑,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根本沒有在開玩笑。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
「千……」陸靖軒還想說什麼,在他才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手機就已經被人無情地掛斷。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盲音,他有片刻的茫然,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感覺。
除了,假裝失憶的那段時間以外,他整個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他被無數人追捧,被無數人崇拜,可以說,陸靖軒是很多人心中的神。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他不客氣。
陸靖軒心裡的感覺有些複雜。
還沒有說什麼,阿達就忍不住了,他滿心的氣憤,怒聲說道,「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對您的態度這麼差!難道小姐不知道,您是她的未婚夫,以後是她的丈夫嗎?更何況小姐當年闖了那麼大的禍,要不是你一力承擔,當初又怎麼可能僅僅是追捕,怕都會要了他的命吧!她又哪裡被余凱毅救助!她到了華國來,做什麼余家的大小姐!」
之前陸靖軒也是十分不快的,不過看到阿達這麼氣憤,他心裡的憤怒已經消散了。
陸靖軒不輕不重的斥喝著,「胡說什麼呢?千雪,不過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件事,這才沖我發脾氣。你也知道這人啊,往往都是把脾氣,自己的不好,都展露給自己最親近的人。納蘭姑姑死得早,我這個未婚夫,就是千雪最親近的人,她有些脾氣沖著我們是理所應當的事。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包容。」
「就算是這樣,小姐也不能總沖你發脾氣,要不然這讓其他人怎麼看?」搞不好還會讓人以為,他們家主子就是為了納蘭家的勢力,這才對小姐百般容忍的。
要不然怎麼會容許一個女人爬到自己頭上。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這樣大少可是會惹人笑話的。
儘管,他們也的確是因為余淺淺的身份,這才對她百般容忍的。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都覺得自家的主子本就該是納蘭家族的新一任組長,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姓陸,並不是納蘭家族的血脈這才阻力重重。
尤其是野心勃勃之輩並不少,大家都不肯想讓。
也是因為這樣,誰能娶了納蘭千雪,生下下一任的繼承人,誰就是納蘭家族的族長、
要不是這樣,根本就不用如此委屈他們家主子。
陸靖軒知道阿達對余淺淺的不滿,但是他並沒有叱喝。
事實上阿達對余淺淺的不滿,是他很滿意的地方。
不管余淺淺本身的身份如何,阿達都是他的奴僕。
本就應該對他一個人忠誠人,若是對余淺淺有了同情和維護之心的話,那麼阿達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還好阿達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對於這一點他真是太開心了。
陸靖軒看著阿達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幾分子,說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的耐心,「情況也沒有這麼嚴重。你也不用這樣的介意,反正回了為了納蘭家族之後,還有訓導嬤嬤實在不行再安排禮儀老師。我相信這一次訓導所的嬤嬤們一定不會再讓我們失望了。」
當初納蘭千雪當初會闖下那麼大的禍,為納蘭家族招惹了那麼大的麻煩,這也是因為其中有人搗鬼,但是,照顧余淺淺的嬤嬤,終究是難逃失職之責。
既然是失職,就沒有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加上她母親的那一次,一共兩次了。
正所謂事不過三,訓導所里也憋著一股氣。
絕不會容許這件事情再一次發生,否則,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訓導所的。
阿達雖然憨,他也明白了陸靖軒的意思,他的神情緩和下來,但還是憤憤不平地說,「等回去了,一定要讓嬤嬤好好的管教小姐。小姐真是太不像話了。」
陸靖軒又是一笑淡淡的說,「好了,就不要再抱怨了吧。我們該準備出發了,千雪可是在等著我們。要是在指定的時間,看不到我們,以她那個脾氣只怕是又要生氣了。女孩子可是很難哄的。你也一樣,一會兒可不許胡說。」
阿達悶悶的應了一聲。
不過卻在心裡憋著,他告訴自己等到回到納蘭家族之後,無論如何都要跟訓導所的嬤嬤好好的說到說到。
小姐這樣的不懂禮儀,不懂規矩,丟的不僅僅只是主子的臉,還有納蘭家族的。
……
霍祈深在沉默。
在聽完老太爺告訴他的那一番話之後,他一時之間竟然難以用語言來描繪自己的心情。
之前的時候,他總是因為余淺淺的瘋狂,余淺淺的糾纏以及余淺淺的執著心裡煩躁。
