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淵聽到遲柔柔的聲音后便知事有不妙,提劍沖了出來,正逢那男僵到了門口。
他揮劍橫削便直接將其頭顱給削了下來。
「啊!!!」
尖叫聲響徹而起。
男僵的身體一瞬枯萎變為寸寸黑灰消失不見。
而女僵那邊,在那督查衛回頭的剎那已察覺不對。
她臉上驟顯出兇相,五指直接插入了對方的胸膛,將一顆還在砰砰亂跳的心臟給掏了出來。
然後她一把抱起自己的孩子跳入堂下。
人群頓起大亂,百姓們大叫著往外沖。
「妖怪!」
「妖怪啊——」
那女僵轉頭就往門口衝去,想要逃走。
遲柔柔焉會讓她如意,但大堂內聚集的百姓實在太多,稍不注意變回傷到人。
「守住門,絕不能讓她逃出去!」
御淵緊追出來,而下方的百姓實在太多,竟將門給撞開,那女僵也趁亂要逃出去。
遲柔柔焉能讓她逃走。
顧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疾衝到她近前,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朝後砸在地上。
那女僵至此還死死抱著她懷裡的小男孩。
「你放開我娘!你這個壞女人!」
小男孩大哭著,不停捶打著遲柔柔。
遲柔柔掃了他一眼,眼角顫了顫,驟然她看到女僵的的指甲變長,就要刺入那男孩的後腦中。
遲柔柔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一拳將女僵的頭錘的稀爛。
鮮血四濺,女僵的手無力耷拉下去,身體轉瞬枯萎化成黑灰。
「壞女人,你殺了我娘!你殺了我娘——」
小男孩大聲哭喊著,不停的捶打著遲柔柔。
遲柔柔臉上被他打了好幾巴掌,也沒有還手,只是默默起身,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往回走。
小男孩雙眼猩紅,掏下背後的柴刀,直接就朝遲柔柔的背影砍去。
關鍵時刻,一道身影猛地將遲柔柔抱在懷裡,御淵后腰直接挨了一刀。
他牙關一咬,將那小男孩給踹開。
「把他帶進去!」御淵下令道。
阿柒趕緊把那小男孩綁進去。
御淵面色泛寒:「還不快將跑走的百姓全部抓回來!」
督查衛們不敢耽誤紛紛抓人去。
遲柔柔被御淵抱在懷裡,眼中帶著幾分怔愕與驚疑。
「你是不是有病?!」
兩人異口同聲的互吼道。
御淵被她給氣笑了,怒吼道:「我有病?誰剛剛呆驢一樣把後背送給人砍?!」
遲柔柔咬緊牙,眼神複雜。
她把後背給人砍怎麼了?就算給砍了那柴刀能傷她一根汗毛不成?
至於你這爛芋頭出來給我擋刀?!
「傻逼!」
遲柔柔罵了他一聲,直接把他后腰插著的柴刀一拔。
呲的一聲,濺出一道血線。
那小男孩顯然是干農活的一把好手,這一刀下來,扎的夠狠!
御淵眉角顫了顫,倒吸了一口涼氣。
「死丫頭你就不能輕點?!」
「怕疼你擋個屁的刀,弱雞崽子還充英雄嚶!」
遲柔柔直接拉住他手耷在自己肩膀上,奈何身高不夠,完全起不到扛人的作用。
御淵噗哧一聲笑了,赤果果的恥笑。
遲柔柔大怒,直接抓住他兩隻胳膊,把他給背了起來。
御淵臉色一變,「吃肉肉,你放本君下來。」
「閉嘴!再叭叭叭我不背你,改抱你信不信?」
敗類世子爺的老臉都被摁地上摩擦了,他一身高八尺有餘的老爺們,被一嬌滴滴的小姑娘給背進去可還行。
他就是后腰被插了一刀,又不是腿被人砍了不能走路!
御淵看著她的側臉,卻見她表情前所未見的難看。
他目光幽幽一動。
這個狗牙丫頭……是覺得過意不去了?
阿柒趕回來見遲柔柔把御淵給背進來,表情怪異。
御淵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去把逃走的百姓都抓回來,死守客棧到天亮!」
阿柒不敢耽誤。
還有一個殭屍在外面不知所蹤呢,那些百姓出去鬼知道會不會倒霉催的給遇上。
遲柔柔直接把御淵背回廂房,將他丟到榻上。
「你要摔死我?!」
「你不是命硬咩!」遲柔柔瞪著他,動手就要撕他衣服。
「吃肉肉,你是個姑娘家!」御淵摁住她的手。
遲柔柔翻了個白眼,「你昨夜怎沒記起我是個姑娘家,矯情個什麼勁兒嚶?」
他矯情?
御淵愣是給氣笑了,先前他腦子莫不是被驢踢了才去給她擋刀。
這狗牙女殭屍力如蠻牛,皮糙肉厚,就該讓她自個兒去挨那一刀!
「本君自己來!」
御淵把外袍脫下,就見裡面的中衣被血染紅了大半。
殷紅的血映入眼底,遲柔柔呼吸頓時一緊。
猛地挪開視線,深吸了一口氣。
御淵餘光掃見她身體的片刻僵硬,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先前他看的清楚,殺那女僵時,她有過片刻遲疑。
是那女僵的指甲將要洞穿那小男孩的腦袋時,她才果斷下了殺手。
這吃肉肉是想救那小男孩。
但終究還是當著一個孩子的面,殺了他的母親。
所以才不閃不避,準備挨那一刀嗎?
真是個……
御淵一時間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遲柔柔克制著嗜血的衝動,目光挪到御淵的傷口處。
別說這一刀還真有點深。
那柴刀既彎又尖,創口不算特別大,但深度絕對夠尺寸。
處理傷勢遲柔柔是真不在行。
御淵從懷裡拿出一瓶金瘡葯丟給她,「隨便上點,包紮好便是。」
「這可不是小傷!」
「對本君來說這就是小傷。」
「你要找死我還攔著你不成。」遲柔柔白了他一眼,讓他去榻上先躺平。
等他完全背朝著自己之後,遲柔柔眼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咬了咬牙,她小指的指甲陡然變長,對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刺了進去。
遲柔柔身子一痙攣,瞬間臉煞白到透明,她咬緊牙關,快速取了一點心頭血之後,彈在他傷口的位置,然後拿起金瘡葯一陣亂灑。
藥味濃郁,然而御淵還是嗅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屬於她的血氣。
他能感覺到自己后腰處的疼痛在漸漸消失,這感覺他再熟悉不過,昨夜李月娥給他放血后,也曾發生過。
御淵猛地回頭,將遲柔柔一把拽到自己近前。
「吃肉肉你剛剛乾了什麼?!」
近前的這張小臉滿帶著暴躁與不爽,臉色卻是前所未見的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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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淵視線定格在她衣襟前的那點殷紅血跡上……
「你哪兒受了傷?」他聲音沉了下去。。