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鎮的百姓都被聚集在李月娥的客棧內。
說來委實諷刺的很。
御淵和遲柔柔剛到門口,便嗅到裡面傳出來的陣陣屍氣。
遲柔柔從他身上下來,瞅了他一眼。
兩人神色如常的走了進去。
就見百十號人密密麻麻的坐在大堂中,真真是數人頭。
遲柔柔目光快速在人群中一攬,便泰然自若的挪開視線。
「二爺,」阿柒走了過來,先是看了眼遲柔柔,這才彙報起鎮中的情況來,「爺,那唐林和李月娥呢……」
「死了。」御淵說完后,示意阿柒帶上幾人先跟著上樓。
一進門,御淵對阿柒道:「轉過去。」
阿柒不明所以,緊跟著哎喲一聲直接被踹了個狗吃屎。
「二爺,卑職又哪兒錯了!」
「看你不爽,先打一頓再說。」御淵開口道,睨向另外幾人:「還愣著做什麼,動手。」
幾名督查衛得令過去,「院主,打哪兒啊?」
「隨便打,打到他哇哇亂叫為止。」
阿柒別的不在行,賣慘最厲害,不等兄弟伙動手,先叫為敬。
遲柔柔在旁邊看的發笑,嘖嘖了幾聲。
真是封建餘孽版的毫無人權,瞧瞧這慘的,說動手就動手。
阿柒慘叫起來之後,御淵方才開口:「叫聲別停,本君有話要吩咐你們。」
阿柒登時心領神會,敢情二爺不是真要教訓他,而是在防隔牆有耳啊。
奈何邊上的兄弟沒明白,結實一拳給他頂胃上。
阿柒翻了個白眼,那個委屈那個氣!
現在御淵沒工夫搭理這個憨貨,快速講明情況,屋內眾人神色微凜。
「殭屍?!」
「這世間真有此邪物?」
京兆大牢之案鬧得沸沸揚揚,坊間雖有傳言,但大多隻當是怪力亂神。
雲英雖在督察院現身過,但畢竟只有御淵與她過過招,剩下的見過其面的已死,再不然就是連蹤影都未見。
再加上,御淵禍水東引,將京兆大案栽給孟玄照,那流言倒也在慢慢平息。
但眼下,卻是御淵親口說出殭屍二字,怎不叫他們悚然。
「那三隻殭屍都混在下面的百姓里?」邊上一名絡腮鬍的漢子道,他名叫呼蘭,身上的服飾與阿柒相似,該是副統領之類的職務。
遲柔柔坐在御淵邊上,兩根指頭在桌子上敲了敲。
御淵掃了眼,道:「只有兩隻。」
「那還有一隻……」呼蘭神色凜然:「院主之意,還有一隻藏匿在外?」
「是逃是藏暫且不知。」御淵沉下眸,「下面那兩隻殭屍一旦暴起傷人,定生大亂。」
「一會兒出去你們莫要露出馬腳,以盤查兇手之名,將他們分批帶進來問話。」
「可下方有兩隻殭屍,一起帶來難免不讓他們起疑啊。」
御淵看了眼遲柔柔。
「一隻帶到本君屋中來,另一隻帶去令一屋,由阿柒對付。」
激情慘嚎中的阿柒聞言,差點沒給跪了。
他對付?
他拿撒對付?
阿柒下意識看向自家二爺對面,就見遲二姑娘端莊的坐著,宛如人世間最善那朵小白花。
小白花對他挑了挑眉,粉唇微啟,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
阿柒渾身一顫。
難以置信的看向御淵,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詢問。
二爺,你不會讓我與這吃肉肉一起吧?
御二爺托腮看著他,笑容爛漫:不然呢?
阿柒悲從中來,他上輩子遭了什麼孽,這輩子在這敗類手底下討生活?
情況緊迫,眾人也沒有耽誤。
阿柒出門后,便有旁人代替他繼續在屋內乾嚎。
呼蘭見遲柔柔緊跟在阿柒後面出來了,略有疑惑,「院主,那位遲家二姑娘跟著一起,怕是會有危險吧。」
御淵挑眉一笑:「那就怪她命不好咯。」
呼蘭語塞,但這既是御淵的意思,他也不好忤逆,只是小聲道了句:
「難怪京都女眷沒一個喜歡院主你……」
「那是她們羞於面對本君的美色,自慚形穢!」
呼蘭:「……」
大老爺們,怎就生的如此不要臉呢?
旁邊屋子,遲柔柔隱約聽到了點這爛芋頭的自吹自擂,嘴角一撇。
還美色……
也不瞅瞅看自個兒那模樣,誰家姑娘想不通會嫁給你?
都不曉得是拜堂成親還是義結金蘭。
大堂下,百姓們聚在一起,多少有些人心惶惶。
遲柔柔站在窗邊,悄然看著樓下堂內,目光從那兩人身上一晃而過。
這兩人為一男一女,此刻瞧著卻是和常人無異。
他們沉默的坐在角落,與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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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他們起疑,遲柔柔很快便挪開的視線。
真是奇怪……
遲柔柔微微蹙眉,剛被轉化的殭屍,即便是綠僵應該很難這麼快學會隱藏自己的瞳色和獠牙才對。
這兩人身上有濃郁的血氣,應該已經進食過了。
第一次嘗了血的滋味,很難自控。
大殺四方都是正常操作。
但他們現在卻如常人一樣好端端坐著。
兩隻飢餓的狼看著周圍一堆的肥羊,竟無動於衷?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問題的根源只怕還在唐林身上,但究竟為何會變成這樣,卻不好探究了。
遲柔柔抬起頭,看到一臉緊張的阿柒。
她登時笑眯了眼:「阿柒侍衛,你可得好好保護我喲。」
阿柒的脖子都是硬的,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強撐起笑容。
「好說……好說……」
樓下的百姓被一一帶上樓,到兩間屋子中進行盤查。
御淵和阿柒這邊都裝的有模有樣的,遲柔柔站在窗邊,時而朝下看上一眼。
見那兩隻嫩僵都沒察覺,心下稍安。
阿柒這邊手心已經捏了一把汗。
很快……便是那兩家人要被帶上來了。
接引他們上來的是兩個年輕的督查衛,兩人表情上看不出什麼,但其中一人的呼吸卻有些紊亂,額頭上也不斷在冒汗。
遲柔柔瞳孔一縮。
走在前方的那名男僵已要邁入御淵的房中,而那女僵卻忽然停了下來,神色詭異的看著那名督查衛,聲音間細刺耳:
「大人,你在害怕什麼?」
那督查衛渾身一僵,回頭的瞬間,眼中的恐懼清晰無疑的暴露在了女僵的眼中。
不好!
「爛芋頭!」遲柔柔破窗而出的剎那,大喊起御淵的名字。
該死!
現在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