被不喜歡,甚至是厭煩的人糾纏,是一件令人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余淺淺是那樣的身份。
他只要看到他就會不由得想到阿淺,想到她佔了屬於阿淺的一切。
霍祈深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令他厭煩嫌棄厭惡的一切,竟然在背後有著他爺爺的影子。
催眠。
用這種催眠的方法,在余淺淺的心中種下一顆種子。
當她看到他的那一刻,這顆種子就迅速的生根發芽,然後長成參天大樹。
這一顆參天大樹的名字就叫此生摯愛霍祈深。
如今這一件事情被捅破了,霍祈深知道了怎麼回事兒,他忽然發現自己以前對余淺淺的恨,甚至對余淺淺的欺負都沒有絲毫的道理。
余淺淺是無辜的。
她是所有事情最無辜的那一個人,無論是被阿淺父親收養,還是對他糾纏不休。
錯的人是他,是他們這些人。
尤其是她,為了不辜負阿淺,對余淺淺冷漠相待,甚至那樣欺負她。
霍祈深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其實在,後來他發現自己愛上余淺淺了,也從來不後悔自己那樣對待過她。
在他的心裡一直覺得當初的那些事情,是他和余淺淺必要經歷的磨難。
也是,他必須要經歷的心理路程。
那當時余淺淺追在他身邊不放,只要他一天沒有放下阿淺,重來多少次,他和余淺淺只能是這樣的結果。
現在,霍祈深發現自己錯了。
或許他依舊要用那麼多年來放下阿淺,可余淺淺卻不是一定會愛上他。
就算是真如爺爺所言,余淺淺會因為他的好愛上他,卻不會這樣的糾纏不休,在他的身邊追了這麼多年。
霍祈深不知道,也不敢想。
如果那樣的話,他和余淺淺之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但是他覺得最少有百分之七十,甚至是百分之八十,百分十就是的可能性,他和余淺淺不會走不到現在。
越想,他就越清楚,當年的他到底對余淺淺的傷害有多大。
又或者說,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余淺淺的傷害究竟有多大。
催眠指令是現在才被解除的,但是余淺淺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不愛他了,她在那個時候,就想要離開他的身邊了。
當時,霍祈深不知道原因,只會想是自己傷了余淺淺的心,讓她等了太多年。
可到了現在,他就忍不住的想,到底余淺淺被他傷的多重,心裡又受了多大的傷,這才讓她對他這樣的排斥起來,連催眠的指令都可以戰勝了?
如果沒有之前爺爺因為私心才決定給余淺淺的催眠的話,余淺淺或許會因為他的接近和靠近以及幫助而愛上他。
但是,她也肯定早早就轉身離開了。
或許她還會愛著他,又或許她會在想起他的時候有些許的黯然神傷,但是她不會如同那樣的執著,更不會在他的身邊這樣長,這樣長的時間。
長到讓他的眼裡看到她,讓他習慣,就如同習慣空氣一樣,習慣她的存在。
更或者,余淺淺可能會放下他,選擇和別人結婚生子。
其實,余淺淺當初可以挑選的餘地很大的,哪怕她的名聲壞了,想要嫁出去也依舊很簡單。
別的不說,只說他那一位堂弟。
不管他那位堂弟在之後做過多麼荒唐,有多麼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的,那就是,他喜歡余淺淺。
喜歡的從來都是她這一個人,如果他和余淺淺在一起了,哪怕生活中依舊會有爭執,摩擦和小小的不愉悅,但無論如何都會比和他在一起要幸福愉快得多。
霍祈深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難以形容自己內心的難受。
這個世界上,最令人難受的就是這一件事。
你發現你的愛人,無論是和誰在一起,都要比和你在一起更加的幸福。
這是多麼荒唐,又多麼諷刺的事情。
霍老太爺看著孫子這副模樣,他心裡十分的難受,那一雙蒼老的眼裡帶著些許的淚痕,他捶胸頓足的哭泣,「對不起,祈深,都是爺爺的錯!」
霍祈深連忙抓住老太爺的手,「爺爺你別這樣,這並不是你的錯。那不是你的錯。」
霍祈深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痛苦的光芒。
爺爺在這一件事是上有錯,但是,最錯的人是他。
實際上並不是沒有人提醒過他。
爺爺,包括余家的爸爸,他們都在不斷的提醒他,要善待余淺淺,是他自己轉不過這個彎兒。
鬧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又發生今天這樣的事,錯都是他的錯。
他沒臉怪別人。
「霍祈深!」老太爺忽然抓住霍祈深的手,他看著自己孫子臉龐上黯然的神情,他的眼神堅定而鄭重,「就算是爺爺曾經做錯了,但是爺爺也絕不後悔!」
霍老太爺承認自己做錯了。
可就跟他自己說的那樣,他並不後悔自己做的那些事,別說重來一次,就是重來十次一百次,他也會做出跟當時一樣的選擇。
對於他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霍祈深更重要的了。
祈深從小就可憐。
失父失母不說,還在那樣的小小年紀就面對了那樣慘烈的事情。
祈深也因為被刺激過重得了抑鬱症,好在,他還有些運氣,他遇到了貴人,幫助他從那個懸崖邊走出來。
偏偏上天覺得對他的磨練還不夠,居然帶走了他好不容易才遇上的女孩子。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太爺只要想到當年的事情,心裡都不受控制的痛苦到痙攣。
祈深的模樣太可怕了,也太絕望了,那種等一個不歸人的感覺是令人絕望的。
他這個做爺爺的早就心疼壞了,又怎麼可能再捨得讓自己的孫子孤苦一生?
