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謀生,謀愛

發佈時間: 2022-12-20 21: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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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眼,殷紅如血。

 卻麻木沒有一點活人該有的情感。

 只有嗜血與暴戾之色,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遲柔柔,眼裡沒有焦距。

 薄唇微張著,雙眼之下的皮膚毛細血管變成黑色,如蛛網般,瀰漫著。

 尖牙自薄唇間冒了出來。

 「芋頭,咱們先出來好不好?」

 遲柔柔的語氣說不出的溫柔。

 她輕撫著御淵的面頰,卻見他輕眯了眼眸,像是嗅到了血氣的芬芳。

 忽然他抬起手,抓住了遲柔柔的手,幾乎是兇狠的一口咬住她的手腕。

 尖牙沒入肌膚內。

 遲柔柔神色未變,由著他吸食自己的血。

 另一隻手,卻牽著他,朝棺材外走出來。

 每走出來一步,御淵都皺緊一次眉。

 一根根尖刺早就將他的肉身貫穿。

 鮮血都已流盡。

 遲柔柔的血,像是最好的補品與佑餌。

 他就這般被她引佑著,走出了棺材。

 在他走出棺材之後,越發加重了吸血的力度,像是一隻完全被嗜血之欲給抹掉神智的獸。

 遲柔柔被他一把撞到了對面的鏡子上。

 他喉間帶著低吼,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粗魯而野蠻。

 鮮血被吞食著,遲柔柔皺了皺眉,沒有反抗,反而緊緊抱住他。

 一如當年他哄著自己那般,輕拍著他的頭。

 「芋頭,我不會走的……」

 蚩尤就在鏡子里,他看著遲柔柔和御淵,想要伸出手,可他的意識穿不過鏡子。

 這鏡子,只能將他的意識投射出來罷了。

 此刻佔據那具身體的是御淵,連他也被壓制著。

 「遲柔柔,你放開他!你瘋了嗎?!」

 「再這樣下去,你會被他吸成人干。」

 蚩尤的怒吼聲在遲柔柔耳邊響徹。

 他憤怒的捶打著鏡面,可屋內的兩人像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一般。

 他就在鏡子里,就在遲柔柔的背後,可他卻觸碰不到她。

 只能看著她的背影。

 瘋子!

 你這個瘋女人!

 遲柔柔緊擁著御淵,輕撫著他的頭,想哄著小孩兒那般。

 縱然此刻御淵的意識不清醒,但她卻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血液在一點點流失。

 遲柔柔閉上眼,緊擁著他,在他耳邊輕聲道:「小怪物也會一直陪著大怪物的。」

 忽然,御淵的身子一顫。

 他那雙猩紅的眼裡像是有什麼被喚醒,他停下了吸血的動作,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

 那雙眼裡,像是有什麼要衝破桎梏。

 但血色濃稠,像是一張張巨網,將他的意識包裹圍絞在其中。

 他的痛苦掙扎全暴露在臉上,他想要血……

 想要好多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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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意識仍被困著,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可是他的身體卻已醒來那般。

 不能傷害她……

 不能傷害她!!!

 如要分裂般的掙扎著,御淵猛地偏頭,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

 新生出的血滴滴外落,手臂血肉模糊。

 明明他的意識還沒清醒,可他的身體彷彿已有本能了一般。

 將保護她,變成了一種本能。

 寧願傷害自己,也不能傷害她……

 「御淵!你這個笨蛋!!」

 遲柔柔捧住他的臉,不讓他傷害自己。

 她咬住唇,將他唇畔的血跡擦去,自己卻控制不住淚流:「爛芋頭,你真的是個傻的嗎?」

 御淵聽不到她的話,額頭上密布著冷汗,他在掙扎著,在壓抑著自己。

 蚩尤的聲音低沉的在身後響起:

 「他的意識還醒不過來,你此刻將他放出來,只會讓他更加渴望鮮血罷了。」

 「縱然他能出於本能的不傷害你,但不代表他不會傷害別人。」

 「讓他回去到渾天緄里吧……」

 遲柔柔看著御淵,不知想到了什麼,咬緊了唇。

 「我是大獄本身,大獄不滅,我便不死。」

 「對鮮血的渴望是殭屍無法擺脫的噩夢,越是愛一個人,越是渴望對方的血。」

 遲柔柔說著慘然的笑了起來。

 「人這一生,謀生,謀愛。」

 「殭屍這種怪物說到底,卻是一直為謀愛而活。」

 「要壓制住他的嗜血之欲,未必沒有辦法。」遲柔柔低喃道。

 蚩尤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驟沉:「遲柔柔,你難不成……」

 遲柔柔沒有理會蚩尤,而是摘下自己的宮絛,伸手解開了御淵腰間的絛帶。

 「只要他愛我,我就是他的解藥。」

 遲柔柔話音落下之際,衣衫滑落。

 她沒有羞澀,而是捧住御淵的臉,送上了自己的唇,主動貼了上去。

 殭屍謀愛,要壓住嗜血之欲,還有一個辦法。

 以彼欲,壓此欲。

 遲柔柔似化為了火焰靠近冰雪,要將他融化,像是一道光,落在了黑暗之中。

 她主動親吻著他的唇,極近撩撥。

 御淵的身子從僵持不動,到一點點被牽引。

 他隨著她的牽引一點點靠近,將她完全壓在鏡子上。

 兩道身影交錯對頸。

 鏡子里,蚩尤閉上了眼,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他咬緊唇,身影沒入黑暗之中。

 屋內,女子的悶哼聲響起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令人面紅心跳的響動與喘息。

 ……

 時間一分一刻流逝。

 晝夜交替。

 屋內。

 地上的血跡已被清理掉。

 一角的軟榻上,御淵沉沉睡了過去,遲柔柔拖著狼狽的身子撐臂坐起。

 她雪白的玉背上,滿是吻痕與咬痕,遲柔柔拉起外袍,將身子裹住。

 站起身的瞬間,雙膝一顫,差點沒跪下去。

 她渾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般,酸痛難耐,身上某處更是難受的緊。

 她回頭看了眼御淵,見他氣息已經平順了下去,這才鬆了口氣。

 遲柔柔靠過去了一些,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為了壓制住御淵的嗜血之欲,她真的是豁出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瘋狂,除了中間的短暫停歇,幾乎沒給她喘息的餘地。

 御淵像是瘋了一般不停的索取,若非遲柔柔是大獄之身,怕是真真要廢在這榻上。

 不過……

 好在他身上的嗜血之欲終是給壓制了下去。

 遲柔柔將他額間的碎發一捋開,手指順著他的眉心,一點點沿著鼻樑往下,落到唇上。

 遲柔柔目光微閃,抿了抿唇,臉上生出幾分酡紅,小聲道:

 「芋頭,我可是把自己給你了。」

 「你要是敢輸了,我一定打死你!」

 「你要對我負責,所以你必須給我贏!!」

 她說完,在他唇上用力一啄。

 「笨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