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有錯在先，白麓對顧晴的懲罰，不敢有異議。
這導致她一直做到中午，才做完工作的五分之一。
有同事過來叫她一起去吃飯，白麓略帶歉意的笑了笑，恐怕她今天一天，都不配吃飯了。
高負荷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下午，白麓不停敲著電腦，屏幕明明就在眼前，但白麓卻雙眼模糊，硬要湊到跟前才能看清自己打了多少字。
這樣子根本不行。
白麓收回了手，這才發現她什麼都沒做，身體卻顫抖的厲害。
白麓知道這和剛懷孕沒多久脫不了關係，但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就在這時，緹娜剛找完顧晴順路到了白麓這邊，一眼看見白麓唇色蒼白額頭冒著虛汗，皺緊眉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看到了她旁邊堆的高高的文件:「你別跟我說，這都是你在這裡趕出來的？」
拋開季明軒那一層關係，緹娜在公司對白麓也算不錯的了。
尤其是得知她懷孕之後，甚至都沒讓她做過什麼動心費腦的活。
如今見她變成這樣，眸里閃過心疼:「要不我和季總去說吧，把你從這裡再調回去。」
白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神情焦急:「不用了，今天是我遲到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工作。更何況我和季明軒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不想再面對他了。」
「可是……」聽白麓提起季明軒，緹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掙扎了一下后，她嘆了口氣道:「我怎麼不知道公司遲到有這樣的規定，我看，別人是看你不順眼想欺負而已。」
白麓笑容有些勉強，沉默了一陣后像是準備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現在情況不是很好，等我做完手頭上的工作我就離職好了，你不用關心我了。」
緹娜聞言皺眉:「離職這件事，恐怕你得和季總親自去說。」
白麓沒再說話。
一直工作到晚上九點，白麓這才把顧晴安排的工作做完。
公司里的同事都走光了，過道黑漆漆的，許是遺忘了還有白麓這一號人。
白麓清理桌面文件的時候，發現了緹娜過來時遺落的一本，生怕耽誤她明天的工作，白麓想著趁現在給她送過去。
緹娜的辦公室在過道的右側中間，而過道的盡頭，則是季明軒的辦公室。
出來的時候，白麓發現了盡頭還亮著的光，許是某人這時還在裡面工作。
這種情況並不多見，白麓一般碰到了也是扭頭就走，可走到一半，她想起了白天對緹娜說的話。
她現在的早孕反應比想象中要嚴重的多，嘔吐、食欲不振還好，只是這頭暈乏力讓她對這份工作越發力不從心。
反正待在顧晴身邊也不好受，乾脆把這工作辭了算了。
這麼一想，白麓已經來到了季明軒的辦公室門前。
對於昨天的事，白麓還歷歷在目，她沒有料到，季明軒和顧晴的親吻會給自己造成這麼大的反應。
眼下，唯一的解救辦法，也只有離他們遠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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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下心，白麓敲響了門，季明軒令人心悸的聲音傳來:「進來。」
進去，白麓先是聞到了滿室嗆鼻的煙味，男人背對著她的身影有些煙霧繚繞，無法想象他到底抽了多少。
季明軒沒回頭，白麓也不敢出聲，氣氛就這麼凝固著，直到季明軒有些不耐的開了口:「你先到旁邊坐一下，我到時候就送你回去。」
看樣子，他是把她當成了顧晴。
在心底醞釀了一下，白麓清了清嗓子，聲音較輕的開口:「是我。」
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男人背對著的身影顫了下，因疲倦緊閉的眼睛在那時睜開。
抿唇沉默了一陣，季明軒這才徐徐轉過身來，神情清冷，和平時一樣。
他看向白麓，偌大的辦公室里，白麓身子顯得格外單薄。
「你來做什麼？」冰冷且疏離的聲音，只有在白麓面前，聲音中的清冷疏離才表現的最明顯。
該是有多討厭她，才能這麼明顯將她和其他人區分開來。
心底的霧霾揮散不去，白麓就連扯扯嘴角的表面功夫都做不出來。
她只好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想離職，但緹娜讓我來找你。」
聽到是這個，季明軒皺眉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不行。」
白麓不解:「為什麼？」
從位置上起來，優雅的將手裡的煙從缸里掐滅，季明軒看向白麓的眼神，薄情寡意:「已經把你安排到了顧晴身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覺得公司一時半會就能找到人頂替你？」
「可是我現在……不是很方便。」咬了咬下唇，白麓最終還是沒有把懷孕兩個字說出口。
深深看了白麓一眼，季明軒以為女人是想逃避某些東西，這讓他更加堅定了不准她走的想法。
「你也知道，奶奶在家並不想看到你，與其在季家忍氣吞聲，何不在公司稍微自在一點，畢竟我以及顧經理和你都是同一片屋檐下的人，你難道覺得我們還會刁難你？」
還以為自己說完這番話白麓便找不到理由推脫了，沒想到女人聽了冷冷一笑，被惡意對待的情緒在眼底翻滾。
「我可不認為強迫下屬喝酒，以及給她強加雙倍的工作算是對她不薄，季總，看樣子有些事你根本就不了解。」
「她又不是故意的。」被白麓那樣的眼神盯著，季明軒堪堪躲開，嘴裡下意識就替顧晴說話。
這讓白麓口腔里瀰漫的苦澀越來越濃。
在這兩人面前她已經夠卑微了，也實在不想聽季明軒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
吐出一口濁氣，白麓深知自己再和季明軒說下去也是白搭，垂眉掩下受傷的雙眸，白麓轉身就走。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季明軒竟察覺到幾分散發出的悲涼。
昨天，顧晴的確做的很過分，過分到，她似乎在他心中像是換了副模樣。
曾經即便餓到不行她也會把手裡的東西給路邊的乞討之人，如今，她既然可以狠心對一個孩子下手。
不管怎麼樣，那畢竟也流淌著季家的血脈。
嘆了一口氣，他靠著辦工桌撥通了緹娜的電話，並且，吩咐了她一些事。
正好給白麓一個下馬威瞧瞧，她越想做什麼，他就越不讓她輕易做到，誰叫她，傷他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