可惜無論他怎樣的處心積慮,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剛才余淺淺說出那一番話的模樣,老太爺不由的老淚縱橫。
他知道的余淺淺將這一件事情說出來,那就是她已經做好了要離開霍祈深的準備。
儘管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老太爺都沒有擔心過,因為他知道,只要霍祈深那他就有一半的機會留下余淺淺,甚至說,她根本就走不了。
但,現在不同了。
余淺淺擺明什麼都不要了,要不是這樣,她又怎麼可能會選擇將所有的東西都還給阿淺?
甚至還說出自己和霍祈深從來沒有婚約,從來沒有關係,這樣的話來。
老太爺不敢去想霍祈深能夠留下她的幾率,那幾率低到讓他害怕。
霍祈深啞聲說,「爺爺不要緊的。」
老太爺一聽就著急了,「怎麼就不要緊了?爺爺知道你已經喜歡上淺淺那孩子。偏偏你沒有足夠的時間!如果你們又在正常的情況下發展,是一定可以修成正果的!可現在都因為當年爺爺做的事情,淺淺她生氣了,她要走了!也沒有可能了!霍祈深,你要怎麼辦?你以後要怎麼辦?等爺爺百年之後就該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
老太爺越想越痛苦,那樣堅毅的一個人哭的跟一個孩子一樣。
「沒有什麼怎麼辦。」霍祈深掏出手絹輕輕地幫老太爺是擦著眼淚,他說話的時候沉穩又篤定,「不管她是叫余淺淺還是叫余淺。不管她到底是余家真正的千金小姐,還是余家的養女。也不管他到底有什麼樣的來歷,在我的心中他從來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霍祈深的妻子。我是絕對不會放開她,也不會讓她離開的。所以爺爺,我,我和余淺淺,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霍老太爺搖頭,他沒有霍祈深的樂觀,「這一次沒有那麼簡單,淺淺怕是不會輕易的跟你回來的。」
「也沒有什麼,她不肯跟我回來,那我就留下來陪她,只要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霍祈深緩緩地吐著氣,他的眼神一點一點的變得堅毅起來,「淺淺在我的身後跟了十五年,終於讓我愛上了她。在之後我也可以跟在余淺淺的身後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一直到她回心轉意。我相信她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爺爺你也知道淺淺很心軟的。她是一個心軟到只要裝一裝可憐,求一求她,她終究是會選擇原諒的。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人就可以和好如初,就如同這個世間最平凡的夫妻幸福和恩愛。」
老太爺喃喃的問,「真的嗎?」
「真的。」霍祈深回答的越發的肯定,「請你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幸福的,不過在我們的幸福里一定有爺爺的存在,所以,請爺爺一定要好好的看著我們怎樣的幸福下去。要不然,您才是沒有辦法跟我的父母交代。」
「你放心,爺爺一定會看著你們幸福下去。」老太爺的手再一次用力,他緊緊抓著霍祈深的手,一雙蒼老的眼睛望著霍祈深,眼底藏著無限的渴求,「祈深,爺爺這一輩子只希望你幸福,所以你一定不會讓爺爺失望的,是不是?」
「爺爺還不知道我嗎?我什麼時候讓爺爺失望過?」霍祈深扶著老太爺躺在沙發上,「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把您的孫媳婦帶回來。讓她跟以前那樣陪在你的身邊,等再過幾年她的身體調養好了,我們就要孩子。要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然後讓,他們這兩個小討債鬼在您的身邊調皮搗蛋。他們肯定還會想盡辦法的,從您手裡要錢去買糖。到那個時候您一定不能心軟,絕不能給他們太多的錢,讓他們買糖。」
「這怎麼行?爺爺現在攢的那些錢都是為我的曾孫子攢的。別說是要糖了,就算是要飛機,我這個做曾爺爺的也會給他們買來。」老太爺說著,瞪了霍祈深一眼,「你可別學外邊的那些家長說什麼孩子要窮養。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我們霍家祖祖輩輩攢下了那麼多的財產,為的就是要讓後代過得好。怎麼還能窮養了?這要是讓祖先知道了,豈不是要氣得跳腳嗎?」
