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道進來說了什麼,無人知曉。
就連小土狗都被蒙在鼓裡。
一切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巨船上的氛圍一片美好。
除了姬家的人有點難受以外,遲柔柔他們這邊完全沉浸在與朋友久別重逢的快樂之中。
溪箬得到消息趕來時,天色已晚。
巨船行駛在海上,速度極快,界門不方便通過。
這廝純粹是靠法力馭獸而來,來時那場面也是異常的壯觀。
遲柔柔發誓,她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大的王八!
足足有一座小山的大小,這要是燉湯的話,得養活多少人啊!
溪箬從王八背上躍上船,遲柔柔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見這廝臉色一變,扭頭:「嘔——」
這翻江倒海的嘔吐,看的遲柔柔都差點起了妊娠反應。
她跟著打了個乾嘔,捂著心口問道:
「好傢夥,你這幾個月了,這麼大反應?」
溪箬沖她翻了個白眼,正要開罵,沒忍住又吐了。
姬無道倒是聽遲柔柔提起過,有人要來見他,他打量著溪箬『大美女』,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這個懷兒婆與自己能有什麼關係?
溪箬這一吐,彷彿沒有休止一般。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這廝還在吐。
到最後不得不隨身抱著個夜壺,走兩步,腦袋往夜壺裡一埋,就是一陣『孕吐』。
遲柔柔在旁邊愣是給看笑了,嫌棄的給他拍著背。
「你說你也是厲害,好歹你家那天妖島也是靠著海的,你不說是個浪里小白條,也通點水xin吧?」
「有你這麼暈船的嗎?」
「小柔柔你個……嘔……沒良心的……」
溪箬真真是吐得翻白眼,嗓子都啞了,滿臉猙獰的把遲柔柔的手打開。
「別拍了,你要把小生的心肝脾肺腎全拍出來是不是?」
「姓御的,你管一管你媳婦成不成?」
御二爺泰然自若的在旁邊飲茶,聞言睨了一眼,淡淡道:
「本君插手,豈非傷了你們的『姐妹』情誼?」
屁的姐妹情誼!
溪箬心裡一陣罵娘:小生這會兒難受,你就覺得我和你媳婦是『姐妹』了?!
你平時那醋xin呢?!
該你發酸發齁的時候,你玩什麼深明大義!
溪箬這眼裡心裡全是恨,他算是明白老白作甚要叫這廝是敗類了!
何止敗類,簡直禽獸不如!
姬無道也在旁邊看了半晌熱鬧,一直沒有作聲。
溪箬實在是吐無可吐,才算是捯飭過來勁兒。
他目光落在姬無道的身上,眼神很快就直了,吞了口唾沫,指著他,聲音都有點顫:
「他就是姬無道?」
遲柔柔嗯了一聲。
溪箬立馬蹦了起來,大步朝姬無道走過去。
狗雜碎警惕的盯著他,眼神如刀。
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溪箬二話不說就是個熊抱。
「堂弟!我可憐的堂弟哦……」
「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找得你有好苦……」
一陣感天動地的兄弟相認才剛開始。
姬無道卻被噁心出了一聲雞皮疙瘩,下意識抬腳就給溪箬踹了過去。
溪箬一聲慘叫,直接跪在了地上,額頭上青筋都冒了起來。
御淵見狀嘶了一聲,眯起眼,薄唇上下一翻:「漂亮!」
「遲柔柔你打哪兒找來的這麼個瘋婆娘!」
姬無道怒吼著,也不知怎麼的。
這溪箬雖是個美人兒,可被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姬無道總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遲柔柔眨巴眼,道:「誰告訴你他是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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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女人?
姬無道一怔,低頭看著腳邊跪倒的溪箬。
呃……
難怪他覺得這『女人』的嗓門有點粗,胸也有點平……
敢情……這是個女裝大佬?!
姬無道朝後退了一步。
他就說他只是『輕輕』的抬起腳,學了下遲柔柔的招牌動作罷了,這『女人』怎會疼出那麼大的反應。
敢情還是個有把兒的啊……
「丑婆娘,這到底怎麼回事?」姬無道皺緊眉。
「就這麼回事啊。」遲柔柔一聳肩,「這廝是你堂兄,你大伯的兒子。」
大伯?
姬無道怔了怔,「我大伯是誰?」
準確來說,他連他父親是誰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有著天妖族的血脈。
溪箬這會兒也緩過勁兒了,顫巍巍的站起來,開口道:
「我父王乃是天妖族妖王,你父親乃是我的二叔。」
「無道,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想辦法將你救出來。」
姬無道怔愡的看著溪箬。
救他?
他有些徬徨失措。
遲柔柔看著他愕然的樣子,噗哧一笑:
「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個沒人在乎的可憐蛋吧?」
姬無道抿了抿唇,瞪了她一眼:「你閉嘴!」
「嘖嘖嘖,狗雜碎你我認識這麼多年,我才知道你還是個玻璃心呢!」
她叉腰扭了過去,拍了拍姬無道的肩膀,開口道:
「溪箬是自己人,他為了救你可是差點把自個兒賣身進了允氏,給小光光當媳婦!」
「小柔柔,你下次夸人的時候能不能好好誇!」溪箬有點抓狂。
眼看姬無道看自己的眼神越發詭異,他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無道堂弟,小生……為兄雖然穿女裝,但我是個正經人,我不喜歡男人!」
姬無道含糊的嗯了一聲,朝後退了一步。
溪箬氣的一跺腳,可惜『傷勢未愈』險些又把蛋給扯著了,疼得臉上一抽抽。
「別廢話了,趕緊幫他把鐐銬解開吧。」
遲柔柔摧殘道,「你忍心你的小堂弟繼續受苦?」
「這鐐銬的鑰匙在姬幽手中,你們解不開的。」姬無道撇嘴道。
「我們自然知道鑰匙在她手裡,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否則你以為這廝作甚要獻身給人當媳婦兒?」
遲柔柔調侃完,換來溪箬的白眼。
「無道你放心,有你哥哥我在,以後定不會讓你再受欺負!」
溪箬一臉嚴肅的說完,就見姬無道眸光顫了顫,抿著唇沒有吭聲。
溪箬看到他手腕上的那些傷,心裡也難受的緊,不在耽誤,將女媧石拿了出來。
女媧石可化形成世間萬物,他將女媧石放在鐐銬鑰孔的地方,下一刻……
真真就是見證奇迹!
那女媧石竟直接變化成了一把鑰匙,插入了孔洞。
溪箬深吸一口氣,握住鑰匙一擰。
咔!
清脆的聲響過後,鐐銬與鐵面罩齊齊落在地上。
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湧上姬無道的身心。
他從未感到如此自由過,如夢似幻,令他不敢相信……
自己……真的自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