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無形中成了兩局分化的形勢。
一側，坐著季老夫人和顧晴以及季明軒，另一側，則是白麓、季德禮和許晚晴。
白麓和季德禮本就是不喜說話的性子，而許晚晴卻是想插嘴無奈插不上嘴。
只能看著季老夫人對顧晴讚不絕口，彷彿已經敲定了她會是她未來的孫媳婦。
「晴兒啊，也不知道這些飯菜合不合你胃口，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就叫廚房多做幾道新的，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季家，怎麼也不能虧待了你。」
顧晴的碗里，滿滿都是季老夫人夾的菜，覺得還不夠，她還讓季明軒也替她夾了一些。
顧晴笑容乖巧，默默將季明軒夾的全部吃下，這讓季老夫人看向他們兩個的眼神越發欣喜。
「這次回國，應該不會再出去了吧？」季老夫人的這個問題，吸引了味同嚼蠟的白麓的注意。
「不會了，在國外讀了幾年書把年紀都讀大了，爸爸這次說什麼都不准我走了。」
顧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換來了季老夫人極為滿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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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吶，你爸爸言下之意就是想讓你快點找個男朋友，正好，明軒這麼幾年一直在等你，現在總算把你給等回來了。」
「真的嗎？」聽老夫人這麼一說，顧晴的笑容越發明朗，一雙眼亮亮的看向季明軒，迫切想要從男人口中得到答案。
與此同時，白麓低著頭吃飯的動作一僵。
把相框放到隨身的抽屜里，足以看得出他對她的重視。
再加上季老夫人對顧晴的滿意，似乎兩人在一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不知為何，白麓執著於從男人口中聽到這個答案。
或許只有這樣她才會死心，然後將腹中胎兒父親的幻想，給永遠的扼殺掉。
她可以一個人帶著他好好活的。
察覺到幾道視線朝自己射來，季明軒抬起了頭，不落痕迹從對面的白麓身上略過，見她連頭也不抬，彷彿對這種事感到漠不關心。
唇角溢出幾分自諷的笑容，不過很快被季明軒給遮掩掉，看向顧晴時，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奶奶說的沒錯，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應聲而落的，是白麓手中的筷子，不過此時，卻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
為什麼？
白麓不明白為什麼，呼吸沉重到快要喘不過氣，似乎是一頁真相擺到她的面前，卻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此時，季明軒的回答讓顧晴眼中亮起了晶瑩的光，她神情激動的看向季明軒，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他所說出來的話。
「明軒，這幾年我在國外，無時無刻都在回想我們的過往，同時我又害怕回國，生怕你不會原諒我之前犯下的錯誤……」
顧晴還說了些什麼，白麓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腦袋在此時嗡嗡作響的厲害，但仍然聽的見季明軒柔聲安慰顧晴的聲音。
白麓想把那些話從腦子裡趕出去，她使勁晃了晃腦袋，反常的舉措吸引了季德禮的注意。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一把抓住白麓的手，季德禮的語氣有些急促。
白麓此時只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著轉，可偏偏季明軒的聲音就像魔咒，不停入親她的思想。
終於，頭暈目眩襲來，白麓歪頭倒在了桌子上。
身邊的人傳出驚呼，卻唯獨，沒有季明軒的聲音。
才過了幾天，醫生又來了，這次他囑咐白麓，儘力要保持身心愉快，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白麓虛弱的笑了笑，卻無法點頭做出承諾。
白麓在飯桌上暈倒，似乎沒給季家帶來丁點影響，僕人們依舊在做自己的事，以至於白麓口渴了，身邊連杯水都沒有。
拖著虛脫的身體，白麓隻身來到了廚房。
才剛給倒好水，身後便傳來了顧晴的聲音。
白麓回頭，見顧晴正用打量般的眼神看著自己，而且打量的地方，正是她的腹部。
白麓想走，顧晴卻叫住了她:「你懷孕了？」
白麓不說話，緊繃的臉朝向另一邊。
顧晴又問:「孩子是季德禮的嗎？」
不知她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對白麓產生起了疑惑。
白麓只覺好笑，難道她會對季明軒的孩子給予包容？
「你覺得，季明軒對我的態度，他會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話雖說的平靜，卻無人知曉白麓心碎成了多少片。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如今卻不得不背上沉重的負擔。
她也不想懷上季明軒的孩子，可她偏偏卻捨不得這個難得的血肉。
深深看了白麓一眼，顧晴的臉色並不好看，女人的直覺告訴白麓，她對她充滿敵意。
「最好不是。」
說完，顧晴轉身準備走，卻在廚房門口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季明軒。
笑容立馬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她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這麼晚了，你怎麼下來了？」
季明軒沒做聲，視線落在了前面的白麓身上。
真是不論在哪，她都是這麼一副別人虧欠她的表情，這讓季明軒不由開始得意起來，季德禮對她，似乎也就那樣。
大手順勢環住顧晴的細腰，男人在她額頭上落下了輕輕一吻，聲音也是白麓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溫柔。
「洗完澡沒看到你，所以過來找你。」
顧晴甜甜一笑，倒在了男人的懷中:「還不是看你工作太辛苦，想給你泡杯東西。」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的眼裡只有對方，完全忘了身邊還有個白麓。
看著季明軒的臉，白麓心底壓抑著的情緒又翻滾了出來，不想再體驗這種被鈍器刮磨的感覺，白麓垂下眉就想離開。
可季明軒怎麼會這麼輕易放她走！
趁女人從他身邊走過，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麓吃痛抬頭，眼底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
他還想要怎樣？她已經看到他們有多恩愛了，她已經知道自己怎麼也不配說出孩子的父親是他了，那他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自己？
看著白麓露出這樣的眼神，季明軒先是一怔，隨即臉色沉下。
懷著季德禮的孩子有什麼架子好擺的，這女人，難道忘記她是被誰從監獄裡帶出來的嗎？
冷冷一笑，季明軒的瞳孔沉下，沒有絲毫對她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