「看您現在就要慣孩子了,到時候慣壞了可怎麼辦?」霍祈深說話的時候,指尖輕輕地按壓著老太爺手臂上的一個穴位。
穴位是可以舒緩人的情緒,讓人入眠的。
這是余淺淺曾經告訴他的。
之前的一段時間裡,老太爺總是失眠。
老太爺的年紀又大了,是不好用太多葯的,他又不喜歡中藥的苦澀,余淺淺為了讓老太爺休息好,就跟中醫專門的學了可以放鬆人神經,有助睡眠的按摩方法。
霍祈深發現自己現在不能想余淺淺,只要一想到她,他就會想起自己對這個女孩兒這些年來究竟有多少的虧欠。
老太爺想都不想的反駁,「胡說,我霍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慣壞呢?你小時候爺爺也很嬌慣你,你不是一樣好好的長到這麼大了嗎?這就叫上樑正了,下樑也正。」
霍祈深連連的點頭,「爺爺說的對。」
老太爺聽到霍祈深肯定了他的話,面色頓時緩和了。
他閉上的眼睛,又想起來什麼叮囑霍祈深,「記得,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媳婦給我帶回來。」
「是,爺爺放心吧。」霍祈深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因為老太爺躺在沙發上漸漸的睡了過去。
霍祈深就蹲在沙發的旁邊,看著老太爺。
爺爺真的老了。
臉龐上的皺紋很深,眼角的地方有很深的紋路,一頭頭髮都變成了花白的顏色,他的精神也不怎麼好了。
早就不是,他年幼時那個無所不能的霍家老太爺了。
霍祈深的心中酸澀。
他呆了一會兒,拿過一床薄毯,輕輕地蓋在老太太的身上,又掖好了被角之後,這才從休息室出來。
門外的保鏢已經等得很著急了。
看到霍祈深走出來,立即地迎了上去,急切地說道,「大少,你可出來了。」
霍祈深看著保鏢心急火燎的模樣,不由的問道,「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少夫人的事情。」寶寶看著霍祈深的神情頓時的發生了變化,他也不敢賣關子,立即說道,「就在十分鐘前,少夫人從寒山上離開了!」
「什麼?」霍祈深心中一驚,「你們為什麼沒有攔他!」
保鏢也很委屈,「少夫人執意離開,我們怕傷到她,這才不敢硬攔。」
保鏢沒有說的是,余淺淺為了離開這裡,竟然拿了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是傷不了保鏢們,畢竟他們能跟在霍祈深的身邊,又被霍祈深派到余淺淺的身邊,個個都是精英。
但是,他們怕傷到了余淺淺。
無論他們再能耐,也不可能阻止余淺淺故意的刺傷自己。
如果讓余淺淺受了傷,只怕他們所有的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事情發生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聯繫霍祈深,偏偏霍祈深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他也想要闖進休息室里去見霍祈深,卻被霍管家攔住了去路。
霍祈深正在跟霍老太爺說話,說的還是很重要的事情,因此絕不能被人打擾的。
儘管保鏢沒有把話說明白,霍祈深也知道他們話里到底是什麼意思。
霍祈深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保鏢見狀連忙地解釋道,「不過大少請放心,我已經安排了專門的人跟在少夫人的身邊,確保她不會遇到什麼傷害。」
霍祈深的神色,這才緩和了幾分。
他一秒鐘都沒有再耽擱,大步的向外走。
……
十分鐘前。
余淺淺從寒山走下來的時候,一排長長的車隊已經停在車腳下了。
每一輛黑色的車子外都站著穿著黑色制服的保鏢。
只有一輛車子的車門是打開的,坐在裡邊的人並沒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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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對方看到走過來的余淺淺微微的亮起來,一直等到她靠近,才邁開腳步從車內走下來。
