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脖子上的是種草莓。
你那脖子上的就是拔火罐!
玩的那叫一個豪橫啊!
鐵真幾乎是連滾帶爬出的殿門,腦門上碩大幾個青包,耀眼的宛如九頭蟲!
金鵬和御晞瞅著他頭頂的戰績。
兩人難得神情一致。
御晞摸著下巴:
「我算是知道你這修為稀鬆,卻能在娘身邊獨得聖寵是什麼緣故了。你不但頭鐵,這命也挺硬的啊……」
「晞少爺你管這叫聖寵?」鐵真指著腦門欲哭無淚:「你要不?我給你勻點?」
御晞舉起手,「這倒大可不必。」
鐵真悲憤的看著他,此刻無比想念一個人。
小嬌柒你說你到底去了哪兒啊?
你快回來啊!
說好的一起遭罪到白頭,特么現在罪過全他一個受了!
頭鐵內心的凄苦無人能懂。
只是他剛準備退下去獨自舔舐傷口,肉爺那索命般的吆喝就從殿內傳來:
「頭鐵,給我滾進來!」
鐵真哭喪著臉,求救般的看著兩位少爺。
金鵬雙手背負在後,視若無睹。
御晞一臉興緻盎然:「走走走,我瞅瞅娘又要怎麼收拾你!」
鐵真:「……」
你不是什麼深淵本淵吧!
你就是二姑娘和御二爺的親兒子吧!
這黑心肝妥妥是遺傳的!
三人一起進去后,就見遲柔柔在妝鏡邊坐著,那架勢儼然就是個大王啊!
「過來,給爺把妝扮上!」
遲柔柔懶洋洋道。
「哈?」
鐵真一臉納悶。
遲柔柔不耐的瞪過去。
「讓你來給我上妝,你哈什麼哈?」
「上完妝咱就去那赤霄殿,讓那白蓮小娘皮看看什麼叫絕世大美女!」
這話一出來,三人都憋著笑。
敢情肉爺你是要過開戰啊!
鐵真哭笑不得過去,認命的伺候大爺。
遲柔柔昂著下巴,忽響起了什麼,「鵬兒,你去把華無色給叫來。」
「乾娘叫他有何用意?」
「打手收來自然是幹活的,總不能收個打手來上供吧?」
遲柔柔懶洋洋道:
「那允蝶衣過去本是打的他的主意,眼下把目標放到你們爹身上了。」
「光是新歡哪夠啊,自然要把舊愛也一起揣上咯。」
在搞事情方面,肉爺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金鵬去傳話的功夫,御晞湊上前來,盯著鏡子里的遲柔柔。
「你盯著我做什麼?」
御晞笑眯著眼,蹲在她身上,小狗似的把腦袋放她腿上。
遲柔柔微訝,但這會兒鐵真在給她上妝,又不好亂動。
只能用手挼著他毛絨絨的腦袋。
「牛大一坨人,好端端撒什麼嬌?」
「就是開心。」
御晞甜滋滋的笑著,「你和御淵爹久別重逢,這五年的苦總算是挨過去了。」
遲柔柔眸光幽幽一動,目光也禁不住柔了下來。
在大獄下的那五年,都是御晞陪著她。
這小子像是她的兒子,也像是她的弟弟。
兩人守望相助,才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你現在找到了他,我也算放心了。」
遲柔柔手一頓,輕嗯了一聲。
「你想說什麼?」
「那隻扁毛畜生雖討厭的很,但他是真心向著御淵爹和你的,有他在我也算放心。」
「大舅舅那邊還要照顧大舅母,不能一直在你身邊守著。」
「頭鐵這傢伙吧,廢歸廢,但好在人不孬。」
正在『化腐朽為神奇』的頭鐵聞言翻了個白眼。
真想把手上的胭脂全給他拍腦門上。
遲柔柔沒有作聲,眉頭卻皺起了幾分。
她捏著御晞的耳朵,輕輕拽了拽:「臭小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去找遲玉樓和姬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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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晞垂眸道:「我知道你和大舅舅一直擔心他二人,想找到他們的行蹤。」
「這五年下來,御淵爹和大舅舅也試過各種方法,但一直沒有所獲。」
「你去找就能找到?」遲柔柔眉頭緊皺未松。
御晞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
「我可是深淵本淵,遲玉樓和姬無道乃是深淵之下的人,你和大舅與他們之間的血脈聯繫已經斷去,難以施法尋找。」
「眼下你也無暇分身,這事兒自然得交給我了!」
遲柔柔皺了皺眉,沒有吭聲。
她抬起手,示意鐵真先暫定,低頭看著御晞。
「你準備就一個人去找?」
御晞趴在她腿上,歪著脖子看著她,「瞧不起我啊!我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遲柔柔把他腦門前的碎發撩了撩。
神色看不出擔憂,目光卻是沉沉的。
「你不是最討厭一個人嗎?」
御晞嘴巴一嘟,「我現在又不是一個人,難道你不會想我啊?」
「那可不好說,我這一天天忙著談戀愛虐渣,哪有功夫想你這個臭小子?」
遲柔柔打趣著他。
御晞嘖嘖了兩聲,抬起頭就地蹲著。
「重色輕兒,你這娘親當得真不地道!」
遲柔柔看了他一會兒。
烏沉沉的眼眸,像是能將人心穿透。
「你若想去,那便去吧。」
她在御晞腦瓜上一彈,「大獄里我那座金屋放著也是放著,自己多揣點金子在身上。」
「咦?破天荒啊!娘你也有對我大方的一天?」
遲柔柔白了他一眼。
「老娘是怕你吃霸王餐被人扣下,丟了我的臉!」
御晞一陣偷笑,原地蹦了起來。
「那我可去了,你記得想我啊!」
「嗯,滾吧。」
遲柔柔目送著他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忽然叫住他:
「記得給我報平安,找不著人就早點滾回來。」
御晞腳下一頓,回頭看她時,遲柔柔已偏過頭,讓鐵真重新給她上妝。
御晞眸光幽幽一動,小臉上的笑容柔和了不少,恭恭敬敬的對著遲柔柔行了個大禮,這才離開。
鐵真給遲柔柔上著妝,見他離開,忍不住問道:
「二姑娘,你真讓晞少爺一個人去找人啊。」
遲柔柔眨了眨眼沒吭聲。
鐵真摸了摸自己腦門上的青包,小聲嘀咕道:「我覺得挺突然的……」
遲柔柔目光幽幽一動,「讓他一個人去闖一闖也好。」
鐵真疑惑的看著她,微微訝然:「二姑娘你早猜到他想走?」
「他不是想走,是想給自己創造價值。」
五年相處,但在時間停滯的大獄中,她和御晞共度的時間豈能用五年來詮釋。
他是深淵,她是大獄。
她成了他的娘親,他的信仰,甚至是超越了蚩尤這位締造者,成了他的全世界。
可是,遲柔柔的世界里,並非只有他一個人。
他希望她幸福,陪她來到彼岸世界,眼看著她找到了一個個親人愛人。
而他不再獨佔她。
就像是一個時刻覺得自己會失寵的小孩,迫切想要找到辦法重新迎來娘親的注視和寵愛。
可御晞他不是個熊孩子。
他所想的更多的,依舊是遲柔柔心裡未了之事……
「他過去的世界太過單調。」
「就當是一場歷練,我不期望他能找到二狗子和狗雜碎,只盼著他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時間。」
以及自己的人生。
遲柔柔聳了聳肩,嘆息道:「他的人生不該只圍著我轉。」
御晞那小子,也該有自己的繽紛色彩才對。
他的世界,不該是灰濛濛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