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淵和遲柔柔趕回天元鎮時,最後一縷夕光被夜幕淹沒。
讓人意外的是,想象中的血腥殘暴之景並沒出現。
鎮子里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的蹤影。
御淵和遲柔柔對視了一眼。
「你狗鼻子嗅到血味兒了嗎?」
「沒。」御淵回答完才發現不對,「罵誰狗呢?下來!」
他撒手把遲柔柔外地上甩。
遲二姑娘翩然落地,哼哼了兩聲。
遲柔柔觀察了四周,的確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怪了,跑掉的那三個綠僵沒有大殺四方?
難道已經直接逃出鎮子了?
「鎮子上其他人呢?」
「先往前走吧。」御淵沉眸道。
遲柔柔點了點頭,沒準人都被阿柒帶人給安置到一處去了,原本這鎮子上的百姓也沒有太多。
遲柔柔看了他一眼:「來這裡之前,你的人就在鎮子上藏身好了?」
他們昨天過來的那一路,遲柔柔並沒發現有別人尾隨。
以這爛芋頭狡猾的xin子,不會打沒準備的仗。
御淵淡淡嗯了一聲。
遲柔柔舔了舔小虎牙,眸光深邃不定。
這提前布置好的人是為了對付唐林和李月娥,還是防備這她,還真不好說呢……
至現在這個局面,這爛芋頭要是再猜不到她是殭屍,那就是腦殼有坑了。
不過,他始終表現的像不知道一般。
這會兒還沒與他那些手下匯合,乃是殺他最好的時機。
事後借口他被唐林給搞死了,也還是可以的。
遲柔柔手背負在後,黑色的指甲冒出來又縮回去,牙齦一個勁兒的痒痒。
御淵人高腿長步子邁的大,走在稍前的位置,忽然開口道:
「肉肉啊……」
「嗯哼。」遲柔柔下意識的回道。
「本君若是現在死了,宇文閥應該會直接把孟玄照的那筆賬算到鎮國公府的頭上吧。」
御淵笑睨向她,昏沉光線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深邃,笑容也多了幾分邪氣。
遲柔柔手上的黑指甲陡然變長。
她迎向他的打量,意味深長道:
「你是不怕死,還是命太硬呢?」
「大抵是後者吧。」御淵笑著回應,「與本君合作好處多多,你不妨考慮下。」
「你心眼臟。」
「你也乾淨不到哪裡去啊。」御二世子不以為意道:「狼狽為間,正好。」
遲柔柔暫時把殺意收了回去,回以微笑:
「若哪天你要死了,我還是不介意幫忙給你個痛快的。」
「只怕你會捨不得。」御淵忽然朝她湊近,「畢竟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冤大頭,也不那麼好找,不是嗎?」
他沖她眨了眨眼。
話里的深意,兩人都明白。
遲柔柔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肚子,「不瞞你說,我有點餓了。」
御淵心領神會的挺直腰桿,與她拉開一段距離,假模假式的笑起來:
「殺完漏網之魚,回王都本君請你吃雞。」
「現在餓得慌嚶。」
「忍著!」御淵牙關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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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柔柔挑起眉,戲謔的看向他。
御二世子翻了個白眼,「本君包你一月的雞!」
「一年。」
「最多半年。」
「還要大鵝,隔三差五得換換口味。」
御淵桃花眼一眯:「你宰肥羊呢?」
「不說是冤大頭嗎?」遲柔柔嗤了聲,「就這點覺悟?」
「好,一言為定。」御淵看了她一會兒,轉頭莫名其妙的又笑了起來。
第一次被人這樣當面威脅。
別說還挺刺激的。
兩人暫時把手言和,攜手並進。
但卻是各懷鬼胎,各有目的。
半年的雞鴨鵝就能把遲柔柔給收買,讓她徹底相信對方?
怎麼可能嚶。
遲二姑娘笑眯眯的想著: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保險的嚶。
御淵的手由始至終都放在沉烏劍上,未曾挪開絲毫。
將到鎮中的時候,遲柔柔遠遠就看到了幾名帶刀的便衣。
那幾人看到御淵后,急忙跑來。
「院主!」
御淵點了點頭,「鎮中百姓呢?現下是何情況?」
為首的男子趕緊答道:
「院主你們走後鎮上有幾個農戶在家莫名被吸血而死,鎮上**,卻找不到歹人蹤跡,阿柒便下令將百姓們都集中安置到了客棧里。」
御淵皺了皺眉。
遲柔柔在邊上道:「狼入羊群,有意思了嚶。」
御淵看了她一眼,「先回客棧。」
說完,他快步朝前走去,遲柔柔還是那憊懶的樣子跟著。
御淵見她速度緩慢,直接動手拽住她往前走:
嗤道:「腿長來是走路的,別想本君繼續背你。」
遲柔柔翻了個白眼:「撲街。」
御淵看了她一眼,本想懟她兩句,卻發現她的臉色與白天時有些不同。
此刻的她……倒真有幾分像是個死人。
臉色是如紙的蒼白,帶著一點點鬼氣。
眉宇間也有幾分掩蓋不住的憊倦,似在壓抑著什麼,有點點暴躁的小情緒。
御淵想到她先前的話。
這吃肉肉……真餓了?
倒也是,她昨夜到現在為止都沒進食過,還與唐林和李月娥幹了一架。
飢餓狀態的殭屍還能保持著理智嗎?
要維持這份理智將嗜血的衝動給壓制下去,又得費多少力氣呢?
御淵想到自己血症發作時的那種痛苦。
怕是這吃肉肉此刻的狀況,不比他那時好多少。
想到這裡,他眸光幽幽一沉。
遲柔柔這會兒是真懶得與他鬥嘴,越靠近客棧,她越感覺飢餓難耐。
狼入羊群……
沒準這狼是她也說不定。
正是暴躁時,腳下一空,她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她詫異的瞪著御淵。
御淵抱著她大步前進,俊臉上仍是那副嫌棄表情:「閉嘴,別說話。」
遲柔柔雙目噴火:敢凶我,咬你嗷!
「你一說話,顯得更重。」御淵說完,又壞心眼的笑起來,襯得一張俊臉格外好看:「肉肉,姑娘家這麼重,可沒男人敢娶的。」
「男人嘴這麼見,也沒人敢嫁的嚶!」
遲柔柔原話奉還回去。
「長得重,還成天大魚大肉雞鴨鵝,一般人也養不活你。」
「心眼臟,還一天到晚興風作浪,但凡是人都看不上你嚶!」
御淵一挑眉:你是人?
後方幾名督查衛表情古怪。
院主這是在和遲家二姑娘……打情罵俏?
這……上一次這二姑娘踹的他險些當了太監,又潑了他一瓢糞,愣是把感情潑出來了不成?
這是什麼『芳香動人』的間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