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長身玉立的站在車子前,他的唇角揚著,那一雙眼眸里也含著暖暖的笑意,讓人看了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怎麼看都是一幅君子端方的模樣。
陸靖軒看到余淺淺走過來,立即迎了上去,眼角含笑地對余淺淺說,「說好的20分鐘內,我早就來,是千雪,你遲到了。」
余淺淺的臉色冷淡,「對,我是遲到了,你可以不等的。」
陸靖軒不把余淺淺的冷臉放在眼裡,笑著說道,「怎麼可能不等呢?可以等待淑女,本身就是我們的榮幸。」
余淺淺點點頭,「是嗎?真是我想錯了,我最少應該再讓你等半個小時,那樣的話,你肯定更榮幸。」
「好啊,別說再等半個小時了,就是再等半年我也開心。」陸靖軒並不在意余淺淺的冷言冷語,他一臉深情的看著余淺淺,「你知道嗎?我其實等了你整整十五年。這十五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找你,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都在想你。如今終於見到你了,我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圓滿了。」
要是換了其他的女孩子,聽到這種溫情款款的情話時,總會忍不住心生溫暖,哪怕不喜歡對方,也會不由的紅了臉頰。
並不說自己會移情別戀或者是一見鍾情什麼的,而是但凡女孩子就沒有不喜歡聽好聽話的。
而,甜言蜜語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抵擋的糖衣炮彈。
但是,余淺淺絲毫沒有感動,反而是眸光越發的冷淡。
余淺淺沐著一張臉,有一種老修女一般不近人情的感覺,「你可以不找的,沒有人讓你找我。實際上,我巴不得你永遠不找我的好。」
陸靖軒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了蹙,「千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多麼盼望能夠早些見到你,能夠早日跟你重逢嗎?這麼年來,每一天我想你想的心都很痛。」
「真是太可惜了,才十五年而已。」余淺淺一臉的遺憾,她真的覺得很遺憾。
如果陸靖軒真的想她想的心痛的話,那十五年的時間真是太短太短了,最少不要三十年嗎?
若不然,又怎麼能夠體現得出的深情款款?
如果,陸靖軒能因為心痛而死的話,她想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即使是以陸靖軒的城府,聽著余淺淺一直毫不客氣的話,他的臉色也不由得變了一些。
任誰一直好言好語的說話,卻被人一再這樣的說話,心裡只怕也不會舒服。
一直跟在陸靖軒身旁的阿達見狀早就忍不住了。
「你這女人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跟主子這麼說話!明明都是好心好意!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這麼說話!真是太過份了!」
余淺淺轉眼看了阿達一眼,問道,「這個人是誰?」
陸靖軒說,「他叫阿達,是我的僕人。」
「哦。」余淺淺又問,「那我是誰?」
陸靖軒說,「你是納蘭家族的千金小姐,也是我的未婚妻。」
「那我的身份尊貴嗎?」
「當然了。不管是陸家,還是納蘭家族都沒有比你身份更尊貴的人。」
余淺淺點點頭,「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的時候,她朝著陸靖軒走進一步,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抬起手臂一巴掌甩在阿達的臉龐上。
啪——
那一聲很響。
余淺淺的這一巴掌是毫不留情的,打在阿達臉龐上很快地浮現出紅腫巴掌印兒。
「你!」臉龐上火辣辣疼痛的感,覺讓阿達都要要瘋了
他猛的上前就要朝余淺淺衝過來。
在余淺淺身後的霍家保鏢,見狀立即擋在余淺淺的身前做出防備的模樣。
陸靖軒帶來的保票見狀也立即戒備起來。
寒山的山腳下,氣氛頓時的凝固起來,緊繃的有一種一觸即發的感覺。
就陸靖軒的神色也不由微微地沉了下來,看著余淺淺的目光有些冷。
余淺淺是打的阿達,可跟打在她的臉龐上有什麼區別!
余淺淺卻毫不在意,她從霍家保鏢的保護之下走了出來,她看著陸靖軒帶來的那些人,淡淡的說,「怎麼了?你們這些人是想叛主嗎?」
阿道正是氣憤的時候,尤其是這麼被攔住了更是讓他暴躁,聽到余淺淺的這一句話,忍不住地說道,「你少在這裡往大家的身上潑髒水,我們什麼時候要叛主了!」
「難道不是嗎?他……」余淺淺別用手指著陸靖軒說,「是他說的,我是納蘭家的千金小姐還是他的未婚妻。你知道什麼是未婚妻嗎?未婚妻就是他以後的妻子。你又知道什麼是妻子嗎?妻子就是女主人!
我是主人,你竟敢對我瞪眼,艷遇不敬!我甩你一巴掌,不過是最輕的懲罰!你做了這樣的錯事,本來應該向我賠罪!現在絲毫不覺得愧疚,還敢膽大地沖我叫囂!怎麼了?你們這些人殺氣騰騰的是想要了我的命嗎?
還是,說納蘭家和陸家都是這麼教你們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你!」
阿達氣的不行,卻找不到反駁的話,更不敢對余淺淺動手。
更重要是,他也不是余淺淺身旁保鏢的對手。
他心中更恨,也依舊按耐和隱忍著。
阿達沒有辦法說余淺淺有錯,她說的每一句都很多。
陸靖軒聽到余淺淺說的這些話,的神情又恢復了平靜。
他抬手擺了擺,那些人就將手中的武器收了回來,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陸靖軒的臉龐上重新揚起了笑容,「你說的對,這一次是阿達的錯,讓他向你賠禮道歉。」
說著,眼神就飄向了阿達。
阿達就是心裡再不幹,再不願意在陸靖軒的注視下,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賠禮道歉。
余淺淺卻並不滿足,她不依不饒地說,「原本陸家的僕人冒犯了主人,只要道一聲歉就算是完事兒了。那陸家可真是大度的人家。如此推斷,我這個所謂最尊貴的人,水分怕是也很大。」
余淺淺里的嘲諷不要太明顯。
陸靖軒轉眼看著余淺淺,眼睛裡帶著審視。
余淺淺微微的揚了揚下巴,回應著他,並沒有妥協的意思。
陸靖軒深吸了一口氣,他先收回來,側頭看著阿達,「去一旁跪著。」
阿達心裡不服氣,若是換了其他的時候,不管主子怎麼罰他,他都不會有怨言。
但,這一次不一樣,主子顯然不覺得他做錯了,他也不覺得自己錯了,維護主子永遠都沒有錯。
是余淺淺不依不饒的,他心裡十分的氣憤。
不是他不懂規矩,而是在他的心裡,即使余淺淺和主子有婚約,但她一個失貞,甚至嫁給別的男人的女人,是沒有資格做真正陸家的主母的。
會娶她,為的也不過是納蘭家,以及曾經跟納蘭家定下婚約的情誼。
他心裡沒有認可過余淺淺,在他心裡,她也沒有資格責罰他!
陸靖軒見到阿達不動,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十分惱怒地說,「你愣著做什麼?要我親自請你跪下嗎?還是你要讓別人覺得我們陸家是一個沒有規矩的人家!」
阿達聽出了陸靖軒話里的不悅,他心中已經不敢做說其他的,當即走到一旁,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噗通的一聲跪了下來。
陸靖軒這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余淺淺,微笑著說,「這一次開心了嗎?」
余淺淺的神色依舊的平淡,她淡淡的說,「你責罰你的僕人,我有什麼開心不開心?我真是發表意見,豈不是越俎代庖吧?」
簡單的兩句話,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
陸靖軒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心裡不悅,臉龐上卻沒有任何錶現,依舊笑意淺淺的,他說,「你說的對,我的人不懂事,自然是應該我這個主人來責罰,跟你沒有什麼關係。本來這種鬧心的事情跟你也沒有關係。」
余淺淺沒有說話。
陸靖軒也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他轉移話題問道,「淺淺,你這一次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余淺淺淡淡的說,「沒事兒,我就不能找你嗎?」
陸靖軒說,「那不是了,你是我的未婚妻,無論你什麼時候想找我都可以。我隨時歡迎你,甚至巴不得你來找我。因為這樣,我們兩個人才能儘可能的在婚前培養更多的感情,婚後夫妻之間的感情才能和睦。」
「夫妻?」余淺淺重複了一遍,「我跟誰?還是你跟誰?」
陸靖軒無奈,「你這是說什麼糊塗話?當然是我跟你了,我跟你現在是未婚夫妻,以後就是夫妻。」
余淺淺看著他,忽然問道,「那你知道什麼是夫妻嗎?」
陸靖軒說,「夫妻當然就是這個世界上親,最近的人。有一句話不是叫做夫妻一體嗎?」
「是嗎?沒有聽過這一句話。」余淺淺看著陸靖軒說,「今天我叫你來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就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你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陸靖軒一臉認真的模樣。
余淺淺看著他的眼睛,忽然問道,「你愛我嗎?」
陸靖軒愣了一下,然後回答,「當然愛了,你可是我的妻子。」
余淺淺淡淡的道,「哦。」
陸靖軒等了片刻,沒有見到余淺淺繼續開口,他不由的問道,「你就是想問我這個問題嗎?」
余淺淺說,「是啊,不然你以為我想問你什麼?」
「沒有什麼。」
余淺淺說,「謊話。」
陸靖軒無奈地笑了笑,卻並沒有開口,他的確是說了謊話。
他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一次余淺淺,會問他一些問題的。
這麼短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余淺淺要是沒有什麼想問的,他才會覺得不相信。
但是他以為余淺淺會問的第一個問題是,當初他到底是假裝受傷,還是真的受傷?
以及,他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到底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
關於這兩個問題,陸靖軒準備了不下十種的回答,不管余淺淺提問的多麼刁鑽,也一定能夠說服余淺淺。
他當初的確是假裝受傷,用這種來接近余淺淺,但是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因為,余淺淺這種沒有吃過苦,沒有受過什麼罪的女孩子,會把信任看得極重。
陸靖軒一直不滿余淺淺愛上了別人又嫁給了別人,但終究是事出有因,再加上無論如何余淺淺終究是他要娶的人。
他要是真的想要得到納蘭家,成為這一代納蘭家族的族長的話,是必須要得到余淺淺的支持的。
既然這樣的話,無論他心裡有多麼的不快,也必須要壓抑。
陸靖軒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
他跟不覺得這有為難或者是什麼的,
對於男人來講,權利江山才是宿命,也是歸宿,女人不過是其中的點綴的物品而已。。
本來是物品,最重要的還是好用,至於其他的沒有那麼重要。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余淺淺忽然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
陸靖軒很快的回過神來,他微笑著對余淺淺說,「我當然愛你了。如果不愛的話,我又怎麼可能會找你這麼多年?你知道嗎?這麼些年裡在茫茫人海里,尋找一個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找到人的感覺,是很令人絕望的。那會絕望到讓人崩潰。」
「是嗎?」
陸靖軒的神情更加溫柔,他臉龐上的笑容有些苦,「當然是真的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把我的心挖出來看一看,上面明明白白寫著我對你的愛。」
余淺淺忽然說,「這是騙了多少小女孩兒才騙出來的經驗。」
陸靖軒正想再說話,余淺淺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抬手阻止他,繼續說道,「不用拿這些話來欺騙我,因為你知道我不會上當的。
是你愛我,或者是不愛我,我根本就不關心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也並不重要,我只是用這個問題來確認,或者說是證明另一件事。現在我已經證明好了。」
陸靖軒不由一怔,「什麼事?」
余淺淺垂了垂眼瞼,「這件事就是我這個人,或者是說納蘭千雪這個人對於你來講有多麼的重要。」
陸靖軒更是錯愕,他發現在今天見到余淺淺的,這短短時間裡,他已經錯愕過好幾次,那就證明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猜到余淺淺想做的事情。
說著的,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那代表著他對這個人不夠了解,他對余淺淺的掌控不夠。
陸靖軒壓下心中的情緒,溫聲問道,「你現在了解好了嗎?」
余淺淺說,「好了。」
「願聞其詳。」
余淺淺看了他一眼,直接的說道,「可是我不想讓你知道。」
余淺淺這樣乾脆而直白的話,即使是以陸靖軒的城府也十分愕然。
余淺淺看著陸靖軒的模樣,終於忍不住一笑,「開玩笑的,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在這件事裡邊確認了什麼。很簡單、那就是說我,或者是說納蘭千雪這個人對你來講很重要。」
余淺淺能夠感覺到陸靖軒並不愛他。
他看著她的時候,雖說從來都是笑語晏晏的,也從來都是一臉的溫柔。
可,他的眼底的情緒太平了,也太淡了,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並不是那樣的。
當一個人遇到了自己喜歡和愛上的那個人,就總會變得又傻又笨,望著她的時候,那一雙眼底藏著很多說不出來的情誼,眼中也閃爍著星星的。
亮晶晶的,會閃到人的眼睛。
這就是愛。
愛是藏不住的。
愛在很多時候,也是根本不用用太多的語言來描繪和形容的,說的越多越證明自己的不愛。
陸靖軒就是不愛她的。
他既然不愛她,卻還在她身上花費了十五年的時間,甚至,她的態度這麼差,還要容忍著她。
陸靖軒還說,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甚至連名字都變了的人是很絕望的,絕望的令人崩潰。
可,陸靖軒能有十五年不放棄。
越是這樣,就越證明了她對陸靖軒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很重要,他不會花費這樣大的時間和精力。
沒有誰是傻子。
付出了多大的精力,就一定要得到多大的回報。
余淺淺沖著陸靖軒一笑,「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陸靖軒臉龐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他看著余淺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起來讓我好擔心呢。」
「你不明白嗎?」余淺淺笑著,她甚至眨了眨眼睛,露出些許的調皮,「我的意思是,我不用怕你了,我對你重要這件事就是我最好的武器。」
陸靖軒的特別的無奈,他搖著頭,「千雪,你怎麼會這麼說呢?之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們是未婚夫妻是一體的,你怎麼會在我身上路上怕這個詞呢。更用不著武器。」
余淺淺也不爭辯,反而是說道,「大約是我用錯詞了吧。你就知道的,我上學的時候學習不好,又畢業這麼多年了,很多東西都已經還給老師了。所以請你千萬諒解諒解。」
「千雪……」
余淺淺並不想再聽陸靖軒說什麼,「好了,我找你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你要是沒有什麼想問的話就可以離開了。」
陸靖軒看著她,很認真的,「千雪,你這一次是要和我一起離開的,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絕對不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在外。」
「這個好解決啊,你就當做從來沒有找到我。反正,都已經十五年了,就是再過一個十五年兩個十五年沒有什麼重要的。」
陸靖軒的眉頭蹙了蹙,「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一次我找到你就是要接你回去。」
余淺淺問,「回去做什麼?」
「當然是完婚了。」陸靖軒看著她滿眼的真誠,「我已經三十六歲了,都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家族其他跟我一樣年紀的人,還只都好幾個了,我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你,才這樣的等著。」
余淺淺的眼瞼垂下來一些,「所以,說這就是你的錯了。」
陸靖軒滿臉動情的模樣頓時的僵住了,怎麼都沒有想到余淺淺會這麼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是我的錯?」他看著余淺淺,「你不是不打算承認我跟你的婚約了吧!」
「我只是想說,是真的著急結婚的話,就不應該同意我跟你的婚約。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比我大十一歲的嗎?難道你不知道我正風華正茂的時候,你已經走向中年了嗎?我生君已老,這一句詞的意思你懂嗎?如果不懂的話,可以去找些博學的人告訴你。」
陸靖軒真覺得自己臉龐上的神情出現了裂紋。
縱使他的城府再深也承受不住余淺淺這樣的話。
他自認為自己一向保養的好,就算是看起來要比霍祈深大幾歲,也一樣的英俊挺拔。
他要是走出去了,不知道會讓多少女兒被他誤了終身。
再加上他現在的地位。
他如今可是納蘭家族裡數一數二的製藥高手,納蘭家族每年十分之三四的利潤出自他的研究室。
這樣的他怎麼也稱得上是一句青年才俊。
三十六的年紀,也是他最好的年紀。
足夠成熟,也足夠有能力。
到了余淺淺這裡竟然被嫌棄老了。
陸靖軒深吸了一口氣,「千雪,你說的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吧。」
「如果你一定把這個當成笑話,那我也沒有辦法。看在我們是舊相識的份上,那我就再多提醒你幾句。」余淺淺像是沒有看到陸靖軒陰鬱的神情,「以前我懷了霍祈深的孩子,結果孩子不幸流掉了,我也因此傷了身體。那就是我要想再次懷孕,必須要調養幾年。
可能是兩三年,四五年,也沒準是七八年。就說四五年好了,那時候我也才不到三十歲,而你已經40歲了。換了人家結婚早的怕不是都要當爺爺了,而你連兒子都沒有。你不在意這件事也就算了,偏偏你那樣的在意。這可真是讓人同情,以及讓人難受呢。
不過你也不用抱怨。不對,是你沒有權利抱怨,誰讓你當初想著要娶一個比你小十一歲的女孩兒呢。這就是老牛吃嫩草的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